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赵中华和张世界前来的这些人并不是支援部队,而是驻扎在附近拉链的一只野战部队,跟牛排长他们都属于守备部队,赵中华过去跟他们的领导一忽悠,便直接给拉了过来。有了这些生力军,我们的行动便终于不用那么拘束了,立刻展开了大规模的搜捕工作,也将那些受伤的人员给紧急送往附近的医院进行治疗。
如此忙碌了一夜,到天亮的时候各路人马都还在龙穴岛以及附近海域进行搜捕工作,而我则带着几位重要手下返回了省局,与相关领导进行了简单的汇报工作之后,留下了张大明白在此,而我和努尔则带着伤前往汕头,指挥和监督在文记渔业起家的小渔村进行的抓捕工作;至于小白狐儿,她擅自行动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一晚上我都没有理会她,临走的时候她死赖着要与我一同上车,我本来想硬着心思拒绝,但是看到她含着眼泪、水汪汪的双眼,最终还是心中一软,让她随行。
两个人闹了一晚上的别扭,在车上的时候,小白狐儿终于受不了这种沉默的气氛,小心翼翼地跟我说道:“哥哥,哥哥,你别生气啊……”
我板着脸说道:“我可没有生气。”
小白狐儿拉着我的手哭道:“你就有,就有。你以前可从来都没有这么不理我过,从我回来的这么久,你都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你别这样,尹悦害怕……我不准你不理我,胖妞不认识我了,要是连你也不理我的话,尹悦就不想活了!”
她说着说着,豆大的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我看得心中一软,这才狠狠地说道:“你就知道这么说,你可曾想过,倘若你出了事情,我可怎么办?”
我这话儿虽然说得严厉,却暴露出了我心中的在乎,小白狐儿立刻破涕为笑,紧紧抱着我的腰说道:“好哥哥,我就还知道你不会不要我的。哥哥,小七哥已经跟我讲过了,尹悦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不打招呼,就独自行动了,以后尹悦就听哥哥的,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说怎么样?”
真的,做什么都可以么?
我看着小白狐儿少女的娇躯,不由得心中一荡,而看到她那真诚的眼睛,这才晓得自己想歪了,暗自痛骂了自己几句,这才终于将憋了一晚上的问题说了出来:“你昨天到底跑哪儿去了,后来又怎么出现在龙穴岛上的?”
小白狐儿躺在我的怀里,眯着眼睛,将昨天的事情告诉了我。
原来她昨天的确是有去那儿找过弥勒,但是到了半路的时候,她突然闻到了胖妞的气息,然后跟着一辆卡车,还跑到卡车下面去攀着,车子一直开到了码头,然后上面的箱子被周转到了岛上,她便一路跟着,不过看守箱子的是那个被我们称为风魔的男人,她倒也晓得保护自己,一直不敢冒动,后来她又瞧见了弥勒还有十来个很厉害的修行者,便一直悄悄跟在后面,一直到昨夜出现的时候,方才冒头。
这小妞儿讲到胖妞的时候,却是旁人都散去了,胖妞从箱子中爬出来的时候,她前去跟胖妞相认,结果胖妞完全不认识她,还向她进攻,这个时候的胖妞已经完全让小白狐儿感到了陌生和强大,于是就跟丢了一回。
小白狐儿极力向我还原出昨夜的情形,在她的描述中,让我感觉到弥勒至少掌握了两支力量,昨天我倘若执意要跟他闹掰的话,恐怕最后吃亏的还是我们自己,这让我想起来都不由得一身冷汗,也预感到这一次前往汕头的抓捕行动并不会那么一帆风顺。
果然,当我们与汕头地方的同志汇合,前往小渔村进行抓捕活动的时候,到了地方,才发现文记渔业所有高层都一起人间蒸发了,根本没有办法找出任何一个足可以负责的人物来,在进行查抄的过程中,我们才发现对方在仓促之间,已经将大部分的流动资金给进行了转移,将人员给遣散了去。这情况让我们一阵气苦,没想到对方的行动如此迅速,而且还是在我们派来监视人员的眼皮子底下完成的。
