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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8章 长孙皇后的算计
  “很久很久以后,有一个皇帝,庙号康熙,很小很小的时候便继承皇位,嗯,那个时候应该还没有你大,也就是个刚刚记事的年岁,”柳府书房里,柳一条低头看了李治一眼,低声说道:“那个时候,国家初稳,老皇新丧,朝堂上下,没有几个大臣肯把这个小皇帝放在眼里,整个皇宫也就只有一个太皇太后还能说上些话。不过太皇太后终是一个女人,又久居深宫,便是再厉害又能如何,很多事情还是要靠小皇帝一人独自承担。”
  “在那些臣子之中,有一个开国将军,名叫鳌拜,天生神力,勇武无敌,号称是当时天下第一勇士,”见他已明显吸引住了小李治的注意力,柳一条接声说道:“不过此人,权大欺主,奉旨不遵,在朝堂之中肆意排除异己,诛杀忠良,有几次甚至是当着小皇帝的面前,挥刀动武,斩杀与他对立之官员。”
  “为主不尊,为上不敬,是为不臣,此人该杀!”小稚奴双手攥拳,愤声而语。
  “是该杀,不过新君势弱,鳌拜又隐为群臣之首,掌管军事大权,甚至一句话就可以废掉小皇帝,谁敢杀他?”接过李治的话头儿,柳一条不以为意地轻声反问了一句:“若是因为这一点杀意而引得他提前造反,你让小皇帝又如何去应对?”
  “这……”小李治的小眉头不由微皱了起来,心里思虑着若是换作自己该如何去做,不过看他的小眉头越来越紧,很显然,他并没有想到什么太好的办法。
  “所以,小皇帝选择了隐忍。”停了片刻,柳一条再次出言,道:“平日里故作贪玩胡闹之态,示敌以弱,朝堂相见,面带和善,与之亲近,鳌拜过寿,亲去前去拜贺,鳌拜生病,亦是会亲自前去探视,看上去一副君臣相和之态,很大程度上降低了鳌拜的戒心。而背地里,小皇帝却很注意培养和积聚属于自己的力量。”
  “敌强我弱,确实应当如此。”小家伙的眉头舒展,抬头看着柳一条,道:“后来呢,师傅?那个小皇帝可是斗过了那个叫鳌拜的大奸臣?”
  “八年!”柳一条定声说道:“康熙足足忍了鳌拜八年,虚与委蛇,面和心离,期间更是眼看着鳌拜杀了一个又一个朝中的忠股之臣。直到小皇帝长到一十六岁,这才靠着手下的十几个摔跤护卫,趁着鳌拜不察,直接在宫里以切磋为名将鳌拜制住,下入天牢。至此,小皇帝这才算是真正地君临天下,这才开始真正地主政朝堂。”
  “好!”小稚奴大声叫了一个好字,小大人儿一般地击掌欢声说道:“八年蛰伏,一飞惊天!为人君者,就当如此!”
  “呵呵,知道为什么为师要为你单独开设一堂课业吗?”提摆轻身安坐在课堂首座,柳一条端起茶碗儿低头看了李治一眼,淡声询问。
  “因为学生的身份?”小稚奴试探地反问了柳一条一句,事实上在柳一条开始准备给他们分开授课时,李治的心里就已经有了这个想法。
  “不错!”柳一条点头应了一声,满意地看了这个皇子学生一眼,道:“因为你是皇子,是王爷,只要新皇一日不登基,你就有机会成为皇储,所以有些东西为师希望你能早一些接触到。即便是日后成不了皇储,好歹也能有一些自保的手段,至少成为一个自在闲散的逍遥王爷,安然享福一生不会是件难事。”
  “师傅说笑了,太子哥哥圣眷正隆,对于皇储之位,学生断是没有半分奢望。”眼睛猛亮了一下之后,小家伙又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低声回言:“而且太子哥哥生性仁厚,他若为皇,也断不会残戮手足。”
  “呵呵,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怎么想,或是怎么说就能算了的。”微笑着轻摇了摇头,柳一条低头小押了一口茶水:“再说,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不过,多学一些东西,对你来说终不是什么坏事。”
  “是,师傅!多谢师傅教导!”拱手低头,李治恭敬地向柳一条行了一礼。
  “还有,课堂上为师给你讲的东西,”低头看了李治一眼,柳一条接声说道:“若是皇上问起,你可直言相告,至于其他人,包括皇后娘娘,还有你太子哥哥,切记定要守口如瓶,不然,对你,对为师,都将会是一件祸患。”
  “是,师傅,学生记下了。”李治正色回道:“除非是父皇问起,否则课堂上先生所讲,必不会从学生口中传出。”
  “嗯,好了,下面为师再跟你讲一下康熙小皇帝长大之后的一些事情。”满意地轻点了点头,柳一条抬手将茶碗儿放于桌上,接着上面的故事讲道:“康熙皇帝有二十四个儿子,其中,老大是太子,无能且狠辣,老二是……”
  “前日你高热之时,朝堂上发生了一件大事。”见儿子醒来,长孙皇后挥手屏退左右,伸手端过宫女方才安放在旁边的桌上的热腾参汤,边向李承乾喂食边轻声说道:“公孙家的那个小兰儿从西北回来了,得了失心疯,还将公孙武德将军给揍了一顿。”
  “公孙贺兰?”李承乾乖乖地张嘴将参汤喝下,听到长孙皇后所说的内容,眉头不由轻轻提起:“这算得上是什么大事?比起他之前在西北所做出的那些事端……”
  “嗯?母后刚才说什么?说他得了失心疯?”声音一顿,李承乾了然道:“是了,擅自调兵,轻挑两国战事;劫持他国公主,有辱大唐军风。追究起来,随便一条都是够得上掉脑袋的死罪,失心疯?呵,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借口。不过,父皇他能信吗?”
