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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恐怖 > 不良引 > 第十九章 妖神
  接连两次被蓬锦出手相击,而且每次都欲要置起死地,但柳长清依旧温文尔雅,在他身上看不到丝毫戾气。
  “国师要斩妖除魔,而长清需镇守妖都,你我各司其职,本不用大动干戈,奈何国师始终苦苦相逼。”柳长清甚至还在劝说蓬锦罢手,“国师不如听长清一劝。”
  蓬锦现在已不敢再轻视对面看似文弱的柳长清:“说来听听。”
  “长清镇守妖都已有时日,纵观尘世唯有秦皇从妖都全身而退,长清大言不惭一次,国师未必能在长清面前占得上方。”
  “秦皇不过是凡间一帝,他连生老病死都难以逃脱,怎能逃出妖都?”蓬锦心有不甘沉声道,“贫道再不济也不至于输给一名凡夫俗子。”
  “国师此言差矣,你素未与秦皇谋面,又岂能知晓他是怎样的人。”柳长清但凡提及秦皇,总是表现出发自肺腑的敬重,“秦皇与国师先后都与长清有过交手,想来长清最有资格评价二位,若有唐突冒犯之处,还望国师海涵。”
  “贫道不屑与暴君相提并论。”蓬锦一脸傲气。
  “国师不可出言不逊,既然国师以道法引以为傲,长清不妨直言相告,国师虽道法无边但与秦皇相比犹如沧海一粟。”柳长清加重声音,好似蓬锦对秦皇的冒犯让他甚为不悦。
  “多说无益。”蓬锦正义凛然道,“这就是你要劝说贫道的理由?”
  “长清不想徒添杀戮,还望国师不要强人所难,这妖都怕是国师难以离去,还不如就留在此地,国师修行不正是为了超脱三界跳出五行,其实国师可视妖都便是九天仙境。”柳长清语重心长道,“长清能保诸位不受万妖惊扰,如此一来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你也太小瞧了贫道,为苟且偷生委生妖都,岂不是天大的侮辱。”蓬锦脸色一沉,“贫道就不相信,拼上毕生修为还敌不过你这个妖物。”
  秦无衣上前一步,拦在蓬锦前面,作为一个不懂道法的人,秦无衣也能看出蓬锦的道行与柳长清相比,两者完全相去甚远。
  “先生,无衣不管你是何妖,还是称你为先生,若不是先生仗义相助,无衣也难入妖都救回朋友,既然先生不愿与无衣为敌。”秦无衣向柳长清稽礼,“无衣恳求先生网开一面,放我们出妖都。”
  “天地方圆,自有规矩,不是长清执意要与贵主针锋相对,试问长清劝贵主放下执念,不被往事所困,贵主可能做到?”柳长清向秦无衣还礼,“长清镇守妖都是天职,贵主为弥补过错和亏欠追查妖案是宿命,若贵主能放下,长清亦能放下,但倘若贵主真能做到心无所欲,又何必再重入那喧嚣俗世,长清深知贵主最大的心愿便是归隐山林,不问世事,就留在妖都岂不是件美事。”
  柳长清寥寥数语已让秦无衣哑口无言,扪心自问自己的确做不到对往事释然,既然自己都有心结难解,又如何能劝说柳长清放弃自己的底线。
  “冥顽不灵!”蓬锦沉声呵斥一声,从怀中取出收妖图,让秦无衣让开,“何必与妖邪浪费口舌,贫道今日倒是要瞧瞧这妖物到底真身是何物。”
  柳长清见到蓬锦手中收妖图,急声道:“等等!”
  “贫道还真当你有恃无恐,不过好在你这妖物还有些见识,此物虽不是先天法器,但有后天诸位天师法力加持。”蓬锦见柳长清面露彷徨之色,顿时冷笑一声道,“法器以画卷练就而成,贫道一生夙愿便是在得道之前,将画卷中留白之处用妖物填满,但凡被收入此图之中,非但修为毁于一旦而且永困其中无法超脱,看来你是怕了。”
  “国师曲解长清之意。”柳长清神色焦灼。
  “你还有何话可说?”
