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八咳嗽了两声,憔悴的脸上带了丝稳定人心的沉静:“当务之急还是得将皇阿玛的消息进行封锁,以免造成民众恐慌。”
老九急忙应和:“八哥说的极是!还有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皇阿玛这种情形,还是应赶紧请众大臣过来商议立储君一事为好。”说完忙走过去死命将趴在康熙身上大哭不已的老十拉走,又看向老十四:“时间紧迫,我们还是赶紧去将众大臣请进宫才是。”
老十四一听二话不说拔腿就往外走,为八哥出力他们几个向来不遗余力。
德妃看着她儿子火急火燎的急着为那辛者库贱人的儿子卖力,拉都拉不住,当即脸都气绿了。
老三一瞧,眼睛顿时一亮,是啊,这个时候正是要礼贤下士的时候,他如今也算是长子了,希望还是蛮大的。说着也顾不上嘱咐荣妃什么,拔腿就往外冲去。其他阿哥对视一眼,要站队啊,有野心的顿时就投奔着自己看好的队伍而去,没多大野心的索性就等在宫中,静观其变。
四爷冷眼看着殿中这些人的百态,看着空荡荡的偌大寝殿再看看孤零零躺在床上的皇阿玛,顿时心头有过凄凉之意划过。高处不胜寒,纵然拥有了世间最高的权利,到头来却是人未走茶已凉,生死未卜的档口他的儿子们已经迫不及待的要算计他座下的那把椅子,他的女人们为了各自的儿子也是各个心怀鬼胎,床前连个真心为他伤心难过的人都欠缺,当真是生在皇家的悲哀。
这时候四爷想要坐上那个位子的想法反而不太强烈了,他甚至在想,若他坐上了这个位子,那么将来会不会有一日他的结局也会和他的皇阿玛一般?尸骨未寒的当口,弘晖弘昀弘时为了他座下的椅子争得你死我活,而他的女人们为了各自的儿子各自的利益你争我斗,最后就任他孤零零的一个人躺在床上等死?
光是想象那种场景,四爷就受不了的排斥再想,心里陡然间升起对他皇阿玛的怜悯之心,快步走向床边蹲下/身紧紧抓住他皇阿玛的手,看着床上那形容消瘦的老人不由连连叹息。
忽然怀里一重,低头一瞧却是弘昀扑到了他怀里,只见弘昀两眼含泪的看着他,问道:“阿玛,皇玛法会好起来的,是不是?”
本来心头还略有凄凉的四爷顿时一热,是的,他的弘昀纯孝善良,谁都可能变坏,就他的弘昀也不会变成那自私自利将来会弃他于不顾的不肖之徒。
四爷*怜的摸摸他的头,叹息着没说话。
弘昀抿抿唇,也拉过康熙的手,道:“我和阿玛一块守着皇玛法,弘昀相信,皇玛法一定会好起来的。”
四爷的目光更柔和:“乖。”
富灵阿这时也挨了过来,看了眼床上的康熙目光露出几分伤心:“虽然富灵阿也气皇玛法让富灵阿去和亲,可皇玛法到底是富灵阿的皇玛法,皇玛法这样子富灵阿很难过,皇玛法你一定好好起来。”说着也挨着床边蹲下,和她阿玛一起守着。
四爷的心情一下子平静了下来,他的一双儿女心思纯净,他势必要保护好这一双儿女不让外界的腌臜事污染到他们。
不消半日功夫,朝廷的肱骨大臣一个不落的全都被请到了乾清宫。刚开始这些大臣们还惧于康熙留给他们的余威不敢轻易出口表态,唯恐康熙醒来找他们秋后算账,可两日后,见他们皇上别说清醒了,连眼皮子都未曾动一下,众大臣们这才放下一直提着的心,想必皇上是真的不行了,他们也是时候表态站队,为自个的利益争一把了。
乾清宫里上演了唇枪舌战,众大臣们有支持老三的,有支持老八的,甚至还有支持废太子胤礽还有那关在养蜂夹道里的老大的,还有中立的,当真是沸反盈天热闹非凡,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至于支持四爷的那些人,四爷早些就让人通了气,暂且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众大臣们引经据典唾沫横飞,众皇子们反目成仇相互指责,众妃嫔们你来我往机锋暗藏,可想而知,当康熙睁开眼的那刹满眼见得是这等子热闹场景,没再当场气昏过去那是弘昀真气运转的结果。
“混账!全都是一群混账!!”吐掉嘴里的人参,康熙还起不了身,只是抓紧旁边老四的手,一字一句满带恨意:“老四,去,去将这群混账,这群畜生都给朕赶出去,朕不想再见到他们!快去!”
