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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历史 > 贵妃只想做咸鱼(穿书) > 第139节
  临妃挑了挑眉,神色懒散的瞥了他一眼:“记起来又如何?就凭你现在的模样,莫非还想越狱不成?”
  姬钰面无表情的抬起头,看着临妃:“我杀女人。”
  临妃沉吟片刻,微微颔首,将眸光投向沈楚楚:“巧了,我也杀女人。”
  姬钰:“……”
  沈楚楚见两人拌嘴,本想说些什么制止他们,但她脚底下没站稳,下意识抬手在空气中乱抓两下,险些跌倒过去。
  临妃手疾眼快的抓住了她的胳膊,这才堪堪没有摔倒。
  姬钰皱起眉头,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眸底闪过一丝慌张:“楚楚,你的眼睛……”
  沈楚楚的眼神空洞洞的,她对着空气摆了摆手:“我没事,你别担心。”
  心中的猜测得到了印证,姬钰颓然的攥紧了双拳,手背上的青筋都隐隐凸了起来。
  他的耳畔边,似乎又响起了贺柠曾经说过的话。
  ——无情无欲之人,方能百战不殆。
  ——那哀家就击溃你的信仰,让你的软肋消失。
  姬钰陷入了沉思,如果他的软肋是沈楚楚,那贺柠的软肋是什么?
  临妃本来挺有耐心的,但手腕上时而传来一阵不明显的钝痛感,那是他设下的蛊虫要死了,也是妲王霸快要出来的信号,他没有时间了。
  “该走了。”
  临妃叹了口气,将她重新抱了起来:“祸害遗千年,他暂时死不了。就算是问斩,也要秋后问斩,还有小半年呢。”
  沈楚楚有些犹豫,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问,她急切的想要恢复记忆,想要知道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待到我妲殊再回来的时候,必定会将无情蛊的解药制出给你。”临妃一边走,一边承诺着。
  他又想起了什么,轻笑一声:“至于你身上的毒,你考虑清楚,希望我回来时,能听到你给我的好消息。”
  沈楚楚愣了愣,算是明白了临妃为何这般着急。
  原来是临妃感应到自己妲殊的人格,马上要被妲王霸取代了,所以才急着带她回去。
  沈楚楚搂紧了他的手臂,侧过头对着身后牢房的方向,低声喊道:“莫要胡思乱想,好好照顾自己。”
  她来的路上,都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全部捋清楚了。
  那日在宝莲寺撞见姬钰,姬钰愿意将太后贪污的证据所在告诉她,便说明了姬钰不愿再与太后同流合污。
  但后来姬钰突然改变了主意,再一结合春蒐那日,姬钰曾两次对太后提起‘解药’二字,怕是她在宝莲寺上香流鼻血的那一次,姬钰便知道她中毒了。
  而他之后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向太后讨得解药。
  姬钰的这种行为,其实和司马致现在所作所为,本质并没有什么区别。
  她可以理解他们,也很感激他们为她付出的一切,但她却不能认同他们的行为。
  就好比她曾经看过的电视剧,得了癌症的丈夫为了避免自己死后,妻子会伤心,他找来女性朋友假装自己出轨,以为长痛不如短痛,逼着妻子伤心欲绝的离开。
  一直到他死去,也没再见过妻子,而妻子也迟迟走不出这段感情带给她的阴影,最终被诊断出了抑郁症,后半生在痛苦和折磨中度过。
  这一场悲剧,是丈夫的自以为是导致的,他认为自己处理的很好,却从未考虑过妻子的想法。
  他们也一样没有考虑过她的想法。