  “国师真决意要用此图与长清一决高下?”
  “贫道岂会有与妖物争输赢之下,降妖除魔本就是贫道己任!”蓬锦一身正气道。
  “实不相瞒,此图会让长清显露原形,长清怕……”
  “你也知道怕了。”蓬锦嗤之以鼻。
  “不是长清怕,倘若长清妖形显世就必有杀戮,长清是怕国师会命丧于此。”柳长清苦口婆心相劝,“再说事不过三,长清已让国师两次,再若相逼休怪长清无礼。”
  “放肆!事到如今居然还在妖言惑众。”蓬锦闻听后勃然大怒,“就让贫道瞧瞧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话音一落,蓬锦手掐道指祭出收妖图,画卷徐徐展开,七彩之光瞬间照射柳长清全身,按说此图一出妖物无所遁形,会被立即收入图中,但柳长清除了抬手遮掩刺眼的光芒外,仍旧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收妖图在柳长清身前围成一圈,夺目的光晕令众人无法直视,纷纷抬手遮挡,秦无衣从指缝间看见,面前的光芒在不断明亮,而环绕着柳长清的收妖图也在慢慢变大。
  蓬锦一怔,没想到连收妖图都奈何不了柳长清,更不明白什么妖物的真身会如此庞大,不由自主和众人向后退,直至收妖图变成一副巨大的画卷,刺眼的七彩光芒中已见不到柳长清,里面好似包裹着一个庞然大物。
  铮!
  蓬锦背负在身后的道剑猎猎作响,蓬锦大惊失色:“好,好重的妖气!”
  秦无衣起初也好奇柳长清到底是什么妖物,只不过现在这种想法已荡然无存,不管柳长清的真身是什么,都大的让人胆战心惊。
  忽然一团黑烟从收妖图上腾起,紧接着蹿出一点火星,犹如滴落在宣纸上的墨汁,肆意向四周慢慢扩散,然后是第二处,第三处……
  直到整幅收妖图被无数摇曳的火光烧的千疮百孔,随着火势加大,闪耀的七彩光晕愈发黯淡。
  “不好!收妖图要毁在妖物之手!”
  蓬锦大吃一惊,收妖图是自己最后的法器,也是最厉害的法器,倘若连此物都降服不了柳长清,一旦等柳长清将收妖图付之一炬,凭柳长清身上散发出来的妖气,蓬锦扪心自问自己难以匹敌。
  蓬锦抬手拔出道剑,剑锋割破指尖,血滴落在剑身之上,持剑横立于,拇指屈甲掐无名指子亥中纹,握拳做降魔式放于眉间,闭目口中快速念出道咒。
  阴剑煌煌,化气于身,取彼黄泉,炼以忘川,炼狱剑成,斩邪戮人。
  蓬锦手指所过之处,道剑的剑身泛起一道金黄之光,像是一条被唤醒的金龙缭绕于剑身之上呼之欲出,直到蓬锦的手指离开剑尖,已将自己所有修为灌注于道剑之上。
  蓬锦现在已无把握能胜过柳长清,唯一能做只是在柳长清挣脱收妖图之前孤注一掷,蓬锦踏地而起,手中道剑金光夺目,威力惊人,一招天外飞仙直刺面前被七彩之光包裹的庞然大物。
  蓬锦在那团令人触目惊心的巨大光晕前显得像是蝼蚁般渺小,秦无衣见他飞剑而去的身影,内心纠结矛盾,一边极力想要离开妖都,一边又担心蓬锦这灌注所有道行,倾尽全力的一剑会伤到柳长清。
  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传来,随即整幅收妖图在烈焰中烧成灰烬,七彩异光被腾起的黑雾所吞噬,缭绕的黑雾内传来透着狂暴之气的低吼,那团黑雾遮天蔽日,众人只能仰视才能观其全貌。