前头还奄奄一息的康熙陡然间睁了眼令四爷好一个怔忡,直到听到他皇阿玛恨意不消的怒喝声,方一个激灵回了神,深吸口气安慰性的轻拍了拍他皇阿玛的手背,接着起身向殿中如遭雷劈的那群人走去。
康熙本不是那般脆弱的人,可四爷那安抚性的动作此时此刻却令他陡然红了眼圈,尤其看着老四那刚一起身就晃了两□子的模样,康熙心头就更酸酸涨涨了,想也是他家老四在他床前蹲守了不少时间。到底他还有个像样的儿子在。
四爷走到他的那群兄弟面前,淡淡从他们那不可置信的脸上扫过,脸上依旧是没什么表情:“都先出去吧,等皇阿玛精神好些了你们再进来看看皇阿玛。”
这个时候却没人提出任何反对意见,就连一向*挑刺的老九都老老实实的,既惊且恐的随着人流除了寝殿。
众大臣们更是吓得魂不附体,纵然床上躺着的是位病老虎那也是只老虎啊,老虎闭着眼睛还好,一旦这老虎睁开了眼睛,他们这群胆大包天捋虎须的人又岂能得了好?
众妃嫔在殿中战战兢兢不敢说话,康熙冷冷扫了她们一眼,骤的大喝:“李德全,将她们全都给朕赶出去!”
等人都灰溜溜的出了寝殿,康熙这才吐了口心头恶气,转头看着在他床边正担忧的看着他的孙儿孙女,脸色变得慈祥:“皇玛法知道你们都很孝顺,你们乖先出去等着先,皇玛法有话跟你们阿玛说。”
弘昀贴心的给康熙擦了擦他额上的虚汗,听话的点点头:“太医说了,皇玛法只要醒了就没事了,所以皇玛法一定会好起来的。”
富灵阿用力的点点头:“是的是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康熙含笑颔首。
弘昀牵过富灵阿的手往外走,中途又转过头看看康熙,声音柔柔的安慰道:“皇玛法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康熙顿时老泪纵横。
“老四啊,你过来,朕有话对你说。”
康熙五十二年七月二十八日,大清入关后第二任皇帝康熙下旨,将雍亲王*新觉罗胤禛玉蝶改在孝懿仁皇后名下,同日,赐封为皇太子。
康熙五十二年八月二十日,康熙禅位,皇太子即位,改年号为雍正。
四爷即位,虽然众兄弟中有不少人不服,可到底四爷身后有康熙这个强大的后盾在,谁也不敢说半个不字,只能认命的屈下自己的双膝,向着以前的兄弟如今的新皇叩首,叩拜新帝。
听到新帝即位的消息,着实令张子清惊了不小,在她印象中大清历史上第一个禅位的皇帝是乾隆而不是康熙啊,难道是她历史记得有误?
想来想去想不明白,索性也就不去想了,谁去即位关她鸟事,再说了不管历史如何发展,若干年后这世界还不是得变成丧失遍布的人间炼狱?