  如果他们将中毒的事情,提前告诉了她,并和她商量着来解决这件事。
  即便最后没有拿到解药,她死之前的最后的时光,也该是畅快无忧的。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委身于冷宫之中,受尽屈辱,处处受到太后的挟制,最终郁郁寡欢的离世。
  如果非要用百分之九十九的快乐,去搏她百分之一存活下来的可能性,那她宁愿要这百分之九十九的快乐。
  牢房中没有传来回应声,沈楚楚也不怎么在意。
  虽然不知道她还能活多久,但如果她真的要死了,临死之前,她还会再来看他一次的。
  临妃刚一将她送回景阳殿,便恢复了妲王霸的人格,显然妲王霸对妲殊的存在一无所知,而且妲殊做过的事情,妲王霸一样都不记得。
  沈楚楚折腾了这小半桶,便清晰的感觉到身体有些疲惫了,她强撑着精神,与临妃说了一会儿话,就让碧月送走了临妃。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晚上。
  碧月一直守在她身边,见她醒来,又是给她喂粥,又是给她喂汤药。
  即便沈楚楚看不到碧月的脸,却也知道碧月此刻定然十分憔悴,这些天碧月几乎时时刻刻守在她身旁,连自己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她拍了拍碧月的手背:“我有些乏了,还想再睡一会,你先回房去睡吧。”
  虽说沈楚楚只是被打入冷宫,并未夺去封号,但她不愿意再自称本宫。
  碧月算着此刻也差不多是三更天了,主子一觉又睡得久,便也没有多说。
  她将被角掖好之后,安静的守在一旁,直到殿内传来沈楚楚平稳的呼吸声,碧月才一脸疲惫的退了下去。
  碧月一走,沈楚楚就睁开了眼,她眨了眨眼睛,又把双眸闭上了。
  总之睁眼和闭眼没什么区别,她一样什么都看不到。
  不知过了多久,沈楚楚却丝毫没有困意,她百无聊赖的用手指抠着锦褥,心中暗暗猜测着这冷宫里死过多少人。
  突然,殿内响起了‘吱呀’一声,沈楚楚的小手下意识的攥紧了褥子,吓得她将露在棉被外的脚缩了回来。
  寂静如坟的宫殿里,缓缓响起了沉闷的脚步声。
  第94章 九十四条咸鱼您这是喜脉啊
  沈楚楚的第一反应是闹鬼了, 可那脚步声不停,她迟钝的脑子蓦地反应过来, 鬼的出行方式大多是飘着的,怎么也不会有脚步声。
  她抿住干涩的唇角, 将脖子往棉被中缩了缩, 那脚步声愈来愈近, 最后停在了她的榻前。
  有一只温热的大掌, 轻轻的覆在了她的面庞上, 动作温柔的将她额间的碎发别到了耳后。
  沈楚楚微微一怔,鼻息间飘荡着熟悉的龙涎香味, 这味道想让她认不出榻前的男人是谁, 都有些难度。
  深更半夜的, 鬼鬼祟祟潜入冷宫中, 这真不是司马致的作风。
  正在她失神之际,他小心翼翼的褪下了黑皂靴, 将外袍脱下之后,轻手轻脚的爬上了床榻。
  许是因为景阳宫是冷宫的原因, 历代进了景阳宫的宫嫔, 基本上就再无翻身的可能性了,是以殿内的床榻仅仅足以容下一个人睡觉。
  光是沈楚楚自己就占了大半张床榻,留给司马致的地方, 实在是有限至极,他只能侧过身子躺下,活像是塞进冰箱空隙间的金枪鱼。
  虽然杨海嘴上说的是没有红萝炭, 但其实每当沈楚楚睡着后,碧月都会在殿内的火盆中偷偷点上红萝炭,以免沈楚楚睡觉时受寒,所以景阳宫此刻不算太冷。
  司马致将手臂搭在了她的腰间,他不动声色的缓缓朝着她身边挪去,直到把她整个人都镶嵌在自己怀中,这才算是停住了动作。
  他蹭了蹭她柔软的长发,鼻间环绕的全然是她身上淡淡的胰子清香,他略显疲惫的面容上,总算带上了一丝满足之色。
  那民间的名医们,已然寻摸出了一些门道,他们说过不了多久,便可以配置出解药一试。
