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唇分离,但北王的手仍旧禁锢在楚九歌的腰上,楚九歌没有挣扎,她一手撑在床上,一手撑在床头,低头看着北王,笑得妩媚而风情:“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的北王殿下……”
一直平息不下的情动,被楚九歌瞬间摆平,但除去最初的震惊外,北王脸上没有一丝愤怒与不满,他好气又好笑,摇了摇头,问道:“你做了什么?本王的夫人……”
“帮你摆平它呀……放心,这一年内,你都不用担心,它会困扰你。”要她帮忙?
她楚九歌可不会白帮忙。
一年已经是便宜北王了,要不是北王位高权贵,身份超然,她会让北王跟太子一样,一辈子都用不了那玩意儿。
“一年?”北王再次舔了舔唇,笑了,“你是怕本王在外面乱来吗?”这女人,吃醋也吃得这般隐讳,她要是直接说出来,不许他动情时找别的女人,他还会不答应吗?
想到楚九歌的小心思,北王那点因楚九歌中断亲吻而产生的不满,也消退了。
他在楚九歌的额头落下一吻,笑道:“其实不必如此麻烦,你……可以跟本王一起去。”
“神经病!”这下换楚九歌懵了。
北王这是什么神思路?
为什么她一句都听不懂吗?
正常男人遇到这种事,不应该生气愤怒吗?
北王不生气就算了,怎么还一副……
我很开心的蠢样呢?
第505章 转移,杀给北王看的
要压下一件大事,最好的办法就是制造一起更大、更爆、更能吸引世人眼球的事,好转移世人的注意力。
北王在宫门口,被疑似太子的人暗杀闹得太大,看得到的人太多,想要压下来根本不可能,但这事皇上又必须压下来。不是为了太子,而是为了皇室的颜面……
先前,明珠公主以一种极香艳的方法,死在寺庙里,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不说百姓怎么说天家,就说宗室那些老王爷、老郡王也对皇上十分不满。
他们这群宗室也是皇家人,天家出了这么一个公主,他们这些人家的孩子怎么谈亲事?
旁人还以为,他们皇家的女儿都是这样养的,谁还敢娶他们金家的女儿?
明珠公主的事发后,朝臣顾忌皇上的面子并没有多言,但宗室的老王爷们却不管,左右他们无实权,平时也不受皇上待见,现在好不容易抓到皇上的错,他们要不趁机闹一闹,捞一些好处,都对不起他们的姓。
明珠公主的死,让皇上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也损失了不少利益。现在太子又闹出一桩接一桩的丑闻,甚至还闹出买凶伏杀北王的事,皇上此刻可以说是头痛无比。
为了压下太子的事带来的负面影响,皇上当天下午,就签发了处置以康亲王为首的南凉奸细的折子,并且再次强调,所有参与者从重、从严处罚。
原有宗室的人求情,再加上康亲王府,只有康亲王一人参与其中,除去康亲王外,府上其他人都只判了流放,但皇上为了转移民众的注意力,为了制造大事件,将康亲王上下一百多口,包括刚满周岁的孩子,全部处斩了。
次日,康亲王府的人就被押到菜市场口,等到宗室的人收到消息,康亲王府上下没有一个活口,他们只来得及给康亲王府的人收尸。
不过瞬间,数百人就横死在眼前,鲜红的血流了一地。官差拎了一桶又一桶的水,也无法将地面上的鲜血冲干净……
京中的老百姓看到这一幕,着实吓得不行,他们谈论的重点,也从北王遇刺转移到康亲王一家被处斩的事情上。
北王被人在宫门口被暗杀,看到的人少,大家都是听传闻。但康亲王这一家子上百口,却是死在他们的面前。
相比遥不可及,只能凭想象的伏杀事件,发生在眼前,且冲击力这般强的事件,更适合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一瞬间,全城百姓的注意力,就从北王被暗杀事件,转移到康亲王府一家死绝了的事上,就是朝臣和宗室,也将大部分注意力,放在这件事情上,可见这件事影响之大。
宗室的几个王爷,没来得及阻止皇上将康亲王家赶尽杀绝,一个个又怒又心寒,当天就跑进宫向皇上讨说法,皇上直接丢了一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叛国是死罪,不能因为他是皇室中人,就可以不死。”
宗室几个老王爷气得险些没有吐血,他们无法皇上争,只能拿太子说事:“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太子呢?太子拐卖儿童,用无辜百姓试药,该当何罪?”
