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随手推了一把,麻仓幽便被甩飞在一边,还被狠狠地警告了一番。而那个吸血鬼不过是放了一句狠话,这边的这位大仙就杀气外露,一副要拼命的架势。这人慕容紫云,到底是什么人?她的身后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势力?一个个的问号在众人的心里升起。
一片树叶悄悄落下,无声无息。两个对峙已久的人,终于同时动了,各自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残影。
我从一开始,就已经全神贯注地留意起来了,所以当她们两个一开始交手,我也立刻冲了上去。绕到了阿普菲尔斯的身后。常雨烟的鞭子抽打缠绕,我的斩马大刀砍削劈切。一刚一柔,一前一后,和阿普菲尔斯斗了个不相上下。
在下面抬头看的人显然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现实版的科幻片,都睁大眼睛看得目瞪口呆。战斗中每一次碰撞产生的气流,每一次出手时露出的杀气,在场的人都能切实地感觉得到。这种切实的杀气,真枪实剑的震撼,以及这身置其中的真实感,是任何高端的技术都模仿不来的。这一刻,大家仿佛能感受到古时候的战场上,每个人拿着武器以血肉之躯拼命厮杀的那种震撼,那种被强烈杀气笼罩的时候,从内心升起的恐惧感,以及对血和厮杀本能的渴望……一切,是那么地真实,真实得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咆哮,在叫嚣,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渴望……
而网球部的那些人,绝大多数的目光是落在了那个白衣女孩的身上,虽然相信她,可是,还是忍不住地担心。看她一脸冷寂地挥动着那把和她单薄的身体毫不相符的大刀,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仿佛是本能一般。就连远远地看着,都忍不住会恐惧的战斗,而她,却毫不畏惧地举刀相向。那份坚韧,那份无畏,那份气势,岂是常人能有?
慕容紫云,为什么越接近她,就会觉得她越遥远?心有不甘,但,又能如何?
那阿普菲尔斯愈战愈勇,最后竟两眼血红,瞠目龇牙,模样好不恐怖。他反手一爪向我击来,我连忙举刀回挡,却被震得虎口一麻。阿普菲尔斯紧接着又是一爪,丝毫不顾身后击来的鞭子,直接把我手里的斩马大刀击飞了出去。紧接着又是第三爪,我手中已没有兵器,连忙两指并成指剑,大喝一起“急急如率令!”两指前瞬间迸出三寸剑芒,硬把这一爪给挡了下来,但是我也被震飞出去,直接撞到了结界上。
“慕容!”堂屋内的惊呼被结界给隔开了。
我吐出一口淤血,回头看了一眼,这两道结界本就因为抵抗双方战斗碰撞的气流和那强悍的杀气而岌岌可危了,如今被我一撞,更是支持不了多久了。安倍春房的脸色已经开始微微发白,再这样下去,结界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破开,到时候没有了结界的保护,这一群凡人在这样强烈杀气的压力下,至少得晕过去一半。
随手抖开铁骨描金扇,用中指在扇面上一划,留下一道血痕。合扇,两指并拢从扇尾划到扇头:“破阴辟邪,三清众神。金光炽盛,怜我世人。神龙显圣,护我金身!”
念完咒语,直接把扇子抖开,甩了出去。扇子直接冲过了结界,插在了堂屋前的地上。只见金光一闪,洁白缎面上绣得金银双龙竟从扇面上飞出,瞬间放大数倍,盘旋在堂屋前,形成一道屏障,挡住了外面的杀气和气压。
阿普菲尔斯显然是打定了主意要从我这面突围。我还没来得及重新冲上去,他就已经完全不顾及常雨烟的攻击,直接凭着自己过人的速度俯冲下来。我赶紧就地一滚,躲开一击。
强烈的余波冲击着近在咫尺的结界,只见空气中一阵波动,安倍和麻仓家合力展开的结界已然破开,剩下的余波飞快地向堂屋里冲去。刹那间,只见金光一闪,洁白缎面上绣得金银双龙竟从扇面上飞出,瞬间放大数倍,盘旋在堂屋前,形成一道屏障,将那冲击挡了开来,并且连同院子里的压力和杀气也一并阻挡在外。
雨烟姐见我陷入了危机之中,一个移形,转到了我的身前,挡住了紧追而来的攻击。可阿普菲尔斯却依然不依不饶,一次又一次地俯冲攻击。雨烟姐怕他是调虎离山,一直敢离开我的身边,我们两人的局面一时变得很被动。
常雨烟毕竟是蛇仙,本是山中一霸,再加上修炼时又的张老有过些机缘,得过他老人家的指点。所以不管是在修成野仙前,还是在功成之后,都从来都只有她打压别人的份,哪能让别人压着打?