  这些日子,她不在他身边时,他每一时每一刻都在思念她。
  只是几日见不到,他便觉得自己已然要发疯了,连带着处理朝政时,都忍不住变得暴虐起来。
  若是她不在人世,那他根本就想象不到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她昏迷不醒的几日里,他一刻未眠,只要他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春蒐那一日,她削瘦的下颌上布满鲜血的那一幕。
  他登位以来,勤勤恳恳,将全部心思都放在朝政上,从未像先帝一般贪图美色,更是从不滥杀无辜,事事三思而后行,一直努力成为受人爱戴的好皇帝。
  但沈楚楚吐血昏迷之后,往日他引以为傲的一切,都像是一面被打碎的铜镜,再难恢复如初。
  他什么都不想要了,哪怕世人骂他是暴虐的昏君,他也要让她活下来。
  春蒐那日姬旦带去的八百多兵,全让他当场屠戮干净,无一存活。
  他把死了的姬旦,喂了那只雪虎,而后将太后绑在铁笼子外,让她亲眼看着雪虎一点点将姬旦的头骨吞噬的连渣子都不剩。
  可惜姬六和姬七不知了去向,若不然雪虎的这一顿伙食绝对丰盛无比。
  太后终究是个女人,经此一事,被吓得当场吐血晕厥,待到她醒来后,他带着半死不活的姬钰,逼问她解药的下落。
  她倒是十分嘴硬,不管他严刑逼供,又或是当着她的面虐打姬钰,她都不为所动。
  在他失去耐心之前,她与他做了一个交易,他要在人前装出与沈嘉嘉恩爱的模样,还要将沈嘉嘉抬为皇后,把沈楚楚打入冷宫,直到沈楚楚对他心灰意冷。
  封为皇后之事,他没有同意,只是答应将沈嘉嘉的位份晋为皇贵妃,并与太后做下约定,这交易只为期十日。
  十日一过,若是她不给解药,便砍掉她的四肢,挖掉她的眼睛和耳朵,割了她的舌头,将她做成人彘放在茅厕中吊着性命。
  他知道太后狡猾,自然不敢将全部希望放在她身上,所以将整个晋国的名医都弄进了宫里,以他们的妻儿作要挟,命他们不分昼夜的配置解药。
  一想到她会变成冰冷的尸体,他的理智就全部被粉碎成齑。
  他不在乎旁人如何看待他的行为,说他残暴也好,凶恶也罢,他只要她活着。
  司马致如获珍宝一般,轻轻的拥住她的身子,他感受到她温暖的体温,只觉得浮躁的一颗心,似乎也跟着平稳了下来。
  不过是刚刚躺下,他就枕着她的体香,沉沉的睡了过去。
  即便沈楚楚看不到他的脸,她也能料想到他这些日子有多疲惫。
  她听到他逐渐平稳的呼吸,动作轻缓的转过身,面朝着他的胸膛,将有些冰凉的小手,放置在了他心脏的位置上。
  感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她顺势将脸侧趴在他的心口上,这是她醒来后,第一次在无望的空洞与黑暗中,感到一丝丝心安。
  似乎眼前的漆黑,也没有那么令人恐惧了。
  沈楚楚听着他的心跳声,渐渐有了些困倦之意,她强撑着精神,小心翼翼的抬起下颌,摸索着在他唇上,印下了轻轻一吻。
  她刚想挪开唇瓣,却感觉到一只大掌覆在了她的脑后,将她又摁了回去,不动声色的加深了这个轻吻。
  虽然什么都看不到,沈楚楚还是忍不住惊愕的瞪大了双眼。
  他,他怎么醒了?
  她浑浑噩噩的脑子,还来不及思考清楚这个问题,司马致便将一只手臂置于她耳侧,用手臂作为支撑点,轻松的撑起了身子,将她压在了身下。
  寂静无声的空气中,响起他压抑的呼吸声,她一双小手撑在他的胸膛上,似乎是想将他推开。
  沈楚楚怎么可能推得开他,他的胸膛像是铜墙铁壁,任由她如何推搡,他都不为所动。
  直到她觉得自己快要被憋死了,他才意犹未尽的松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