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荧看着他,“总不会让夫君吃亏便是了。”
“你我是夫妻,为夫自然相信夫人不会让为夫吃亏。”王驰忽然间起身走了过去。
卢荧原本还算平和的脸色顿时僵了起来。
王驰走到了她的面前,抬手轻佻地挑起了她的下巴,“若为夫帮了夫人,夫人打算如何报答为夫?”
“夫君想要何等报答?”卢荧浑身紧绷。
“这般紧张做什么?”王驰继续笑道,“都说你我是夫妻了,夫人这般紧张为夫是该高兴你心里紧张为夫还是该生气你在抗拒?”
卢荧握紧了拳头:“你觉得这般有意思吗?”
“的确没有意思。”王驰笑道,“虽说这副相貌这具身体都挺不错的,可为夫对一个心里有着别人的女人没兴趣,夫人不必惊慌,为夫可不想你我欢好之时叫的是别的男人的名字。”
“王驰——”
“生气了?”王驰仍是笑道,“为夫以为夫人既然已经不惜一切要去报复了,怎么便几句话就生气了?难不成夫人真的想与为夫恩爱缠绵?”
卢荧到底没忍住,抬起了手便要打过去。
王驰哪里会让她如愿,一把抓住了,“知道我为何一直容着你吗?”
卢荧脸色青白。
“因为你够愚蠢!”王驰冷下了笑意,“而蠢人在某些时候却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而夫人果真没让为夫失望,卢家女嫁入许家?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说完,便放了她的手自由,“看在夫人给出了一个不错的主意,为夫便原谅你这次的冒犯了。”
“那便有劳夫君了!”卢荧脸色很难看,但却还是忍住了没法做。
王驰笑道:“这样很好,一直这样下去,将来夫人的用处会更大的!自然,或许最后也可以真的离你的心上人近一些,其他的为夫不能保证,毕竟为夫可不想戴绿帽子,不过你若是乖乖地的,将来为夫或许会让你跟心上人死在一起。”
卢荧笑了,笑的渗人,“好啊,活着得不到,死在一起也是好事。”
王驰笑了,然后离开。
卢家女嫁入许家?
倒真的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秦靖明白长生的意思,不过他却并未去找王驰,而是直接向秦韶透露了将王驰拉下水的意思,秦韶本就没想过他与王驰往来的消息能瞒得住,虽然对秦靖居然这般快便将主意打到了王驰身上有些恼火,但对将王驰拉下水并没有什么异议。
这些日子一来王驰的态度是很恭敬,也找不出他假意投靠的迹象,但是,他凡事不沾身的态度让他觉得不喜。
既然已然甘为鹰犬了,事事不沾手算什么?
秦韶自然应允。
王驰从茶馆中出来,抬头望向皇宫所在,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在嘴边泛起。
不怕她给他设套,就怕她真的无动于衷!
对于贡院之内的考生来说,这三日如同炼狱一般煎熬着,不管是在身体上还是精神上,不过再难熬也终究会过去的。
三日后,贡院的大门重新打开。
一个个憔悴的考生踉跄地走出来,便是再好的身体素质也抵不住这般“折磨”,成功熬过去的在走出了贡院的那一刻,都如同新生一般,在家人的簇拥之下离开,至于那些撑不住没有好好发挥的考生在走出贡院的那一刻却是哭了,有的甚至已经四十多岁的也都哭的更个孩子似得,虽说会试三年考一次,但还是有不少人情绪崩溃。
长生今天来了贡院,为了证明自己不过是来走走过场,还特意派人去请了张老大人来,公主殿下这般谨慎似乎让这位忠心耿耿的老大人有些不好意思了,但就算觉得自己一大把年纪了还在欺负一个小姑娘,可为了心中的正义还是没放松,跟在公主殿下身边紧紧地盯着。
每一场考试结束之后,试卷都会当场封存,然后存放在贡院的密室当中,等三场考完了,这才统一送入宫中。
阅卷的工作都是在太极殿中进行的。
每当这时候,皇帝陛下都会在太极殿的前殿辟出一间屋子,用作评卷之中,而参与评卷的除了主考官跟副主考之外,还有内阁的阁臣、各部尚书。
评卷的时候考生信息都会被封住,而会试规定,考生考试的时候只能用正楷这最不容易泄露自己字迹的字体,几位评卷的大臣各自对每个考生三场考试的卷子进行评定,综合每个评卷人的结果,确定考生是否得到进入殿试的资格,这一轮不排名次,只论是否入选殿试,而太极殿中的殿试,便是争夺名次的大考。
殿试只考一场,由皇帝亲自坐镇考场。
殿试过后,由皇帝钦点一甲人选,二甲跟三甲跟会试一般,由评卷“委员会”决定,基本上是可以做到公平公正的。
所以,考生们回了各自的歇息之处之后,便开始了对他们而言极为漫长的等待,不管是信心满满的还是希望最后会又奇迹发生的,都是如此。
而便在这时候,北方好几个州镇都送来了折子,说今年雨水太少,春耕受阻。
春耕受阻,这便意味着今年没有收成,没有收成,朝廷的赋税会减少,百姓会无法填饱肚子!春闱很重要,可这春耕也不是小事,比春闱还要重要许多!
