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王驰按照昨日来信上的地址来了这巷子,不过见到的却不是长生,而是一个脸色黝黑,穿着粗布衣裳,像是码头上做苦力一般的男人。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认出来了,“萧惟。”
萧惟挑眉,“跟我来。”
王驰颔首,跟着他走,出了巷子,便上了一辆马车,他一个人待在马车里面,而萧惟在外头驾车,带着遮阳的斗笠,又是那般一张黑脸,自然是能够掩人耳目了,也难怪他们居然可以消失的如此彻底,不过当年那个声名狼藉众叛亲离的萧家弃子如何会学了这般本事?不过更让他忌惮的还是,他居然跟长生公主走到了一起!
他的确没兴趣当邢国公,但看着自己占不了的便宜被别人给占了而且还是一个他从未放在眼中的人,心里终究是不痛快!
“你们一直在庆州城中?”
马车直接驶入了客栈之中,王驰下了车,见那来牵马车的伙计熟络地打着招呼,便知道他们并不是第一日来。
萧惟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话,“跟我来。”
王驰皱了皱眉,不过也没说什么,跟着他走了一刻多钟,进了一个院子,然后在一间房间里面见到了消失了一个月的长生公主,气色上佳,心情愉悦,怎么看都不像是在逃亡!
还有——
王驰扫了一眼萧惟,眸子深处闪过了一抹厉芒,眼前的少女眉间风情如何而来,他也是清楚!即便猜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必定不简单,但却没想到居然亲密到了这个地步!
“焕之不想见我?”
王驰亦发觉自己的失态,当即收敛了心绪,道:“公主这话便是冤枉焕之了,这一个月一来,焕之日日期盼与公主相见!”
“是吗?”长生似笑非笑。
“自然。”王驰道,“焕之的前程可都在公主身上。”
“可如今我已然是丧家之犬了。”长生继续道,“焕之还不改初衷?”
“焕之一向自信自己没有看错人。”王驰正色道,“况且,公主不过是一时落难罢了,如何能说是丧家之犬?”
长生笑了,“好,既然焕之对我如此有信心,我也便不饶圈子了,王驰,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公主此言差矣。”王驰道,“不是交易,交易未免太过疏离了,焕之愿意助公主殿下力挽狂澜!”
“看来焕之也是明白人。”长生笑道,“好,你若助我,来日事成,王焕之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亦可承诺,你既不想当邢国公,便也不会落得如他一般下场。”
“多谢公主。”王驰拱手道,聪明人说话总是很顺畅的,谈好了条件之后,便是具体的事情了,王驰也没有浪费时间,直接便道:“公主打算何时出现?”
“燕王到来之日。”长生道。
☆、359 永远不要回来了
燕王到来之日。
王驰笑道:“看来公主虽然流落到对一切仍是了如指掌,如此,焕之便安心了。”说完,便又道:“不过公主便确定燕王的到来对公主有利?”
“长生公主消失的这般轰轰烈烈,出现的自然也便要轰轰烈烈了。”长生笑道,“方才符合本宫的身份,不是吗?”
王驰闻言,也便不再纠结这事了,“公主所言极是。”将一切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这位主儿是断定了皇帝不会明着对她下手,“如此,焕之便静待公主回归之日。”
“好啊。”长生笑道。
王驰看了一眼旁边像门神一般站着的萧惟,眉梢微挑,“公主在此处可安全?是否需要焕之派人前来保护?”
“不必了。”萧惟沉声道。
王驰笑了笑,“萧贤弟有信心是好,但公主的安危却是不容出一丝差错。”
“人多眼杂。”长生道,很清楚萧惟那一根筋的脑子是绝对斗不过王焕之的,“反倒不安全。”
王驰笑容不变,“如此,便辛苦萧贤弟了。”说完,便对萧惟作了一揖。
萧惟气的牙痒痒的,不过面上还是平静,“分内之事,当不得王大人一句辛苦。”
“你我都是公主的臣子,保护公主自然是分内之事。”王驰笑道,随后当即见好就收了,没有继续火上加油,便对长生道:“那焕之便先回去了,公主只需在此静待焕之归来,外边的事情自有焕之。”
“嗯。”长生颔首,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似得,问道:“身上有带银子吗?”
王驰看了一眼萧惟,似笑非笑地道:“怎么?萧贤弟让公主没银子花了?”
“他的银子便是本宫的银子,如今既然有别人的银子用,本宫自然是要用别人的。”长生理所当然地道。
王驰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后道:“焕之既然忠于公主,那焕之的银子自然也是公主的。”
“少说废话,拿来。”长生伸手道。
王驰笑着从怀中取出了一叠银票,像是早便准备好似得,恭恭敬敬地呈送给了公主,“若是还不够,公主只管让萧贤弟来找臣便是。”
“自然不会跟焕之客气。”长生笑道。
王驰拱手:“那臣告退了。”
“不送。”长生道。
王驰看向萧惟,“萧贤弟也不送送为兄?”
谁是你的贤弟?!
“焕之不认得路?”长生道。
王驰眼瞳暗了一下,笑道:“自然不是。”说完,便不再纠缠了,拱手又施了一礼便转身离开。
“我去盯着他!”萧惟道。
长生看着他,眯着眼笑道:“生气了?”
萧惟眸子一深,走了过去将人纳入怀中,“我养不起你吗?”
“这个嘛……”长生一副深思的样子。
“现在是有些养不起!”萧惟不等她嘛完了自个儿便先认输了,武将比文官好的地方便是文官赚的只有俸禄,额外收入也便是皇帝偶尔的赏赐,可武将除了俸禄之外还有战利品,战场上不成文的规定战利品一部分都归了将士所有,燕州城大战虽然惨胜,但战利品也不少,司楠像是要补偿他被皇帝陛下刻意遗忘了一般,在这方面补偿了他不少,另外武将的俸禄也比同级的文官要高,皇帝为了让他跟司楠一并去西州给了他一个四品参将的职务,俸禄比原先也高了不少,这般下来,这段日子他都是积下了一些家当,自个儿过日子倒是绰绰有余了,可说要用来养公主,那还真的远远不够,不说以后,便是这段日子又办了许昭这事,他的家当也的确花的差不多了,方才王驰的挑衅虽然生气,但更多的还是自责。
长生伸手摸摸他手感明显差了许多的脸,笑道:“放心,我很好养的,你也不用气什么,气了才是真的上了那王焕之的当了,这小子便是没当邢国公的心思了,但似乎见不得……”
“不许提他!”萧惟强硬打断了她的话。
长生顺着他的意,“好,不提。”
“以后我会养得起的!”萧惟第一次如此迫切的想要尽快地建功立业,不说站的比她告,但至少不至于让她像别人伸手要银子!
长生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一般,“萧惟,王焕之不是普通的对手,适当的示弱对我有好处。”
萧惟皱眉。
“谁出门会带这般多的银票?”长生看着那桌子上的一大叠银票,“人家可是算准了我需要这些银子,正等着我开口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