不是六毛打他,而是说他和阿爹被阿父丢下的事。
他对于别人家的糟心事不关心,但见李文斌也惊疑不定的模样才说了。
“我只看见他和那王家管事去年在山上拉拉扯扯,旁的倒没什么,就是说了一些儿子不儿子的话。阿嫂,你看六毛,和贺大根有一根头发长得一样么?”
张河倒吸了一口凉气。
贺林轩也是看到王氏,才从原主的记忆里捕捉到这个秘闻。
镇上王家,也就是李文斌的前夫家,在贺家村养着一座桑树山。每年春天都会派管事来打理,贺家村的夫郎也会去山上应征赚些钱添补家里。
那管事好色,总是动手动脚,牵扯了不少人。
骂人不揭短,贺林轩本没想做的这么绝。
可他不过走了一天,连他夫郎被退回家这种话都说了,指不定私下里怎么编排。
这触及了他的逆鳞。
现在有王氏一个出头鸟,料想其他人投鼠忌器,就该知道他的夫郎不是他们能随意取笑诅咒的。
经过这么一遭,李文斌的多愁善感也散了。
仔细问了贺林轩此行顺不顺利,有没有被为难,又催他到屋里亲自看了,确定他没有受伤,李文斌就放下心来。
贺林轩今天只在山上用果子填肚子,这会儿已经饿了。
他要去厨房帮忙,张河没让,李文斌也不肯他再辛苦,只打发他去陪儿子。
贺林轩心里也牵挂着,没有坚持,转头把诺儿抱到了屋里,说父子俩的悄悄话。
“是不是生阿父的气了?”
贺林轩让儿子站在自己腿上,低头问他。
诺儿摇头,但还是说。
你说和阿爹一起来接我。
贺林轩没用孩子话哄骗他,低声说:“因为阿父想早点接你和阿爹回家,所以昨天才没来阿伯家找你。”
“昨天阿父去了山水镇,阿父以前和你说过的。那个地方离咱们家有点远,比山里还远,所以阿父现在才回来。”
诺儿眨了眨眼睛。
阿父还要去吗?
贺林轩笑起来,在他脑门上亲了一口,说:“不去了。就算再去,也带你和你阿爹,咱们一家人一起去。”
诺儿这下安心了,咧嘴,重展笑容。
贺林轩忍不住抱起他,往上抛了抛。玩了几次飞机,他才把咯咯直笑的诺儿抱到怀里,凑在他耳边低声哄他。
“阿父这次赚了大钱,都藏在咱们家了。等回去,阿父偷偷给你一两银子,和以前的铜板放在一起。诺儿说好不好?”
他语气里带着些得意。
毕竟这次真的干了一票大的,至少两三年里不必再为这个税、那个钱发愁了!
银子?
诺儿还没有这个概念。
贺林轩简单地和他说:“一两银子,相当于一千个小铜板。诺儿不是学到一百的数目了么,一千等于十个一百,你的小手都数不过来呢。”
诺儿明白了,就是很多很多小铜板的意思,当下脸上就乐开了花。
自从阿爹给他做了衣裳,终于不用再穿阿兄的旧衣,他早把糖葫芦忘在脑后,一心一意想攒着钱再给阿爹买布呢。
他已经问过阿父,他已经问过阿父,五百个铜板就能买到一匹好布,一匹布能做好多衣裳。
等阿父带他们回家,他的小铜板就够了!
李文斌过来招呼他们吃午食,见刚才还哭唧唧的诺儿这会儿已经乐得找不到北,心里纳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