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弄影一句话,搞得大家都愣了,一时间又是一阵冷场。
陶家是跟褚家走得最近的,好一阵,陶欣然才发话,“小褚你不至于这么着急吧?”
“怎么能不急?”褚弄影沉着脸回答,“陈太忠一天破一庄,我们陶家的两个灵仙,肯定都会回去守护村寨。”
“这时候你出城,不怕不安全吗?”周德震阴阳怪气地发问,“你俩一个一级,一个二级,真能对付得了陈太忠?”
他是最希望大家齐心协力,把陈太忠堵住,联手将其轰杀为泥——至于功法什么的,他现在都不怎么考虑了,报仇要紧!
现在有顶尖的战力要离开,他当然要危言耸听恫吓对方——事实上他清楚,这不算危言耸听,陈太忠真有这样的能力。
可惜的是,将嬷嬷战熊合体的战力,只有他清楚,他还不能跟别人说。
说出来的话,真不得了——周家一个四级灵仙,一个四级灵仙的战力,再加上一个不逊色四级灵仙多少的周道平……一个家族,顶上半个青石城的战力了,你周家这是要干什么?
“对付得了对付不了陈太忠,那是我褚家考虑的事儿,”褚弄影又摸出一叠灵符,在手上摔打着,她就是这点不好,仗着有龙门派的奥援,喜欢卖弄。
但是除了这些,她还是个不错的家族圣女,她冷冷地发话,“要是真的遇上了,这叠灵符用完,我活不成,他陈太忠也别想囫囵着回去……这辈子剩下的日子,我就是为褚家活着了。”
众人嘿然无语,只能坐视她离开,连南特都不能说什么。
做为一城之主,城主可以征集各家族的主要战力,家族不能拒绝,但是家族遇到众所周知的风险——该风险不是借口的时候,他也不能阻止人家为家族效力。
见南特不说话,陶欣然也站起身,笑眯眯一拱手,“南城主,我也要回陶家峪了,小褚说得不错,这种紧要时候……要跟家族共存亡的。”
“你连褚弄影都不如,”周德震也豁出去了,反正不遭人待见了,多说两句又如何?“你要是遇上陈太忠,根本不可能有回家的机会。”
陶欣然淡淡地看他一眼,“我起码敢回家,你周家堡想必又有不少族人赶回堡了……你现在敢回去吗?”
“陶欣然你是活腻歪了吧?”周德震气得拍案而起,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跟我得瑟了?
陶欣然虽然是三级灵仙,但是在三大家族里,是个知名的软蛋,什么事儿都不敢承担。
周德震能忍受褚弄影的奚落,但是绝对接受不了这个软蛋的反弹,他阴森森地发话,“你觉得我周家日薄西山了,是吗?”
“我当然不能这么想了,”陶欣然微笑着回答,然后淡淡地扫一眼周载元,“周德震你是中阶灵仙……我怎么敢惹你?”
我不敢惹你,我敢弄周载元啊,陶家俩灵仙加一起,一个一级一个三级,弄不死个二级吗?俩灵仙弄不死周载元,我不能再找褚家人帮忙吗?
周德震闻言,颓然地坐下,他强势惯了,但是这个时候,真的没办法强势。
他是周家的脊梁,而周载元是周家的未来,谁都输不起——尤其是周家的精英子弟,在陈太忠手上,损失得太狠了。
第一次,他生出了懊悔之心……如果当初找陈太忠的时候,不是那么强势,而是有充分的沟通,周家或者落不到这一步。
然而,纵然这里是仙界,也是没有后悔药的。
倒是南特依旧面无表情,下巴微微一扬,“陶欣然你要回陶家峪的话,可以跟褚家一起走,拐个弯,他们就把你送回去了。”
明白人之间说话,没有废话,陶家敢这时候离城,也是因为陶家峪和褚家寨离得不远。
而南城主这话就讲得明白——你怎么想的,我都知道。
倒是陶欣然皮厚,就假装听不出来了,只是讪笑着一拱手,“南城主,关键时刻,不能辅佐您,我真的很愧疚。”
“老帮子你快滚吧,”南特笑着摆一摆手,眼中却没有半点笑意,“青石的事情,我能体谅你,但若是郡里征召,你还敢这么搞,我一定摘你人头……不开玩笑。”
“郡上征召,我当然不能给南城主丢人,”陶欣然大义凛然地发话。
当天晚上,陶褚两家的灵仙,就尽皆返回自家族人的地方,并没有出什么意外,而这两家的子弟也接到了通知,早早地返回了村落。
这一晚上,两家的气氛超出寻常的严肃,不但护庄大阵开到最顶级,议事大厅的灯火,也亮了通宵——基本上就是那种超级大战前的节奏。
第二天,两家的庄门都是只能进不能出,不放任何一个子弟出村——呆在家里,还有拼死一搏的机会,出去了只能是送死。
