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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亥时,在确定南家夫妻俩已经入睡后锦娘吹熄了屋里的灯和自家夫君一起出了院门往上山的方向走去。
  “你给我安安分分躺好。”
  屋里,南宸搂着自家妻子的手收紧了力道,语气听不出起伏。
  被看穿心思的曲柔对着漆黑的屋子翻了一个大白眼,扭头一把抱住男人的脖子,说道:“夫君,好夫君,你就让柔儿去看看嘛,人家现在睡不着。”
  她真的很想看他那个木头脑袋又冷冰冰的儿子在她媳妇面前是个什么样子啊!
  “睡不着?”
  黑夜里,白日里与常人无异的眼眸攸地泛起淡淡的光来,沉沉的声音在夜里听着有些微笑,然某些人还没意识到危险性,一条腿不停在他身上蹭。
  “你就让我去看看嘛,或者,你带我去?”
  话才落,空气中传来一声很不屑的轻笑,而后曲柔便觉得男人翻身压到了她身上,一双眼在黑夜中看得异常清楚,“柔儿,你难道不知道睡不着的时候其实还可以做很多事吗?”
  “啊?”
  曲柔瞪大眼,南宸清楚得看到她脸上浮现的淡淡红晕。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白天你答应过我的!”
  “答应过什么?”南宸眨眨眼,模样好生无辜,哪里还有白日里的沉稳,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
  “你!”曲柔气结,不喜欢自己还是那么禁不住考验,瞪人的眼神也变得没什么底气。
  南宸一笑,俯身啃了下去,他的人,他最清楚不过了,大晚上的看什么热闹,还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
  “南宸……你个混蛋……”
  屋里漆黑一片,断断续续的骂声到最后化成了爱的呢喃,男人覆上去的同时身后一花斑大尾悠然一晃,随即消失。
  “夫君,你说白虎会不会已经意识到了危险早就离开我们这了?”
  路上,锦娘走在前头,手拎着灯笼边走边四处看。
  南苍术看着前面娇小的背影无意识地勾了勾唇,说道:“不知道,可能。”
  才怪,区区人类,他何须惧怕。
  “我还真希望它能走,”锦娘叹气,“都怪我,要不是我想的主意,也不会把事情闹到官府去,它要是知道了以后估计也不想再看到我了。”
  本来是想等这件事稍微过过风头后就假装在山里被人把她从野兽的嘴里救了下来,那样她也就可以“复活”了,可万万没想到官府竟然开始调查这事了,想来应该和周家的人脱不了关系,那周建平虽说不在当地,但自家儿子出了那等事,他动用动用关系也在情理之中。
  “别想太多,”南苍术安慰道,“你在这担心也没用,等见了它才能知道它好不好,会不会怪你。”
  夜里风轻树摇,身后的声音让心里忐忑的锦娘安心不少,攸地又叹了口气,“说得也是,我也好久没见它了,不知道它过得好不好,希望不要被那些人逮了才好。”
  夜路不好走,脚下石子到处都是,锦娘小心翼翼地看着地上,又怕会错过白虎又担心会遇上其他东西,一路上注意力就没松懈过,身后的人也没再说话,若有若无的香气飘来,锦娘知道他在。
  约莫半个时辰,还是没找到那庞大的身姿,两人将它可能在的山洞也都找得差不多,然就是没有看到白虎的踪迹,锦娘有些泄气,同时却也感到庆幸,没找到就表示它藏得隐秘,没消息就表示是好消息。
  时间已经不早了,找了大半个山头都没找到说明它也知道这几天危险,想想,锦娘决定还是先回去再说,现在官府的人就住在他们家,她也已经让她娘带话给铃铛,一有什么消息就来通知她。
  思及此,锦娘转身,准备对身后的人说话,不想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的人却是将他手里的灯笼给了她,说:“在这等我一下,我去……”
  话没说完,却是看了看丛林深处。
  锦娘顿时明白过来,微微红了脸,转身背对着他。
  南苍术微哂,眸眼一转,扭头走进了那丛林深处。
  身后是脚踩树叶的声音,渐行渐远,锦娘知道他是去解决问题去了,不禁觉得想笑,想想那人平日里总是一副清冷的样子,就连做那事的时候也没有过多的表情,没想到竟然也有这一面。
  想着,锦娘忍不住笑出了声。
  傻子。
  耳力惊人的南苍术在轻易听得他那小妻子的声音后觉得甚是好笑,他就算再不怎么不说怎么冷淡,也都是人,啊不对,是虎,怎么着都会有和常人一样的问题需要解决,看来,他那小妻子对他还真有误解。
  无奈地摇了摇头,隐身在她看不见的深处,随即,白光微闪,哪里还有人的影子,赫然的黑白条纹巨虎显身于林间,强健的四肢,粗壮的虎尾,虎目凛冽,脚下隐去了那锋利的虎爪,似一动,便地动山摇。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熟悉的味道也跟着飘来,锦娘收起心思转身:“你回来”
  “了”字还没出口,面前的白虎让锦娘不禁张大双眼,一上去便一只手摸上了虎脖子,小脸在它脖子上蹭,“终于找到你了,小白。”
  小白??
