瞑山王下了马,衣袍一甩,飞到雪漠身边。突然间他的手上多了一把剑,说:皇兄,你的剑术我一直想见识见识,今天就让我见识见识吧。
他的话音刚落,四角骤然飞出了无数把剑,这些剑都带着强劲的力道,是御剑的高手抛出来的。虽然剑从各个方向飞来,但是使用它们的应该只有一个人,这一个人只能是叶琊无双衡宇三人中的一个。无双不大可能,是师父还是横宇,就要看杀的是谁了。
果然每一柄剑,都剑无虚发,径直刺入了肉体之中,几乎是同一时间,所有的声音汇成了一声嘭闷响,鲜血瞬间撒开在空气中。
只有一把没有射入人体。大师兄用剑抵挡住了那把。
再看场中剑之所指,无一例外是翼王宫的剑士。下一瞬间,所有的剑都回到了一个人手中。也包跨袭击大师兄那把。
御剑的人只能是剑仙衡宇,那天鬼弑阵法中被我制住的人,所有的剑飞回他手中,汇聚成了一把。我看着他,大脑一片混沌。
落言王也下马了,在他面前一拜说:原来是剑仙衡宇前辈。失敬失敬。
他竟然就是衡宇,那天我剑指着他的场景一下子浮了出来,侠影的紧张模样,还有那生生停住的鬼弑剑法。他们为什么会那么在乎一个剑阵之中的使徒,如果我制住的是别人,鬼弑剑法肯定敢继续施用,因为我根本快不过他。原来他是剑仙,那么他们当然要紧张。
我想起来好笑,那几人真是白痴,我怎么可能制住剑仙,有怎么可能杀了他。
我刚刚杀的都是'幽灵'的人。不过还剩一个,'幽灵'的头号杀手。无灵。
剑仙的声音不是很重,但这一刻,场地上只有这一个声音在回响。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楚。这时候我只是这里的一个配角,没人注意我,也不会有人想杀我。这也是安全感,我越来越怕死,突然很愿意赖活在这个世上。
场地上的人自觉地分成了两拨,一拨仓雪派空云门四大王爷造反,一拨翼王宫护主。翼王宫的人数量凄凉得像是秋天。我和妹妹站在场地上未动,独立在两派之外。我肯定会帮雪漠,我还没告诉他南宫陈说她想他了。我很少答应别人做什么事,不能连这点小事都做不了。
下面发生的事并没有影响到暝山王和雪漠之间的对决,雪漠目光冷漠,根本没有看暝山王,他是个目中无人的人,此时怕别人不知道,所以只能表现得明显一点。
而两人的气劲早已较上。
大师兄慢慢移到我身边。小师弟,你快去把师父早来,还有那棵树,想办法砍了他,要不然打起来后顾之忧太大了。
大师兄完全没意识到我是一个不可靠的人。不过现在我会照他说的做,此刻场面僵持,毒和暗器暂时没法出手。我才知道,那两人并不见得多高明,只不过是趁火打劫之辈。
高空传来一声剑鸣,暝山王施用的竟是鸣宇剑法而且已经达到第二层,他出手了,长剑晃成一道影砍向雪漠。就这一瞬,那棵树上毒液和暗器也同时飞向了雪漠。
如果雪漠挡下剑必然中暗器和毒。
雪漠的本事终于使出来了,他没有躲剑,也没有躲毒和暗器。
我也在这个点上翩然出剑砍树,但我忍不住好奇,一直看着雪漠。他从楼上一道闪光落到了落言王身前,手扬剑出,手收剑没。落言王脖颈上画了一圈红线。
我听见有人大声在喊爹。我再不能看那里,那棵树和树旁的侠影都没有预料到我的突然而至,一剑砍断了树。同时我身后也跟来了一道影子,剑锋轻舞两下,两下两命,也瞬杀了俯身于树的了两人。
大师兄,他的剑法果然和我差不多。瞬间杀死了两个传说人物,方树人方年一。
时间仿佛按了暂停键。
落言王死了,妹妹跪在他身边。声嘶力竭地叫爹。
我一时又想为妹妹报仇杀了雪漠。想法真是多变。
雪漠轻吻着自己手指头,显出透满杀意的媚态。连衡宇的脸色都变了,更别提那些士兵。仓雪派的高手全都站在墙角,雪漠与大师兄刚才施展的剑法就是翼王宫最喜欢的剑招,瞬杀,令所有胆寒,他不给你思考的时间。
暝山王这时候孤零零地站在站在楼上,和雪漠迥然不同的是他给人的感觉是他很无助。
衡宇似乎并没有打算出手,这里除了他估计没有人能打过雪漠。雪漠抬起头,看了看他剑仙,你的剑不够多啊。你难道忘了,我也是一个'幽灵'。
衡宇说:没忘,我的剑伤不了你,所以不发剑,但没想到连无灵都伤不到。
大师兄在我身边,他低着头,表情生硬。
我想领教领教你的剑术,不知道行不行。雪漠问衡宇。
那些知道或听到衡宇是剑仙的人此刻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雪漠,竟管刚才雪漠的那一手很漂亮,但他敢和剑仙挑战依然足够让人震撼。剑仙代表了人间剑术的最高水平。一个帝王,敢和他挑战。这比一个普通人向剑仙挑战更难让人接受。人们总希望,别人在某方面强过了自己,那在其他方面就该要弱一点。每个人都很难接受一个完美的人。
尤其是那个完美的人还是他们要杀的。
剑仙说:不比,我输不起,你也赢不起。
雪漠的嘴角在微微笑,我想起那天在桃花深处他说:还有件事,落言王是我兄弟,她的那个女儿,你要好好照看。事情他好像都知道了。妹妹已经哭到无泪了。我很心疼,但她受到的这伤,我真不知道要用什么药医。
剑仙说:知道楼画天吗?
一把剑就在此时从天而降插在了二人中间的地面上。
他赢不起,那我如何?
师父终于来了。他也和剑一样落到二人之间。
剑圣!
有人惊呼。
叶琊兄来得好,我等的就是你啊!衡宇说。
他们三人站在目光的焦点上,所有人都沦为了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