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点了点头,赵学心情沉重点了点头。他是赵家人,忠心是不少的。但他此时只是个小小的从七品的武骑尉,什么时候摸到过这么“高端”的秘事,实在是一点儿心理准备也没有。就像是瞎子睁眼开世界,没有经受过战忽局的洗礼,一下子接触了免不了心中忐忑不安得很。
咦,不对啊!
赵学猛然惊醒,突然反应过来他今天是来找茬的,并借着这个机会把战马搞到自己手上。这是他的任务。
可是现在,他是在威胁自己吗?
想到这里,赵学心中顿时腾起熊熊怒火,瞪着悠闲喝茶的沈石,怒道:“既然你们将门不再在军中做事,那日为何不把战马卖给我。你们想做什么?莫不是……”
他停下,没有说出那个所有人都懂禁忌。同时戒备着,以免沈石恼羞成怒,击杀了他。话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连祖皇帝都只能安抚的将门,自己为什么要挑衅他。
沈石没有理他的忐忑,也没有出手击杀他。如果干掉他,就可以解决问题,沈石不介意干掉他。可问题是他只不过是个小喽罗,哪怕是干掉了他,战马的问题依然在,所以沈石才会说这么多,不过是借他的口告诉他身后的人,自己家的价值。
沈石轻轻一笑道:“第一,我们沈家虽然由武转文没错,但我们沈家依然是将门,跟你,或是说你身后的人没有任何的关系。
第二,就你们那盛气凌人的样子,我看着不爽,我心情不爽了,自然不管你是什么人,我就是不卖。”
赵学无语,心中更是暗骂那几个文人办事不利。这么厉害的将门,也是你们可以欺负的?不怕人家直接打死你?这不是逼着人跟他过不去么,现在好了,这事怎么办。
“也就是说,那批战马,我是拿不到手了?”
今天的打击太过,语气都带着满满的颓丧。赵学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一直以为这个世界是他们老赵家的世界,然而到了今天,他才突然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不是他家的,至少他不可能再像过去那样无法无天。
“至于这个……我想你应该问一问你身后的人。到底是谁想要这批战马。”
沈石的双眼看到的是气,是通过气来显示他们的身份。但是赵学也好,赵允让也罢,他们都是姓赵的,也是相同的血脉。
这就很麻烦了。人皇气运下,除非沈石马上成仙,否则这赵学到底是谁的人,通过气运沈石根本看不出来。
不过,话说到这就够了。忽悠住了这帮混蛋就行。沈石可不想自己家三天两头的戒严。自己是不怕,但是家中还有其他人啊。
到了这一刻,扶龙什么的,是不用想了。哪怕沈石看不清赵学的主子,受到人皇气运的影响,却也知道这汝州防御使与自家老子可没什么关系。
不仅没什么关系,甚至可以说是关系恶劣。
没了扶龙气运是有点儿可惜,但是人教从来就不在乎什么人皇气运。有,不错。没有,也照样可以修炼。
赵学却被沈石忽悠惨了,心中是再也升不起对付沈家的念头,暗暗松了口气不说,不知不觉他心中的预期已是大大降低,根本就没怎么奢望再得到金华的那批战马,只要沈家不闹事就成,这一点他还是很有信心的,将门在大宋闹事的确实不多。
“好了好了,我没兴趣跟你继续罗嗦下去!”
沈石放下茶盏,起身就走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这份请柬,就由你转交吧。”
说完,一点儿也没理会赵学尴尬的脸色,招呼父亲与家中部曲一同离开,骑马直奔城外而去,这样的是非之地,还是早走为妙。
“将门,将门……”
赵学神情恍惚,站在酒楼二楼窗前,目送沈石一行的身影消失,心情一时复杂到了极点,今天沈石跟他说的一些事情,叫他隐隐触摸到了一些上层斗争的踪迹,将门的武力更是惊得他浑身汗毛倒竖直抽凉气。
这就是将门吗?深藏不露,千年的世家,底蕴非凡,哪怕自己是皇家的人,也不敢惹。
想一想开国的祖上,能收服这么一批人,他甚至有点儿为祖上骄傲。再看现在的大宋……这不是他可以置侩的,但他至少可以为小王爷举荐沈家。
好不容易稳定了翻腾的心思,他没有在外头多待,急忙匆匆返回城主府邸,找到主事的小王爷将这次的事情说了一遍。
“嘶--想不到将门还有这样的武力。你做的很对,没有发动大军……”
宁江军现在主事的是赵宗咏,他也是赵允让的儿子。
赵允让御任回京,却留下了儿子,为的便是郭北县的那批战马。大宋虽然没有战马来源,但是大宋的骑兵却并不是没有,只不过是掌握在了宗正的手中。
如果说大宋禁军是皇帝的力量,那么宗正的力量就是骑兵。
一开始宗正只是代掌骑兵,这支骑兵还是会时不时由大将率领,带出去打仗。
比如杨业出战时期,几场宋军参战主力竟是:精骑万余!
“雍熙北伐”更是有一万重装钢甲骑兵迎战反扑的契丹帝国最精锐的3万铁骑宫帐军。
可惜从宋太祖的“杯酒释兵权”开始,为了预防武官夺权,宋朝的军队方式往往是兵不认识将领,将领不认识兵就开始作战了,这是非常可怕的。文官领兵更是北宋的特色,以至于骑兵损耗惨烈,在西最崛起后,与西夏的“好水川之战”中全军覆没。一同覆没的还包括其他总共20万宋军。
这也是赵允让大力收刮地方战马的原因--宗正管骑兵,他现在做了宗正,他就需要骑兵。更不用说他还是差一点儿登上皇位的人。能从差一点儿登上皇位,退下来,不仅不死,却把儿子推上皇位的人,又怎么会什么都不做。
“小王爷,那些战马怎么办?”赵学问道。
赵允让这样的人并不会随便暴露自己的野心,但是他以宗正掌骑兵为由,让儿子,让他收留赵氏族是收集战马。儿子与手下同样不会不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