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碧君是范诚的妻妹,范诚前妻六年患绝症离开了人世。
夏碧君一直都不喜欢自己的这个姐夫,特别是在姐姐重病期间几乎都是她这个妹妹在照顾,而范诚因为工作关系很少有时间陪护。
这让夏碧君对范诚更加不满,特别是知道姐姐对范诚用情至深,她就越替姐姐觉得不值。
范诚的妻子死了以后夏碧君就断了与范诚的往来。
姐姐就不应该嫁给一个警察。
夏碧君是桥城有名的大律师,她经手的刑事案几乎还没有败过诉。
她没少和警察打交道,她知道警察这个职业平日里很少能够顾到家的。
但即便如此,在姐姐生命的最后关头他范诚也应该放下手里的工作陪着姐姐走完生命的最后时刻,可是直到姐姐咽下最后一口气都没能够见到自己的这个丈夫。
“夏姐,师父需要你的帮助。”
梅映雪其实已经在做最后的打算,如果不能抓住真凶,那么范诚肯定会背上杀人的罪名。她了解范诚,范诚是绝对不会真正的逃走的,到时候他一定需要一个厉害的律师帮他打这场官司,而在梅映雪看来夏碧君就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她没想到夏碧君会对范诚恨之入骨,丝毫不顾及那点情份。
“他的事情你倒是很上心的。”夏碧君的语气阴不阴阳不阳的,听在梅映雪的耳朵里有些不是味儿。
只是现在她有求于夏碧君,所以也不反驳。
“我早就听说你喜欢他,我姐姐还活着的时候我就听说了,我甚至怀疑我姐姐弥留的那段日子里他不陪在我姐姐的身边也是为了你。”
夏碧君的这话深深地刺痛了梅映雪,也伤害了她的自尊。
没错,自己确实喜欢师父,但她知道师父有妻子,她还知道师父很爱他的妻子。
所以一直以来她都把对师父的爱藏得很深,就算偶有表露也是发乎情,止乎礼。
在师娘病重的那段日子里她也曾去探望过,不过师娘对她似乎也有成见,她没有解释,也不想解释,身正不怕影子斜。
至于说范诚为什么在妻子最后的日子都没能够陪伴梅映雪是知道的,当时范诚的手里有一个大案子,他在追捕一个持枪的歹徒,那个案子一直是他在跟进,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情况,如果临时换人的话很容易会引起不必要的伤亡。
毕竟对方手里有枪,而且据说还是个神枪手。
那一次追捕范诚还受了伤,腹部中了一枪,好在没真正伤到要害,救治得及时,否则范诚那条命也要交代了。
正是这样范诚才离开了刑警队,去了警务督察大队。
“你胡说。”梅映雪的脸上带着愤怒的神色。
夏碧君冷冷地说道:“是不是你自己的心里清楚,而且我说了,他的事情和我已经没有关系了,你走吧,以后也别来找我,我不喜欢你。”
夏碧君下了逐客令。
梅映雪走了。
头也不回地走了。
像夏碧君如此绝情的一个人自己不用再求她。
门被关上了。
夏碧君的神情有些复杂。
拿着自己的茶杯上了楼,进了书房。
书房的桌子上摆着一份卷宗,那是她通过特殊的渠道弄到的关于范诚案的卷宗。
她不是不关心范诚的案子,她气不过的是为什么是梅映雪这女人来求自己帮助范诚。
范诚是自己的姐夫,凭什么需要一个外人来求自己?
“唉!”
夏碧君叹了口气,看起了卷宗。
她自言自语地说道:“你为什么要跑呢,你不知道这一跑你就更说不清楚了吗?”
范诚并不知道梅映雪会去找夏碧君,更不会知道就在此刻两个女人刚刚经过了一个回合的交锋。
他走进了“洪荒之力”健身馆。
马上就有一个漂亮女孩迎上前来:“先生您好,第一次来吗?我建议您办个会员,会员在很多项目上都能够享受到优惠,您是新人,办理会员的费用也会有很大的折扣。”
范诚摆摆手,他可不是来健身的。
“我是来找人的。”
女孩听他这么说顿时就没了兴趣,脸上的笑容也立刻消失不见了。
“你找谁啊?”
“江文波。”
“有预约吗?江教练可是很忙的。”
范诚懒得和女孩多啰嗦,径直往里走去。
正好又有客人来,那女孩便不管范诚,迎向了刚进门的客人。
江文波正在给一个四十上下的女人做着辅导,他很用心,不过那女人的眼睛却一直在他的身上瞟,那眼神中带着欲望。
江文波却视而不见。
在这样的地方,这种事情早就习以为常了。
“波波,下班后有时间吗?萧姐请你吃饭。”女人脸上带着笑道。
江文波也笑着说道:“萧姐,很不巧,今晚我得赶回去陪我父亲,今天是他的生日。”
那个叫萧姐的女人脸上的笑容变成了幽怨:“每次你都有这样那样的借口,是不是嫌你萧姐老了,陪萧姐一起吃顿饭很丢人啊?”