摇摇头张子清失笑了会,抓住眼前的安稳日子过一天是一天吧。
新帝即位,普天同庆,甚至京城衙门门口连日来都有人发放铜钱,听说会连发十日。听到这消息,她干娘和花花的眼都绿了,这档子好事,这档子便宜,难得一遇啊,不趁着这会子赶紧去捡便宜,那就等着将来死命的后悔吧。
一老一小死活拉着张子清颠颠的就往京城的方向赶,可得赶紧点的,去晚了可别让人将铜钱都发完了没她们的份了。
对此,张子清除了板了脸表示自己的抗议外再别无他法,她就纳闷了,她家又不缺银钱,前些日子刚打了头黑瞎子买了将近百两的银子,至于为了那三瓜两枣的便宜去跟别人抢的头破血流么?
甭管张子清是如何的唉声叹气,反正这便宜那一老一小意志坚定的占定了!一老一小的心眼满满的,先去让张子清去另一份,然后小的领一份,最后老的领一份,这还不算完,末了头巾往张子清头上一包,吩咐,再去领一份。
张子清脸黑了,当真以为她包了个头巾人家就不认得她了么?
于是张子清死活不肯再去,要是让人认出了多丢人。刘婆子见她油盐不进的模样,只得作罢,却到底不甘心,最后无所不用其极的将包头布往自个头上一包,内心无比强大的又钻进人群中领银钱去了。
也不知是发放赏钱的人是究竟没认出还是人家心地仁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反正约莫两柱香的功夫刘婆子喜滋滋的从人群中钻了出来,手里紧攥着十文的赏钱。
花花见了眼更绿了,抓过包头布也往自个的头上盖,张子清见了眼明手快的将她揪了回来,强制的拉着一老一小离开,直到离开了那衙门门口老远,才长长松了口气,这才放心的将这老小的手松开。
一老一小数着铜钱笑的见牙不见眼:“可了不得了,出来一趟什么也不用做,白白就赚了四十个大子呢!”
张子清将花花抱起,又拉过刘婆子道:“可不是,你们今个可是赚大了呢。出来这么久你们婆孙也饿了吧?走吧,今个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刘婆子迟疑的捏了捏荷包,有些舍不得道:“在这城里头吃个饭不便宜吧?要不咱还是买点鱼肉菜啥的回家去……”
张子清忙打断道:“哎呀干娘,我也用不着你来替我省这两个子的,咱家的银钱也足够用了不是?你也难得进城一次,怎么着不得吃点好的?再说了,这些钱也是白来的不是,又有何舍不得的?”
刘婆子想想也是,最后一咬牙点点头:“说的也是,今个花光了明个再来领,反正不是要发放十日的不是?”
张子清扭过头看街景,权当自个没听见。
刘婆子看她满头的碎发,就忍不住拿包头布就要往她头上盖,嘴里极其不满的叨叨着:“你说说,出去一趟好几年都不回来倒也罢了,怎么就将好好的头发糟蹋成这模样?人家姑子才会剪成这么短的模样呢,你说说你好端端的姑娘家将头发糟蹋成这个样子做什么?”