  一道身影从黑雾中急速下坠,重重摔落在地上,直到蓬锦撞击在山岩上,一口鲜血从他嘴中喷出,秦无衣这才看见他手中道剑只剩剑柄,而蓬锦面如死灰,挽成道髻的黑发已变成满头银丝。
  蓬锦盘膝打坐调息,又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但比起蓬锦受的伤,他脸色的惶恐更让秦无衣惴惴不安。
  “哥,哥……”
  聂牧谣的声音和手都在颤抖,拉了拉秦无衣的衣角,秦无衣转头望去,黑雾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游动,慢慢从黑雾中透出,竟是一条赤红色巨蛇,身覆三角硬鳞,粗糙坚硬,色作暗红,背脊上还有一排龙鬣般的骨状突起,一个巨大的头又像人面又象蛇首,五官俱有,额头上还有两只长角,面相凶狂。
  那妖物仰头发出一声嘶鸣,振聋发聩之声掩耳不绝,就连玉桥对岸群妖也闻之色变,不约而同纷纷后退。
  “怎,怎么还有这样大……”
  顾洛雪言到一半骤停,黑雾中还有东西在不停蠕动,随着黑雾渐渐淡去,第二个蛇首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然后是第三个,巨大的蛇颈交织在一起令人毛骨悚然。
  “一、二、三……”聂牧谣用战栗的声音数着到底有多少条蛇身,直至抽搐不停的唇边数出最后一个数字,“九!”
  那是一条九头巨蛇,蛇首青绿有花状蛇鳞形似虎斑,身躯庞大犹如蛮荒巨兽落在众人眼中噤若寒蝉。
  羽生白哉嘴唇张合,战战兢兢道:“八,八岐大蛇?!”
  “什么?”聂牧谣不解。
  “东瀛传闻中最巨大也是最凶猛的妖物,传说八岐大蛇与天地同生,所以巨大的身体上长满了青苔和树木,腹部则溃烂状流着鲜血,头顶上则常常飘著八色阴云。”羽生白哉惊恐答道,“凡人为求安平,只能每年向其供奉少女为食,这才换取苟延残喘的机会。”
  众人一听,再次抬头仰视那妖物,竟与羽生白哉描述的如出一辙,再回想起柳长清曾说过,姜子牙岐山封神后,有不少妖物为逃避神罚而遁逃东瀛,其中便有土蜘蛛,如此说来,八岐大蛇很有可能也是中土巨妖。
  “不,不是八岐大蛇。”蓬锦虚弱的声音传来。
  “那次妖是为何物?”聂牧谣追问。
  蓬锦难以调和气息,断断续续道:“昆仑之北,柔利之东有共工之臣,九首人面,蛇身而青……”
  “难怪他,他姓柳!”秦无衣瞪大眼睛。
  “你知道柳长清的真身了?”顾洛雪惊诧。
  “相柳!”秦无衣脱口而出,蠕动喉结道。
  “是贫道孤陋寡闻,万万没想到竟真有其事。”蓬锦闭目叹息一声。
  “国师所说是何事?”
  蓬锦气若游丝,缓缓告之众人,天地初开时上古水神共工与火神祝融大战,共工虽力战不敌但不肯言败,怒触不周山,而不周山是支天之柱,不周山坍塌导致天破,天河倾泻而下泛滥人世。
  这才有了后来女蜗补天,在补天之前骊山老母下界炼五彩神石,不慎遗落两颗补天石,其中一颗因蕴慈天地之灵幻化成现在的妖都。
  顾洛雪也听过这个传闻,再看面前庞然大物的相柳:“此事与相柳有什么关系?”