江文波忙说道:“萧姐说哪的话呢,萧姐您这样子也就是三十出头,女人最具韵味的时候,而且您仍旧是那么的美。弟弟我确实是家里有事,下次,下次一定好好陪萧姐。”
在这行做久了,哄女人可是他的必修课。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几句话就说得萧姐又眉开眼笑:“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可得好好陪陪萧姐。”
她那样子就像是想要将江文波生生吞下一般,身体也轻轻蹭了蹭江文波。
“江文波!”
江文波回过头就看到了范诚,他的脸色微微一变,看上去有几分紧张。
不过只是瞬间他就平静了下来,他冲着范诚笑笑:“这位先生,您是来健身的吗?如果您需要我指导的话恐怕得等一会,我这边还没完。”
萧姐看向范诚的眼神也有些不悦,这个时候她不希望有人打扰。
“我想和你谈谈。”范诚淡淡地说。
“我们认识吗?”江文波皱了下眉头。
范诚是老刑警了,江文波根本就是在演戏,这一点他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范诚冷笑:“是吗?如果你不愿意和我谈也行,不过到时候恐怕就不是谈谈这么简单了。”
江文波抿了抿嘴,看向萧姐,带着几分歉意道:“萧姐,实在不好意思,今天就到这儿吧。”
萧姐不干了,她望向范诚:“你谁呀?凡事得有个先来后到吧,我可是付了钱的,经理呢,经理!”
见女人大叫范诚就有些头痛了,他可以吃准了江文波不敢惊动警方,可是女人若是把事情给闹大了难免到时候会把警察给招来。
就在范诚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江文波一脸笑容地对萧姐道:“萧姐,您别生气,今天这一课算是弟弟我免费赠送,不让在卡上,下次一定好好补偿您。”
“这还差不多,有什么事就给姐打电话,姐认识不少当官的,要是有人不长眼敢欺侮你姐分分钟给你摆平了!”她挑衅的眼神望向范诚。
范诚只得苦笑。
两人来到了健身馆边上的一个咖啡厅,找了个僻静的雅座坐下。
“我叫范诚,市公安局的。”既然江文波说不认为自己范诚还是先做了自我介绍。
不过江文波听了之后冷冷地说:“那应该是以前的事情了吧,现在你只是个逃犯。”
范诚没想到他会这般的直接,笑了:“没错,不过不都是拜你所赐吗?说说吧,为什么要杀那个人?”
直到现在范诚都不知道死的那人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江文波喝了一口咖啡,双手抱在胸前。
“人是你杀的,你杀了人之后匆匆忙忙逃走,我原本是能够追上你的,只是被我们的人误会给拦住了。你逃出红旗新村之后就打了一个出租车,不巧的是你竟然将钱包给落在车上了,不过若不是这样我还找不到你。”
江文波眯缝着眼睛,他算是明白了这个范诚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只凭我曾经在那儿出现过就能证明我杀了人?荒谬!”江文波一脸的不屑。
范诚没有说话,江文波说得没错,就算是自己能够证明江文波在红旗新村出现过也不能说明人就是江文波杀的,看到江文波匆匆逃离的只有自己,而且自己看到的只是一个身影,当时并没能够看清楚那人的样子,即便是看到了,自己的一家之言也不能成为证据,更何况自己才是警方怀疑的对象。
警察办案是讲证据的。
现场的所有证据都对自己不利,特别是那把水果刀。
“我很好奇,那把刀你是怎么得到的?”范诚问道。
江文波笑了:“你不用诈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范诚没想到这小子还很狡猾,应该是怀疑自己的身上藏着录音笔什么的。
“我只是好奇。”
江文波的手指在咖啡杯口轻轻划动着,无论范诚说什么他都只是听,不说话。
这并不是范诚想要的,范诚是想从他这儿找到一个突破口。
“放心吧,我没录音,我只是心里有太多的疑问,希望你能够帮我解惑,你也知道,现在我的处境很不好。”
江文波说道:“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都纳闷了,我怎么就鬼迷心窍了,跑这儿来听你闲扯。对不起,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范诚一把拉住他:“你想过没有,或许你自己也只是别人的一把枪,他们用过了之后就会把你扔了。”
江文波愣住了,他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你好好想想吧,这是我电话,不过平时我不会开机,有什么事你发短信,我每半个小时会打开来看一看,看到我会回复的。”
范诚迅速地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递到了江文波的手中。
江文波犹豫了一下接了过去,将纸条放进了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