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残坐在山垭口上一块大青石上,盘算着如何应付坤啼的“三笑飞头降”,禁制符和金刀斩鬼符只有近身搏斗时才管用,气禁术也是如此。刚才对陈堂主说自己有办法应付只不过是安慰他而已,实在不行还是用老方法以强弓远距离发射**箭把坤啼的飞头炸下来,但万一有闪失自己也就危险了。
莫残伸手入怀摸到了那枚老人参炼制的丹药,人参是大补元气的圣药,大战在即还是先吞服了增加些元气再说,于是便将其丢进口中咽了下去。须臾,小腹内冉冉升起了一团热气,顿时感到口干舌燥,他赶紧躺下身子仰卧运行起了“缩胎散气功”,将源源不断的热流导入奇经八脉之中。大约一个时辰左右才把丹药所产生的元气全部疏导完毕,起身后立时感觉到四肢百骸无比的轻松适意,意念稍动便真气汹涌,果然灵验至极。
莫残“呸”的朝夜空中吐出一个真气球,摄魂眼中见到它一直飞行了十余丈远才缓缓的落下,比原来的威力增加了数倍都不止,看来以后应该经常的服用才是。
怀里还有小山鬼的那面铜镜,反正闲来无事便掏了出来。稍加注入真气铜镜蓦地亮起来,镜面上浮现出雄鬼面灵枭那老翁般的沧桑面容,月光下灵枭双目炯炯突然发出了一声长啼,震得莫残耳朵“嗡嗡”直响,眼瞅着牠“哗啦”一声展翅竟然从铜镜中跃身而出直直的飞上了夜空,“咯咯咯咯”的发出一连串恐怖瘆人的怪叫声,刹那间莫残惊呆了......
鬼面灵枭在夜空里盘旋翱翔了一圈,然后一头扎下来又回到了铜镜之中。
莫残骤然间哑然失笑,原来这次铜镜炼制非但没有失败,反而是威力大增不知多少倍,以前鬼面灵枭只不过是镜中的一个影像而已,而如今却是一只可以飞出铜镜御敌的灵兽法器。
莫残此刻意识到,对付坤啼终于有办法了。
来自灵界的生物妖丹竟然有如此难以想象的威力,莫残心中不仅是兴奋不已,而且更增加了对灵界虚空的憧憬与向往。
他将铜镜收好站起身来,现在可以满怀信心的面对坤啼了。
远处传来微弱的“嗡嗡”飞行声音,如同夏夜里的蚊蝇一般须臾已至跟前,莫残望去,月光下出现了五六只飞头冲着他飞过来,周遭闪动着粉红色的血雾,显得极度恐怖和诡异,“百花飞头降”到了。
莫残吹燃艾绒点着了**箭的引信,接连发出了三支,利箭带着呼啸声直冲夜空在飞头们的中间炸响了,血雾、血花以及闪光浓烟搅成了一团,烟霭中坠下两只飞头残碎的脑袋和肠肚,其余的三四只飞头喷出更多的血雾猛地俯冲下来。
粉红色的血雾中夹杂着朵朵艳丽的血花,“百花飞头”幻化出数十只形状各异的厉鬼,有的头大如斗,有的披头散发赤目血口,还有的白发猎猎尖嘴獠牙,令人不寒而栗。
莫残知道不能让那些血雾沾染上身,于是掏出那片土属性的禁制符抛起,一道土黄色的禁制笼罩下来,先把自己关在里面保护起来。
飞头们团团围住莫残,血雾和血花在禁制外面上下滚动翻腾,那些厉鬼撞击着禁制“嘭嘭”作响,但就是进不来。
莫残在禁制里冷眼旁观,等待着出手的时机。
不多时那些飞头见攻不破禁制于是飞升起来盘旋在空中,似乎在合计着如何办。
莫残瞅准时机收回禁制并掷出了金刀斩鬼符,夜空里金光闪烁,那金刀劈头盖脸的朝着飞头们一顿乱砍乱剁,有两只飞头不慎被斩落下来,剩下的两只知道不敌于是掉头就跑。
“嗖......”一支冒着烟的**箭尾随而去,“轰”的一声在半空中炸响,又一只飞头被炸得粉身碎骨,余下的那只吓得抱头鼠窜渐渐的远去了。
莫残松了一口气,“百花飞头降”的进攻被击溃了,只是坤啼依然还没有现身,因此仍然不能有丝毫的松懈,他把铜镜握在手中随时准备放出那只鬼面灵枭。
时间在缓缓的流逝着,三星已西斜,却仍然不见坤啼的动静。
东方破晓,太阳缓缓的升起,金色的阳光洒遍了比劳山区。
莫残知道飞头们惧怕阳光,坤啼既然昨夜没来,恐怕以后也不会再来了,他应该想到,没有人会蠢到在原地一直等候着他来报复。
莫残背着弓箭下山,他准备先回到吞武里去,伺机闯入破晓寺的地下石窟杀死坤啼,来换回囚禁中的赖卜。
清晨的比劳山中树木青翠繁茂,数不清的鸟儿在林中喧嚣鸣叫,空气格外清新凉爽。沿着山道一直走了两个多时辰,终于走出比劳山来到了平原上,但这里仍然是人烟罕至,视线所及见不到有村庄。
河边的道路上停着两辆马车,看上去十分的眼熟。
莫残走到近前,鼻子里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气,两辆车上的马车夫尸体歪倒在车辕上,穿着汉人服饰,不过头颅已经滚落在了地上,双眼爆出满身的血污,莫残认出正是昨夜下山的洪门兄弟。
打开车门,血腥的场面令莫残瞠目结舌,陈堂主的脑袋已经掉落在了自己的脚下,同样也是双目爆出,车厢内凝固了厚厚的一层血渍。
昨晚下山的所有洪门兄弟全部身首异处,无一生还。
莫残明白了,昨夜那几只“百花飞头降”在山垭口与自己血战的时候,坤啼在这里狙击了陈堂主他们,“一笑哑二笑眼爆三笑头掉”果真在洪门兄弟的身上发生了。
莫残瞥见车厢内壁上歪歪扭扭的写有血字,就在陈堂主的身边,仔细一看是“入洪门报仇”几个字。
这是陈堂主临死前留给自己的遗言,莫残明白他一是要自己加入到洪门中,二是希望为他和死去的弟兄复仇。
当他们听见第一声笑时已经哑了,第二笑时眼珠爆裂,陈堂主大概就是在这个时候以手指沾眼窝之血写下的,这说明每一笑之间应该有所间隔,否则他来不及留下只言片语。
莫残解开缆绳将马牵开,然后回到车旁把车夫的尸首也放入车内,最后点火烧着了马车。
望着燃起的熊熊火焰,莫残心中暗自发誓:“陈堂主,你们安息吧,莫残一定杀了坤啼为你们报仇。”
随后,他跳上马背一路向东直奔吞武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