“那些都是太子手下的人,打着太子的名义做的,太子顶多就是失职之罪。几位皇叔放心,此事……朕自会从严从重处置。”皇上连眼皮都不眨一眼,就把太子给摘干净了,把几个宗室老王爷气得不行。
“那么,太子派人暗杀北王的事呢?不会也是他手下的人,罔顾太子的意愿做的吧?”宗室的老亲王们身份超然,只要没有犯大错,皇上也奈何不了他们,再加上他们手上没有实权,也不求皇上什么,是以,有时候他们还真敢不给皇上面子。
“此事,朕自会让人去查。”宗室的人不给皇上面子,皇上也不给宗室的人面子,一句话就把人打发了。
但宗室的人好打发,北王却没有那么好打发。皇上想了想,终是选择了避让。
北王没找他,让他给个说法,他就不去找北王。甚至,为了不让朝臣提起此事,皇上再次展现他铁血的一面,不断的杀杀杀,用血腥与杀戮,让朝臣明白他身为帝王的权威。
继康亲王满门被斩后,连续三天,菜市场口每天都有大批的犯人被斩杀,血水怎么冲也冲不干净,楚九歌出去了一趟,就再也没有出去的想法……
她是大夫,见怪了生老病死,但却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身首分离的死人,第一次闻到这么冲鼻的血腥味。
看着一个个鲜活的人,跪在刑台上,像白菜一样,被人一刀刀割下头颅,看着一颗颗头颅像是球一样在地上打滚,看到那一双双瞪得大大的眼睛,楚九歌只觉得心里闷得难受。
不过,她也只是难受,并没有做什么,也没有说什么。
她很清楚,这是这个时代的规则。成王败寇,一人犯罪,全家受牵连。同样,一人得道,别说家人、族人就是同村也能得好处。
这是大环境,她无力改变,也改变不了。她只能适应这个时代的游戏规则,然后努力成为“王”,不让自己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
楚九歌将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很好,但北王还是发现:“你最近不高兴?”
皇上不召见北王,北王也就安心的在楚九歌家养伤。毕竟,他腹部那道伤口,真的很需要时间养,且短时间内好不了。
至于前线的战事?
皇上都不急,他这个连封地都没有的王急什么?
“死的人太多了,外面每天都有人被斩,皇上这是要做什么?”北王问起,楚九歌也就顺势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皇上这般大张旗鼓的杀人,到底是几个意思?
真的只是为了处置奸细吗?
真要处置奸细,早该处置了,这个杀得这么高调,能震慑谁?
楚九歌不解,北王却很清楚:“皇上是杀给本王看的,杀给那些动摇的朝臣看的。”
为了让他们看到皇权的威力,为了逼他们低头……
第506章 抗旨,不听话的北王
皇上一连杀了三天的人,不仅把京中百姓吓得不行,朝中大巨亦是战战兢兢,无一敢吭声,有胆小的直接吓病了。
这真不能怪他们胆小怕事,实在是皇上这一次杀得太凶残了,那些犯事的不说,就连受了迁连的都全斩了,康亲王一家更是死绝了。
要知道,康亲王可是皇室中人,按辈分皇上得叫康亲王一声叔,连血缘至亲都说杀就杀,他们这些人要犯到皇上手上,还能活命吗?
朝臣安分了,皇上就舒心了,这三天北王也没有出来闹腾,而三天一过,就到了北王该赶到良安县的日子。
北王要是到了,自然就没有什么事了,北王要是没到?