  因为跟柳一条之间的仇隙已然挑明,所以对于像是公孙贺兰这样跟柳一条关系莫逆之人,李承乾也已是没有了太多的顾忌,喜恶之色再无半点隐瞒。
  “为什么不能信?”看了有些幸灾乐祸的儿子一眼,长孙皇后轻叹了口气微摇了摇头,道:“事实上你父皇他不但信了,而且还借此免去了公孙贺兰之前身上的所有罪责,令其安心在家中养病,还特意派出了一位太医专职在公孙将军府为其诊病。”
  “怎么会?!”李承乾颇为意外地轻声说道:“父皇他老人家一向慧眼如炬,明辨是非,怎么可能会看不出他公孙爷儿俩所演的苦肉记与障眼法?”
  “唔,不对,不对,父皇他不可能会看不出,”好像是猜到了些什么,李承乾微皱着眉头,嘴里面轻声低喃道:“不过既然看出了却不点明,那就是故意的纵容与默许了,父皇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莫不成是……”
  有些豁然地抬头看了长孙皇后一眼,李承乾有些不太确定地低声问道:“莫不成是,父皇他想要对高昌用兵了?”
  若是那样的话,那这个公孙贺兰的运气也未免太好了些吧?改罪为功,正好挠到了父皇的痒处,想父皇之所想,为父皇所想为,若说这些全都只是一个巧合的话,那也巧得太过可怕了一些。
  不知觉的,李承乾的脑袋里冒出了柳一条的身影,他总觉得公孙贺兰所遇到的这些巧合与运气,应是跟这个人有着不少的关联,或是,这些事情本就他在设计,事后所发生的一切情况,也全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能够猜到这一点,说明你还不是太笨,这些年的太子也没有白当,”满意地看了李承乾一眼,长孙皇后又一勺参汤递出,温声说道:“你父皇确是已动了出兵之念,不过现在正值年关,出兵不合时宜,所以,最少也要等到开春春耕之后。也就是说,乾儿你至少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好好休养。”
  “母后此话何解?”李承乾疑惑地扭头向长孙皇后看来:“难不成此次远征高昌,父皇他有意让儿臣为帅?”
  “不,你父皇并没有提过,”轻摇了摇头,长孙皇后淡声说道:“让你出征高昌,是母后的意思,等三个月后,不管你身子是否完全痊愈,你都要主动请战,求你父皇允你随军而去。”
  “为什么?”李承乾还是不解,不知道为什么一向都很是心疼自己的母后,这一次为何时狠心将自己推向战场?
  “因为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参汤见底,长孙皇后随手将空碗放回,道:“因为前次行刺之事,你父皇对你已是失望透顶,若不是为了顾全皇家的颜面,怕是早就已将你赶出东宫,废去皇储之位。”
  “这一次高昌之行,虽有凶险,不过若是做得好了,却也未偿不是一件天大的功劳,多少也能改变一些你父皇的心意。”长孙皇后接着说道:“还有,高昌国力素来赢弱,打起仗来也必不能持久,跟大唐周边的其他几个国家比起来,算不得是一块硬骨头,我儿随军出征,也算得上是多了一分保险,只要安然坐镇军中,一切军事皆听从主帅任命,定不会遇到太大的险事。”
  “待战事结束,我儿以皇储的身份随军凯旋,必会让你父皇还有朝中的诸多将军、大员对你另眼相看,你东宫皇储的位置也能坐得更为安稳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