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爷爷施礼道:“在下宫振海,见过沈老爷,沈小姐。”
沈小姐道:“宫先生,不知你这剑多长多宽多重?”
太爷爷道:“长四尺二寸,宽五寸,重三十斤。”
沈小姐向管家说道:“宫先生的话你都听见了?”
管家回道:“都听的仔细。”
沈小姐道:“按照宫先生所说,给它打造一把剑鞘,要纯银打造,上面的纹路用纯金镀上。”
管家回道:“是。”
太爷爷急忙摆手,道:“万万使不得,我可没这么多钱打造这样的剑鞘。”
沈小姐起身道:“宫先生请坐,这钱自然是我出,不碍的。”
太爷爷道了一声谢,就近坐了下来。他道:“就算是小姐出,这剑鞘我也不要。”
沈小姐问道:“这是为什么?”
太爷爷道:“礼物太重,在下承受不起。”
沈小姐道:“宫先生既然这样说,那就算了,换一把铁质的剑鞘,你看如何?”
太爷爷心道:“铁质剑鞘也就三两银子,倒也不多。”
太爷爷回道:“就依小姐所言。”
沈小姐吩咐管家道:“换成铁质的吧,现在就去办。”
管家领命,转身办事去了。
沈老爷咳嗽了一声,道:“壮士祖上是哪里人?”
太爷爷道:“安徽滁州。”
沈老爷又问:“都做什么营生?”
太爷爷道:“三代打铁为生。”
沈老爷道:“家里还有什么人?”
太爷爷道:“只有在下一人。”
沈老爷眼睛一转不再说话,脸上写满了失望。
沈小姐看了看沈老爷,又看了看太爷爷,对太爷爷道:“宫先生今日先在我沈府住下,明日我有事情与你商议,你看如何?”
太爷爷从沈老爷的脸色也看的出来沈老爷的不满,这也正是他自己想要的,自己配不上人家,沈老爷也看不上他,也许到了明天人家就下了逐客令了,多住一晚上也无妨。
太爷爷回道:“就依小姐所言。”
沈小姐道:“鸳儿,领宫先生去客房。”
鸳儿从沈小姐身后站出,对太爷爷道:“宫先生请。”
太爷爷起身向沈老爷沈小姐告辞,然后跟着鸳儿去了客房。
沈老爷原本想让沈小姐嫁个高官,怎奈拗不过这个女儿,才勉强答应她比武招亲,心里还盼着,比武招亲能找个武林世家倒也还好,或者青年才俊也行,再不济找个像他一样的富贵人家也可以,就算没有他有钱,他也不在意,可谁知到最后竟找了个打铁匠,穷的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待太爷爷走远了,沈老爷一拍桌子,怒气冲冲道:“你看你做的好事!比武招亲比武招亲!你看你招了个好夫君!我沈万三的女儿就算嫁给苏州知府我都觉得亏的慌,你倒好,找了个打铁匠。”
沈小姐道:“既然做了就得认,这个打铁匠我嫁!”
沈老爷道:“不行!你要是嫁给这个打铁匠,以后我这脸面往哪里摆?”
沈小姐道:“爹爹要是失信于人,这脸面怕是更没有地方摆!”
“你!”沈老爷气的不行,他连喘着大气,道:“我让人拿两千两银子给他,让他主动退出,说是自愿的,这样既保存了我的脸面,也让你好做人,至于选夫的事,我以后再给你找个好人家。”
沈小姐道:“不行,我非宫先生不嫁。”
沈老爷道:“你要气死你爹呀你。”沈老爷声音颤抖,略带一丝祈求。
沈小姐道:“女儿见宫先生是个英雄,将来是个能做大事的人,你别看他现在无立身之地,将来肯定能成就一番事业。”
沈老爷道:“能成就个屁事业,一个打铁的,能打出一片江山不成,我告诉你,你要是跟了他,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你就跟着他自生自灭去吧。”
沈小姐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道:“爹爹的钱我一文钱都不会要。”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去。
只留下沈老爷在身后叹息。
第二天,管家抱着剑鞘和两千两银子来找太爷爷,太爷爷见到剑鞘打造的非常漂亮心中非常开心,但他拒绝了那两千两银子,他说道:“无功不受禄,这些银子我不能要,我和沈小姐有言在先,这个剑鞘我可以收下。”
管家道:“宫先生务必收下,这是我们老爷的一点意思,这两千两银子在苏州城,可以买个好一点的宅地了。至于你和我们小姐的婚事……”
管家说到婚事二字,拖着长音,望着太爷爷,太爷爷立刻懂了管家的意思,太爷爷道:“在下是什么身份,怎么敢对沈小姐有非分之想,您请放心,我这就离开沈府,绝不在和沈小姐见面。”
太爷爷将剑入鞘,准备离开。管家道:“宫先生,这银子务必收下。”说着就将银子递到了太爷爷面前,太爷爷伸手挡了回去,道:“这银子在下受之有愧,您还是收回去吧。”
太爷爷转身要走,管家伸手拦住,脸上一丝诡笑,道:“宫先生,您不收银子我们老爷不放心呐。”
太爷爷一听,顿了一下,一时没回过味来,他看向管家,管家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说道:“宫先生,是您自己毁约不愿娶我家小姐,可不是我沈府不讲信用,您到外面可别说错了话。”
这话已经说的透彻了,太爷爷心想,沈府这是给他的封口费。
沈府说要比武招亲,结果招到了良夫却不愿意嫁女儿,这话传出去,苏州城就要说他沈府不讲信用,势利眼,嫌人家家贫,这岂不有损沈府的声誉。若是太爷爷自己不愿意娶沈小姐,那性质就不一样了,是太爷爷不娶,可不是沈府不嫁,那旁人可就说不得沈府什么了。看来这银子不拿还不行了。
太爷爷接过银子,道:“您尽管放心,我绝不乱说话。”
管家似有深意的笑了笑,拱手道:“宫先生,您走好。”
太爷爷道:“告辞。”然后离开了沈府。
太爷爷来到了一家面馆,正好肚子也饿了,进去要了碗阳春面。
他掂量了身上的银两,想起来管家的话,两千两确实不是个小数,能买一个不错的宅子,但他现在孤身一人,买宅子干什么呢,不如先租个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