张子清哪里肯让那块灰扑扑的包头布弄在她脑门?忙抱着花花往边上一闪,道:“哎呀快别将那抹布往我脑门上盖了,多寒碜的慌。”
刘婆子轻啐了口,轻斥道:“这会你又开始穷讲究了?谁叫你前头没事糟蹋你自个的头发,没见你这姑子头,别人都直看你哩。”
周围人的确有不少人稀奇的看着他们一行指指点点的,张子清不以为意的拉过刘婆子,大步朝东市走去。
“他们看他们的,反正看看也不会少块肉不是?再说了,我剪什么头发这是我自个的事,没偷没抢没犯法的,谁也总归不能将我抓起来定罪吧?无须在乎其他人的目光,咱走咱的。”
刘婆子摇摇头叹气,这干闺女什么都好,就是主意太多了,偏的脾气还有些拗。
将这一老一小安置在馄饨摊上,先叫了馄饨锅贴,然后张子清往对面看看,倒是奇怪了,怎么卖卤煮的摊主不在了?等那馄饨摊摊主一指点,方知是挪地方了,挪到接近巷尾的地方。
张子清给她们俩找了地方坐下,道:“这小吃的味道是京城中最正的,不在京城的这几年我可想得慌,娘可得好好尝尝。还有那卤煮的味道也是十分地道,娘你和花花先坐着,我去叫几份过来,保管你们吃的回味无穷。”
刘婆子拉住她:“哎呀闺女,这些就够吃的……”
张子清笑着安慰道:“放心好了,用不着几个钱的。”
让馄饨摊主替她先照看着那婆孙俩,然后张子清就忙按照那摊主指的地方去寻那卤煮摊子了。
皇宫里头,自四爷登基后,康熙就移到了圆明园去休养去了,毕竟当初那从台阶上摔下来那一出可差点要了他的老命,腿脚摔坏了腰也摔坏了,如今只能躺在床上慢慢静养,连起个身都困难的要命,所以纵然他还想在政治上指点指点老四,却也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也是他为什么短短一个月内就让老四直接从皇太子过度到皇帝的原因,否则以康熙的谨慎劲,四爷这个皇太子还有的当,至少还得考察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康熙才能放心将江山交给他。
本来四爷尊重皇父不住乾清宫想仍旧替他皇父保留着,可康熙倒也大度,摆摆手让老四住就是,新皇就应该有新皇的样子,况且他如今的身子需要静养,移居圆明园后怕是就要在那养老了,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应该是不会再回宫的。
所以四爷自此就入住了乾清宫。
乾清宫里雕龙画凤的龙床舒适而宽大,龙涎香也是不浓不淡,可不知是因着换了地方还是其他缘故,他硬是翻来覆去失眠了好几宿,好不容易昨个晚上睡着了,谁知半夜里一个梦魇将他从睡梦中惊醒,然后就失神的睁着眼,竟是后半夜再也没了睡意。
掀过明*的被寝,四爷坐起了身,也不唤人进来,脸色晦暗不明的一个人静静坐了会,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神情似悲还喜,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梦境中无法自拔。
许久,不是滋味的叹气声响起在寂静的寝殿里,四爷烦躁的捏了捏眉心,心头翻滚着一股难以发泄的邪火。他也知道定是因为前些日子他看错的一个虚无的幻象,所以才导致的这一梦魇,也知道这不过是一个梦而已,可他就是无法释怀。尤其想起刚刚梦里的她,抱着个孩子对他笑,就在他质问她为什么不告诉爷她当时还怀着爷的孩子,为什么要这么狠心带着爷的孩子一块离世之时,她却笑嘻嘻的告诉他这不是他孩子。这时候他梦境里又出现了另一个男人,那男人将她连孩子一块搂过,她却丝毫不抗拒的将脑袋靠在那个该死的男人肩上,然后转过脸来愧疚的跟他讲,是她不好,是她背叛了他,是她没挨得住寂寞,所以有了别的男人,怀了别人的娃……梦里的他震惊了,抓狂了,暴躁了,正当他要下令捉拿那奸夫要诛他九族之时,他憋屈的醒了。
烦躁的连连叹了几声,当真是个憋屈无比的梦。
一个晚上心情烦躁,翌日四爷也没什么心情处理政事,本来新皇登基是有许多公务要处理,可四爷如今情绪暴躁的都想宰人了,哪里还处理的了公务?
此刻已经荣升为乾清宫大总管的苏培盛,瞧着四爷这烦躁的模样,便想着莫不是近些日子冗繁的公务令爷,哦是他们皇上疲惫了?遂体贴建议道:“若是皇上乏了,不如到御花园去走走?”