  “共工战败后,麾下臣子相柳不肯屈服,誓要为共工报仇,被称之为不二之臣。”蓬锦上气不接下气道,“传闻相柳最后被大禹所诛,今日贫道方才知晓,此事不过是以讹传讹而已,大禹又岂能诛杀相柳。”
  “相,相柳比八岐大蛇还要厉害?”在羽生白哉心目中,八岐大蛇已是最为可怖的妖物,如今眼前相柳无论是体型还是神态极其相似,不由将两者相比。
  “荒谬,你怎能将东瀛的八岐大蛇与相柳相提并论。”蓬锦摇头无力说道,“贫道问你,那八岐大蛇结局如何?”
  “八岐大蛇被须佐之男用烈酒灌醉,然后将其诛杀,须佐之男在切八岐大蛇尾巴发现藏着一把剑,这便是后来与八尺镜、八尺琼勾玉齐名的东瀛三大神器之一“天丛云剑”。”
  “东瀛最烈的妖物竟死的如此荒唐。”蓬锦嗤之以鼻道,“相柳所到之处皆成泽国,其血剧毒所流之处寸草不生,世人误传相柳被大禹所诛分明是假,倒传闻中倒有一件事是真,相柳后来不知所踪,但大禹之后历代帝王都修筑帝台,用来镇压相柳,可见其妖力有多惊人。”蓬锦无力再叹一声,“是贫道太过自负,能镇守妖都出入之地的又岂会是凡品,只是贫道也没想到,居然会在此遇到妖神!”
  “妖神?!”
  “妖有五等,贫道法力定多能与天妖一决高下,再往上的仙妖贫道已无力抗衡,至于妖神,连上古神尊都闻之色变,贫道此举无异是以卵击石。”
  柳长清给秦无衣的印象一直温文儒雅,弱不禁风,再看他的真身,反差之大让秦无衣都惶恐不已,难怪柳长清一直劝阻蓬锦不要用收妖图,如今逼出相柳真身,要知此妖在传闻中残暴无匹,以杀戮为乐,恐怕这也是让其镇守妖都出入之地的原因。
  “他,他说过,要想离开妖都就必须击败镇守的妖物,柳长清从一开始就警示过我们。”羽生白哉目瞪口呆道,“难,难道我们要被永困在妖都?”
  “之前是,现在不是了。”蓬锦摇头。
  “有何区别?”
  蓬锦声音越来越细微:“相柳以人形劝阻时,尔等若肯听之还能留在妖都,但如今相柳显露原形至死方休,误入的凡人也好,仙神也罢都得殒命在此。”
  “难道除了与相柳正面交锋外,就没有其他逃离妖都的办法?”聂牧谣大吃一惊。
  “有,但尔等做不到。”蓬锦虚弱至极,良久才发出声,“相柳之前不是说过,纵观尘世唯有秦皇从妖都全身而退,贫道起初不信,现在信了,上古妖神眼里贫道不过蝼蚁,根本不屑欺瞒,能让妖神都敬畏之人可见非同凡响,昔年秦皇在此击败过相柳,本可取其性命却手下留情,所以相柳才会投桃报李,贫道毕生道行都难近相柳之身,尔等凡人之躯又怎能与相柳一争春秋。”
  秦无衣无论经历何种困局险境,大不了放手一搏,就算战死也无憾无悔,但现在秦无衣突然感觉到绝望。
  相柳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只需将巨大的身躯压下变可让众人瞬间变成肉泥,束手无策远不力战不敌更让人绝望。
  “贫道败于妖神之手无话可说,何况贫道也已尽力而为,道行都灌注于道剑之上,剑毁人亡,油尽灯枯。”蓬锦盘膝闭目,声音越来越微弱,“至于尔等自求多福,剩下的时间不多,尔等与其和相柳抗争,还不如相互话别,妖都在三界之外,死后不入轮回亦无法转世,尔等怕是要永困于此。”
  蓬锦话音一落,身体如同尘埃般四处飘散,最后只剩下一件空空的道袍。
  相柳九首仰天齐吼,众人被那嘶吼声震得耳膜隐隐生痛,相柳九首双目溅火,柳长清的儒雅文弱完全被令人胆战心惊的暴戾之气所取代,庞然大物的身躯稍微移动便引来地动山摇。
  “是洛雪的错。”顾洛雪无力垂下手,一脸歉意道,“若不是因为就洛雪,你们也不至于身陷妖都,洛雪对不住大家。”
  “临来之前就想过此行必是崎岖不平,刀山火海,倒是没想到会遇到妖神相柳。”聂牧谣反而笑了,“也罢,世上凡人万千,有幸一睹妖神的又有几人。”
  羽生白哉苦笑一声:“要是现在有一壶酒就好了。”
  “是无衣拖累了你。”秦无衣看向羽生白哉,满脸亏欠道,“你现在本该在东瀛锦衣华服,受万民敬仰,却随无衣侦缉妖案而搭上性命,无衣所欠今世难报,来世愿与你再续情义。”
  “士为知己者死,白哉不悔此行。”
  “你可悔?”