而这两家在青石城,也留有一些战力,更能居间联系,上午没过多久,有消息传来:陈太忠在青石城外露面了。
两家多多少少松了一口气:陈太忠起码是先冲着青石城去的。
可是此刻的陈太忠,就有点郁闷,他昨天晚上赶到周家堡,本来想着是要跟周德震碰一下的,谁成想,周家直接撤回青石城了。
他只捉到了几个返回的周家子弟,没有所得,直接就杀了,然后周德震留下的牌子,要周家子弟在青石城汇合的牌子,也被他砸了。
周家跑了,陈太忠并不在意,第二天一大早,他出现在了青石城的东门,长啸一声,“周德震,我陈太忠又回来了,有种的,出来跟我一战。”
天气尚热,他一身短打扮,上身是短吻电鳄皮做的坎肩,扣子还没扣上,露出胸前结实的胸肌和六块腹肌,两臂更是青筋虬起,一疙瘩一疙瘩的腱子肉,虽然肌肉不算极其丰厚,但是极其流畅。
这样的肌肉,是用来杀人的,不是用来健美的。
他的下身,也只是一条不及膝的短裤,同样是一疙瘩一疙瘩的肌肉,真正男性的美感。
他冷笑着发话,“周德震,不要让我看不起你,我就是一个破散修,也砸了你家祖祠,你连这点报仇的胆量都没有吗?”
众目睽睽之下,一个散修堵了一个城门,就那么肆无忌惮地站在那里,还叫骂着……这需要怎样的勇气?
但是偏偏地,青石城第一家族的周家,没有人敢出来驱散此人,甚至……都没有人敢正面回应。
而堵了东门的狂人,狂言不断,“南特你不是牛逼吗?来组队杀我啊,我艹,你看我怕不怕,爷就在东门……南特你裤裆里带把儿的话,你出来啊!”
没有人敢从东门出入,家族子弟不敢,散修也不敢……被误伤了咋办?
倒是有不少人从其他的门溜过来,远远地看现场直播,还有人指指点点。
半个上午,陈太忠就堵住了青石城的东门……哥们儿进不了城,还堵不了人?
一人堵一城!这是属于陈太忠的传说,经久不绝。
面对这种局面,南城主只能苦笑,“我艹,不要理他,咱不是还有三个门吗?”
他想理也没办法理,南特子爵的情报网,并不像大家想的那么滞后……三级灵仙战兽合体,都吃不住此人三刀……
一人堵一门,然而在散修的传说里,这便成了“一人堵一城”,而且在未来的日子里,迅速地流传了开来。
他,一身短打扮,浑身散发着狂野的气息!
他,高壮的身影,在雄浑的城墙面前,显得那么地矮小!
他,一个下界飞升的散修,众目睽睽之下,大声怒骂宗门和家族,邀对方决一死战!
“散修之怒”的名声,因此不胫而走。
周德震很快就接到了消息,然后赶到了东门,看到在东门前屹立的那个身影,他禁不住勃然大怒,“南城主,青石城不是这么可以轻侮的。”
南特也在城墙上,他背着手淡淡地发话,“他又没进城,不服气的话,你出去杀了他。”
“我很想亲手杀他,只是我身背重负,”周德震轻喟一声,“输不起。”
“你都不敢出城,又何必指责我?”南特说话,从来都不是很客气,堕情子之名,众人皆知——情都堕了,他还会在乎什么?
“我真的很想出去杀了他,”周德震摇摇头,“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周家输不起啊,我要对得起列祖列宗。”
他的话音刚落,陈太忠就摸出一个玉牌来,冷笑着发话,“周德震,你不出来吗?这是……周玄则的牌位,我摔了啊。”
说摔就摔,陈太忠从来不玩虚的,一抬手,啪地一声脆响,玉牌被摔做了十几瓣。
他不用拔刀辨识周家人,底气也在这里了,他扫荡了周家祖祠,周家前辈的玉牌,都在这储物袋里装着呢——你不出来跟我打,我就摔你家祖宗。
“陈太忠,你欺人太甚!”周德震只看得睚眦欲裂,这种事他不能忍。
“你周家强抢我噩梦蛛的时候,也没想跟我讲道理,”陈太忠又摸出一个玉牌来,假巴意思地看两眼,“嗯,周荒镇……听起来名字有点高大上,也不知道灵仙了没有。”
说完之后,他一抬手,将手中的玉牌摔个粉碎。
“陈太忠,我周家跟你势不两立,”周德震大叫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周荒镇,别人不知道,青石城有几个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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