四爷想了想,也罢,散散心也好。
“去给朕准备身常服来,随朕出宫走走。”
苏培盛一听这还了得,这可不比以往是雍亲王的时候,这如今可是大清的皇帝了,皇帝哪里能随意出宫?安全第一啊。
不过看他家皇上的脸色就知道没得劝,只得连连吩咐暗卫做好保护工作,出了宫门之后,他自个的两眼更是雷达一般在人群中搜索着可疑人物,不知是不是心里原因作祟,如今的他看满大街上的看谁都像刺客。
当看他家皇上的脚步疑似要往东市的方向而去时,苏培盛这下就不得不阻止了,如今皇上的身份不同往日,多少只眼睛盯着皇上呢,多少个黑心的算计着皇上呢,入口的东西尤为能让人钻了空子,在皇宫里那御膳房做出来的东西,都要人反复试了再试才敢端上来给皇上食用,难道在外头还能比宫里头更安全不成?
若是往日四爷或许就听进了劝,可今个四爷尤为的烦躁,对于苏培盛的喋喋不休愈发的不耐,爷只是当了皇上而不是当了囚犯,凭什么连走一步吃一口饭都得处处受人约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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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您看这人多眼杂的……不如咱去前面的酒楼里吃?”
苏培盛依旧不死心的做最后的挣扎,四爷却充耳不闻,颀长的身子略微一矮就钻进了那用几根木架子搭的简陋棚子里,目光一扫,脚步就往那西边角的方向而去。
苏培盛只能快手快脚的赶过去,利索的擦净了长木凳,然后铺上垫子伺候着他家爷坐下。
待四爷落座,苏培盛就熟门熟路的开始清场子,那馄饨摊摊主自然是识的这贵人的,即便这些年来这贵人也没来过几次,可就这贵人通身的贵气哪怕来过一次就足矣令他记忆深刻。手上正煎着的锅贴也不煎了,那摊主赶紧重新和面调陷,那手上的活计做的是前所未有的细致。
从两位贵人进了这棚子里起,那刘婆子就吓得一颗心噗通噗通直跳,活了这么大岁数的她还是头一次这么近的见着贵人,封建奴性思想让她习惯性的卑微习惯性的畏惧,甚至就连出现在这通身气派的贵人老爷面前她都唯恐污了贵人老爷的眼,所以打从这俩贵人一进门她就下意识的想拉着花花快点离开,要知道这些贵人们可都是惹不得的,若是看她们不顺眼,那可是随便动动嘴皮子就能令她们丢了小命的了,她们这些没权没势的小老百姓见着贵人还是远远躲着点好。
花花从记事起就一直跟着张子清生活在一块,而那张子清这西贝货又岂会给她闺女灌输所谓的奴性思想等级观念?所以那刘婆子要拉她走的时候她万分不解,抬头奇怪的看着刘婆子:“为什么要走啊?咱的饭还没吃完哩,锅贴可以打包带走,可馄饨咋打包呢?再说娘不是说去买卤煮了吗,过会就要回来了,到时候娘找不着咱俩那可咋办哩?”
女童的嗓音清脆,声音虽不大却也不小,足矣令棚子里的人听个清楚。看着这小女娃子年纪不大,也就四五岁的模样,说起话来却口齿清晰条理分明,一点也没有其他孩子的胆怯瑟缩之态,倒是落落大方的,看着还真不像一般穷苦人家养出来的孩子。
因着昨晚无厘头的梦境,所以此时此刻的四爷尤为见不得小孩子出现在他面前的,这厢心里头不得劲的四爷脸色刚一发沉,那厢苏培盛就赶忙来到那婆孙俩跟前,掏了锭银子搁在桌上,打着眼色,赶紧点的走吧。
见着其中一贵人冲她们走来,刘婆子吓得魂不附体,哆嗦着手一把捞过不明所以的花花,连连告饶了几句,银子也不敢拿甚至连饭都不敢打包,然后抱着花花急忙出了棚子,也不辨方向,犹如后头被狼追似的,飞快的迈着两条老腿一口气跑的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