她一下气不过,一甩鞭子,冲着我说:“九丫头,我们上去!”
说罢,结界里的人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其中的意思,就看到了目瞪口呆的一幕:那个刚才还妖媚动人的仙人,竟然突然变成了一条巨大的蟒蛇。更让人惊讶得无法言语的是,慕容不仅没有表现出半分惊讶,而且还直接跳上了那个大得一个房间都放不下的蛇头了,并且顺手抽出了那柄一直插在她身后的宝剑……
阿普菲尔斯显然也吓了一跳,等他回过神来时,那吐着信子的血盆大口已经近在眼前。他刚一转身想躲,那又长又粗的蛇尾已经从头顶抽击而来。
“轰”的一声巨响,阿普菲尔斯直接把大门横梁给压得粉碎,整个人都钉在了地上。
常雨烟化作的蟒蛇,蛇身几乎挤满了整个院子,狰狞可怖的蛇头吐着信子,并用还发出可怕的“嘶嘶……”声。
桃城瞪大了眼睛咽了咽口水,不自觉得往人群里缩了缩。
“腹……腹蛇,她……她……”
话还没说完,就被空中那双像灯笼一样的蛇眼瞪了一眼,登时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而在桃城身后不远处的海棠,明知道刚才桃城是在叫他,却吓得一声也不敢吭,站在那里浑身直冒冷汗……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几乎让所有的人都措手不及,不少胆小的人已经在看到常雨烟变身的那一瞬间就晕过去了。
突然,阿普菲尔斯摔下去的那个陷坑里冒出了一阵暗红色的刺眼的光芒来,强大的怨气震得插在堂屋前的扇子嗡嗡颤抖,两条龙身上的光芒也不停地闪烁,显然是结界也开始动摇了。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好可怕……”
……
底下的人所有的理智早就已经全部用完了,如令那些曾经令他们引以为傲的冷静已经完全找不到了踪迹,一群人或迷茫慌张地大声发问,或惊恐地抱着脑袋大叫。
我拿着剑立在蛇头之上,目光紧锁那片红光。那种强烈的怨气,十分不寻常……
雨烟姐明显也感觉到了异常,惊讶地问:“怎么会有这么强的怨气,那只死蝙蝠什么来头?”
我眉头一皱:“我只知道它是德国来的吸血鬼,活了几百甚至上千年,以血为食。但是,上次我跟它交手的时候,明明没有感觉到怨气,而且它当时的实力也比现在小得多。这股怨气来得……”
我话还没说完,红光就迅速收了回去,紧接着,一道黑色影子以几乎不可见的速度直冲上天,在蛇身上留下了一道爪印。
常雨烟吃痛,便知自己受了伤。瞪时两眼精光闪烁,长啸一声,冲那道黑影冲了过去。
我站在蛇头上一边竭力稳住自己的身形一边快速地结印,同时一道道的符咒也跟着一起甩了出去。
就在快要追到的时候,我脚下借力一点,直冲了过去,挥剑便削了过去。阿普菲尔斯侧身躲开时不免身形一滞,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雨烟姐喷出的一道毒液已经到了跟前。
阿普菲尔斯虽然竭力闪开了致命一击,但是还是免不了被蛇毒溅到了手臂上,胳膊上被腐蚀了一大块,深可见骨。
我一个乳燕投林落到了蛇身上,在蛇身上快速跑了两步,再借由蛇尾把我甩到半空中,继续以破竹之势向阿普菲尔斯攻去。
堂屋里的人已经完全看不见空中的争斗了,只能看常雨烟化成的蟒蛇在不停地扭动,时不时地甩尾撕咬,并喷出连花岗石都被腐蚀掉了的毒液来。
两条光龙盘旋而出的结界在外面强大的压力之下,越来越剧烈的闪烁着。忽强忽弱的光线更映衬出结界里人心中的惊恐和不安。
仿佛过了一整个世纪一般,在气流割破空气的撕裂声中,在蟒蛇的嘶吼声中,在金石相碰的撞击声中,突然响声了一声不和谐的、轻微的玻璃破裂般的声音。紧接着,空中便突然冒出了一股强烈的怨气,像一股浓得散不开的黑雾一般,逐渐向整个天空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