  ☆、第61章 小白,愚蠢的名字
  身后的虎尾僵了僵,面前的小人儿只及他腿高,南苍术默默享受着妻子的抚摸,而后嘴一张,轻易将人给叼起放到了背上,抬脚就要走,锦娘忙制止道:“等等,我夫君还在,嗯……出恭,我们去那吧,去那等他。”
  指了指不远处高地上的一平坡,南苍术的身子顿了顿,而后随了她往那高处走去,沉稳的不发让坐在他背上的锦娘丝毫感觉不到颠簸。
  烛光的照射下,身下白虎的皮毛泛着光亮,手感顺滑柔软,锦娘有些爱不释手,到了那地方后白虎巨大的身子便卧了下来,锦娘从它背上下来,坐到了它边上,情不自禁又上手了。
  “小白,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又是小白??
  虎眸微抬,毛茸的虎尾随之扫了过来将人圈住。
  锦娘见白虎温顺的模样实在喜欢得紧,她自幼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尤其像猫那样的小可爱,嗯……虽说眼前的猫比较大了点。
  扭头看了看下面,她的夫君好像还没解决好个人问题,于是锦娘回头看向白虎,一边摸着它的脖颈一边说:“我想你应该知道了,官府的人要来抓你,我今天来找你也是为了想让你离开这儿,我知道你可能不太愿意离开这,但最近风头正盛,出去其他地方避避风头总是好的,你觉得呢?”
  温顺如猫咪的白虎眯着眼,也不知将她的话有没有听进去,喉咙发出小小的呼哝声,像是在享受,俨然的就像小时候从施家主母手里见到的那只白猫。
  探听到她内心声音的南苍术在得知小妻子将他和那等渺小的生物作比较时上方长长的虎眉动了动,垂眸下去,爪子一抬,按住了锦娘的脑袋。
  小家伙不像话,我的身份岂是那些小猫小狗能比的?
  锦娘被它突然来的这动作弄得一愣,而后在看到它那双和那人很相似的眼睛后顿然觉得可爱又好笑,想象着自家夫君若是这样的一副表情做这个动作会是什么样子。
  南苍术心中扶额,没想到他这个小妻子的内心还住着这么一个顽皮的人,看来平日里她是在压制自己的天性了。
  想到这,南苍术放下爪子,将人含到了怀里,伸舌去舔她的脸。
  没有恶心的腥味,也没有本能的恐惧,锦娘只觉得脸上痒痒的,忍不住去推它的脸,咯咯地笑:“小白别弄,很痒的。”
  说完,娇柔的声音笑得好生欢乐。
  ……小白。
  南苍术停下动作,想着自己分明身份尊贵却被人叫如此蠢的名字,顿时心里老大不高兴了,虎头一埋便对着那娇嫩的脖子一口下去。
  锦娘呼吸一滞,感觉到脖子上来自身前野兽的尖锐牙齿,有那么一刻是紧张的,然,感受到它只一口后便轻轻地在她脖子啃咬,那动作丝毫没有伤她半分的意思,锦娘心中不禁松了口气,内心跟着柔软起来。
  “如果你没有这么大的话,真想把你带回家养着。”
  说来也是奇怪,除了前两次刚见面的时候她会怕以外,后来的几次见面她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还想亲近,要是被别人知道她和一只老虎这么亲,会不会觉得她是怪物?