那就是抗旨不遵,他这个皇帝有的是办法折腾他。
第四日早朝,不等朝臣开口,皇上就明知故问的道:“北王可到了良安县?”
众朝臣皆缄默不语,尤其是武将,一个个低下头,没人敢吭声。
他们先前站在北王一边,那也是为了给武将们争取利益,但真要他们为了北王的事,抛头颅洒热血,他们还真的做不到。
皇上这次大开杀戒,真的把他们吓到了,他们怕,怕成为下一个康亲王,怕整个家族受他们迁连。
“兵部尚书何在?”满朝皆静,朝臣皆低头不语,皇上便直接点名了。
“臣在……”兵部尚书倒霉的站了出来,头埋到胸前,要说多恭敬就有多恭敬。
“北王可到了良安县?”皇上再问。
兵部尚书低头答道:“回皇上的话,并无!”
“人在哪里?”皇上又问。
兵部尚书小声的道:“回皇上的话,据臣所知……北王人还在京城。”
“放肆!”皇上大怒,一拍龙椅,大呵:“北王这是要抗旨?应颐可在?”
“末将在。”应颐也有资格上朝,但他平日管着京城的安防,每日都要在城内城外巡视,除去每月一次的大朝日,他平日都不用来。
今天不是大朝日,但皇上特点了他今天来上朝,他就要出现。
“去……把北王带来!”这就是皇上要应颐上朝的用意。让应颐去拿北王,把应颐推到北王的对立面。
应颐道了一声是,便退出大殿……
满殿的大臣都知道,北王这时就住在楚九歌的住处,要去拿人,一来一回少说也得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很漫长,但是……
没有一个人敢动,也没有一个人主动开口,打破大殿内的死寂,大家皆默默地站着,无方的比拼起定力来。
朝臣们有定力,皇上自然也有,他高坐在龙椅上,看着底下一个个如同雕像,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文武大臣,唇角轻扬,笑得嘲讽而轻蔑……
没有人不怕死,底下那些号称傲骨铮铮的大臣们也不例外。
这不,才死了几百人,就叫这些人闭嘴了。
想来,很长一段时间,他的耳边都会很清净,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叽叽歪歪,说皇上你要这么做,皇上你不能那么做了……
一个时辰很漫长,尤其是枯站着等人,那感觉更是酸爽,但满朝大臣却没有一个人表现出不耐,也没有人敢埋怨。他们一个个像是被定住了,就那么站在原地枯等了一个时辰,直到太监尖锐的声音,在大殿响起,才打破这份死寂……
“北亲王求见!”太监高声唱报,很快殿内就传出叶公公的声音:“宣!”
随着他的画音落下,一身青衣的北王,逆着风拾阶而上,风吹得他的衣袍“咧咧”作响,长发与衣袍齐齐往后飞舞……
北王走得很稳,他每一步万出的频率都一样,每一步都跨出的距离都一样,只是走路而已,却带有一种独特的韵味与节奏,叫人忍不住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而随着北王的动作,他衣袍与长发有节奏的飞扬起舞,那姿势、那仪态说不出来的潇洒俊逸,自信张扬,一时间朝臣竟是看呆了……
北王这气势,绝了!
但,随着北王走近,随着北王踏入大殿,众人却发现北王身上有血。
这是怎么回事?
几个关系还不错的大臣,趁众人的注意力放在北王身上,飞快的交换了一个视线,很快又移开了……
他们想,皇上估计白忙了一场,太子还是要倒霉!
“臣,拜见皇上。”北王双手作揖,微微弯腰,宽大的衣袖自然垂下,遮住了他胸前的血迹,也遮住了他脸上的冷漠。
“北王,四天前……朕下旨,命你三日内赶到良安县,你这是要抗旨?”皇上没有叫北王起,让北王一直保持行礼的姿势,但是……
北王却没有给皇上面子,他收回手,站直身子,不卑不亢的道:“臣不敢!”
“不敢?不敢,你人怎么还在京城?”皇上没有在行礼这种小节上跟北王计较,计较也没用,他除了责罚两句外,还能罚北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