  幽幽之音从身后传来,秦无衣转身又见到撑伞的女子,不知从何时起,秦无衣总是对这女子提不起丝毫敌意。
  “宅院你以棋局欲困无衣,现在无衣才明你用心良苦,无衣在此谢过。”秦无衣向女子稽礼,言词诚恳道,“若困妖都是无衣,他们同样也会不惜生死相救,此事无衣不悔,但也有懊悔之事。”
  “你为何事懊悔?”女子问道。
  “死在妖都,无衣不能赴黄泉幽冥,怕是再难见她,无衣悔恐难兑现与她重聚的承诺。”秦无衣第一次在他人面前埋首,言语恳切道,“无衣有一事相亲,有劳你再入黄泉之时,代无衣转告阡陌,让她早入轮回不必在枯守幽冥。”
  女子撑伞的手微微一抖:“她在九泉苦等你多年,至死不渝坚信你会守诺,有什么话,你自己对她说。”
  “无衣当然想与阡陌重聚,只是……”秦无衣眉头一皱,“你让我自己对她说,难不成你知道其他离开妖都的办法?”
  女子默不作声,像是面临艰难的抉择,忽然山体摇晃愈发剧烈,相柳昂起九首准备袭向众人。
  “补天石一共遗落了两枚,其中一枚幻化成了现在的妖都,而另一枚被淬炼成神器,女娲为防止妖都内的万妖过界生乱,留下妖神相柳镇守出入之地。”女子终是说出了秘密,“同时也留下那件神器威慑群妖,神器夺天地造化,是唯一能诛杀妖物的东西。”
  “这件神器如今在什么地方?”聂牧谣急声问道。
  “我也是群妖之一,本不该透露这个秘密。”女子言尽于此,不肯再多说,“那件神器你们唾手可得,能不能拿到就看你们自己悟性。”
  “你都说出来了,为什么不肯说完呢?”羽生白哉心急如焚,“相柳之怒,我们根本无还手之力,你既然有心想要帮我们离开妖……”
  “白哉!”
  秦无衣出声打断羽生白哉,比起见到相柳时的惊恐,现在秦无衣脸上多了一抹纠结和沉重,不断舔舐着嘴唇,呆滞在原地一动不动。
  “说话啊!”羽生白哉好半天没听到秦无衣出声。
  “可还记得,你我之前曾有过一次约定。”
  “你我的约定有很多,你将牧谣托负给我,入妖都前,你又将洛雪交托……”
  “无衣没有兑现的那个。”
  “……”羽生白哉一怔,骤然想起,“白哉曾败于你手,相约等白哉刀法精进之后,你会与白哉再决高下,并且全力以赴绝不手下留情。”
  “现在。”
  “现在什么?”羽生白哉一脸茫然。
  秦无衣向后退出几步,伸手从怀中取出麟嘉刀,表情和声音一样坚定:“无衣守诺重信,不想死在妖都之前还有未了之事,你们互为知己,都深知对方实力,一招便可分出高下,无衣敬你为人,向你保证此次会竭尽所能,但无衣也希望你能全力以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