  好笑地摇了摇头,锦娘往下看,口中呢喃:“怎么这么久?”
  会不会遇上危险了?!
  心下一紧,起身拎起灯笼便对白虎说道:“小白对不住,我有些担心我夫君,我相信你也听懂我的话了,这几天一定要当心,不知道下次见面什么时候,但等风头一过我就会来找你。”
  说完,弯腰在那圆圆的脑袋上蹭了蹭,挥手转身往下走。
  白虎在她走后起身,高大的身影随着光的走远越拉越长,眼看着那小身影走远,琥珀色的眼睛一眯,转身隐没在黑夜之中。
  “夫君!”
  山上太安静,任何一点声音都听得清楚,锦娘屏住呼吸听着周围的动静往南苍术先前去的方向寻去。
  时间太久了,锦娘拎着灯笼的手不禁加大了力道,想到那人是不是真的遇到危险,她这心就跟蚁噬一般焦灼不已,再一想要不是因为她担心白虎那人也不会说陪她上来,可现在……
  “夫君!”锦娘又喊了一声,依旧没有回答,看着眼前的一片黑,一种恐惧终究还是渐渐升了起来。
  “我在这。”
  熟悉的声音自边上响起,锦娘猛地一震,扭头看去,身材高大的人正往她这边走,锦娘心里激动,二话不说上前扑到了他怀里,方才安心下来。
  “你半天不回来,我以为你……以为你”
  “以为我出事了?”南苍术抬手摸着她头顶,与平日里比起来,声音温柔不少。
  “嗯,”锦娘抬头看他,看他头上一片枯叶,伸手拂了去,“我见到小白了,好在它没事,时间不早,我们回去吧。”
  她好像,也有一点瞌睡了。
  “小白?”南苍术皱眉,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会起这么一个名字,分明一点都不霸气。
  “对啊,”锦娘的心情放松了下来,笑着说:“它身上好多地方都是白的,还毛茸茸的,小白,这个名字是不是很适合?”
  小妻子目光带笑,模样娇俏,南苍术心里再不乐意也不想泼冷水,生硬地点了点头,“是……”
  个鬼啊……
  还好他娘不知道,要是被晓得,不知道要笑成什么样。
  “行了,山上风大,回吧。”拿过锦娘手中的灯笼,南苍术在她面前蹲下,宽阔的背对着她,意思明显。
  锦娘抿嘴,眼中笑意正浓,红了脸倾身上前。
  南苍术随即起身,掂了掂身后不值得一提的重量,迈着大步往山下走。
  翌日。
  “对对,就是他就是他,他就是锦娘的丈夫。”
  回南家的必经之路上,村里一大婶一见越走越近的人便拉了拉边上的人,一个劲地指着那人说道。
  南苍术远远的就看见那两人在看他,却是装作没看见的样子经过了他们。
  “前面的人,麻烦等一下!”
  一身衙门装着的男人按着腰间的剑走过来,脸上微微横肉,跑几步路便喘起来了,到了南苍术面前笑了笑说:“我是衙门来的,听人说你就是姚锦娘的丈夫?”
  南苍术抬眼看了他两眼,“嗯。”
  那人见他面色不愉,只当是刚失了妻子伤心难过,于是也不在意,安慰地往他肩上拍了两下,说道:“你的事我们都知道了,逝者已矣,你也要想开点才是。”
  南苍术斜眼看了一眼被他拍过的地方,俊眉几不可见地蹙了蹙。
  那人看他垂眸,以为是在难过,叹了口气,惆怅地说:“是这样的,我们县太爷听说了这事,所以专程派我们过来帮助你们,以免以后再出现类似的事。”
  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问问你关于你们山上有老虎的事,你见过那只虎吗?”
  南苍术只看了他一眼,想也没想便回答:“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