不过尽管如此,时间到底仓促,相关的房产和生产工具是没有办法给带走或者完全销毁的,在搜查的过程中,我们查获了大量的证据和赃物,足可以表明文记渔业在整个南方地下走私市场中扮演着一个很重要的地位,而将其给一举端了,即便是暂时没有找到元凶文家祥,但是留下的这么多人里面,也有许多是涉案人员,需要长时间的排查和审讯工作。
整个案件到了这里,基本上算是已经结束了,接下来的相关工作都是水磨工夫,还需要时间来慢慢熬,这些工作对于特勤组来说并不重要,我当下也是只负责统筹工作,而是将更多的时间放在了手下人员的恢复情况上来。
龙穴岛一战,除了留守市里的林豪和独自外出的小白狐儿,包括我在内,特勤一组几乎人人受伤,最严重的要属徐淡定,我这师弟一路跟踪闵教至龙穴岛,与蓝蛇在海中搏击,又到岸上与其拖延,疲惫作战,最后被蓝蛇手中一对银蛇法器给重伤,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昏迷了,第三天之后方才会醒来,尽管省局的领导送来了治愈内伤的上好丹药,不过想要再爬起来,估计还得十来天的时间适应了。
徐淡定如此,张大明白、张励耘、张世界、赵中华、张良旭和张良旭两兄弟等人也并非全身而退,大开大阖、冲锋在前的张大明白倒是受伤最轻的人,除了几处外伤之外,倒也没有什么事儿,不过其余几位也都在事后住了几天医院,以作调养。
至于领头的我和努尔两人,尽管也受了不少的外伤,不过更多的都不过是脱力而已,特别是我,强大的身体恢复能力让我精力充沛,在好好睡过了一觉之后,整个人仿佛又活过来了一般。
布鱼道人整整昏迷了三天,终于在一个傍晚苏醒过来,醒过来的他将病房里面的所有人都给赶走,并且试图逃跑,正在医院探望李副局长病情的我迅速赶到,瞧见走廊围满了精神高度紧张的行动处成员,赶忙挥手叫众人散去,然后推门而入,瞧见这个光头年轻人正靠在窗边,奋力地与窗户上面的钢筋较力呢。
布鱼是我特别交代过的病人,他住的病房也有防护措施,重兵未愈的他一脸苍白,不过却也将那钢筋给掰弯成了圈儿。
我的推门而入,让布鱼道人的脸色放松了一些,我瞧见穿着一身病号服的他虚弱得很,苦笑着说道:“来,布鱼,你现在是病人,先安心在这儿躺着,没有人会对你不利的……”
布鱼道人瞧见了我一脸平和的模样,低头嘀咕道:“我不知道是你,我以为是被闵鸿那龟儿子给抓住了呢。”
我叫他坐回病床上来,帮他检查了一下伤口,发现好几处地方因为用力而崩开了,有血流出,让他躺在床上,说如果信任我,就不要害怕,我让医生过来帮他处理伤口。布鱼左右打量了一下,摇头说不要,我纳闷,问为什么?他脸憋得通红,半天才吭吭哧哧地说道:“这些伤口自己会好的,你不要叫医生了,我、我……没钱!”
这孩子说得我大笑起来,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你放心,费用都算在我的头上,当日你在瓯雒城寨对我的一饭之恩,我可都记得呢,这回让我好好招待你。”
被我点破了身份,本来都已经平静的布鱼脸上又露出了惊恐之色,顿时就从床上又坐了起来,身子呈弓状,恐惧地说道:“你知道我身份了?”
我瞧见他这么害怕,晓得他心中存在着误解,便笑着将尹悦给叫了进来,让尹悦展示出了九尾妖狐的法身,当瞧见那三根毛茸茸的尾巴充斥在整个病房里面的时候,布鱼脸上那挥之不去的戒备终于冰消瓦解了,憨厚地朝我笑道:“对不起啊,我听我师父讲,有的名门正派,总是爱拿我们这些异类来出气,抽筋扒皮,恐怖得很,我一直都不敢上街露面。咦,你是这里的大官么,怎么他们都听你的?”
我感觉一阵好笑,不过也被这个淳朴的异类所感动,告诉他我的身份,然后问起了他的事情。
布鱼告诉我,说当日变故之后,他从水下逃离,然后按照我所说的,一路往北游,吃尽苦头,后来遇到了他的师父癫道人,并没有歧视他,反而将他收为徒弟,带着他一直在山中修行,还将他塑形为人。这师徒二人本来在山中相依为命地生活着,结果在南疆走私贩毒的闵教路过,将他多管闲事的师父给杀了,他这才一路跟到了南方省来,寻求报仇。
听到布鱼的经历,我几多嘘唏,问他师父本名叫什么,布鱼很认真地说道:“我师父癫道人的俗名叫做余不段,而他也给我取了一个名字,叫做余佳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