内阁开始拟定解决的章程,太极殿内进进出出的大臣络绎不绝。
可老天爷却没有因为凡人的努力而改变心意,这个本该春雨绵绵的春季竟然一滴雨也没下,而因为去年冬天下雪也不多,地里根本无法储存足以供给农作物生长的,即便现在将农作物勉强种下了,没有足够的灌溉长势也不是很好。
可便是有这个隐患,春耕还是要进行,朝廷除了下令各自官府积极开挖渠道引水灌溉,下拨种子及时补种之外,便只能祈求老天爷下雨了。
这边朝廷为了春耕一事忙碌不已的时候,那边阅卷也在紧张进行。
而与此同时,燕王殿下大婚的日子也临近了。
京城这边忙碌不已,燕州城中却是冷清许多了,燕州地处北境,原本便缺少雨水的,这边的农作物基本上都是耐干旱的,而且也不是粮食产地,基本上就是百姓自给自足罢了,能给朝廷提供的赋税储备粮食并不多,而且朝廷为了抚恤燕州百姓守卫大周北境,抵御胡人,燕州的赋税也不过是象征性地收一些罢了,只要百姓自给自足,燕州便不会有事。
今年开春燕州这边的雨水也的确比往年的少,可也没有京城那边严重,而似乎上天也在为司老太君离世而伤心一般,二月下了好几场的雨,足以为春耕提供足够的雨水。
衡王殿下敢死敢活,虽然没能赶上司老太君下葬之前前来祭奠,但也到底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敢来,以最大的诚意来表达了皇家对司老太君的哀悼与对司家的慰问。
司老太君下葬了之后,便是已经接到了皇帝的允许,可以在尾七之后方才前往西州上任,可他还是开始做了交接,在秦阳赶到之时,基本上已经做好了一切军务的交接,只当南王世子前来便可以正式卸任。
秦阳对燕州城没有什么要印象,甚至一辈子也不想踏进这座城池,即便那一夜他的意识模糊,可屈辱仍是记得清清楚楚,在燕州城待的越久他心里的怨气也便越大,可始作俑者消失无踪,那间接的帮凶他也奈何不了,最终将怒火发在了萧惟的身上。
为什么是萧惟?
自然是因为他是公主殿下看上的男人!
他对付不了那臭丫头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声名狼藉的家族弃子吗?
至于会不会引起公主殿下的怒火,这便不在衡王殿下的考虑范围了,他只想泻了这心头的大恨,直接说自己需要护卫,向军中要了萧惟来好好折磨。
自然不是**上的折磨,他秦阳也不至于这般低劣,不过要对付一个人还不容易,直接将他当奴才使唤便足以好生羞辱那臭丫头!
她看上的男人现在可是给他当奴才了!
开始的时候,衡王殿下心里爽的不得已,尤其是看着公主殿下看上的男人跪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可时间长了便觉得不对劲了。
他是很恭敬,对他所吩咐的事情都一一照做,跟狗一样听话的,可渐渐的,他便发现众人开始对他不满了。
甚至守孝中的司楠也找上他,隐晦地说王爷此举会让将士心寒。
然后他又发现那臭小子在他面前恭敬的跟奴才似得,背后便是一脸委屈却又不敢说的模样,甚至一副君要臣辱臣不得不辱,后来更是发展成别人一看他便以为他就要受不住羞辱要一死了之的状况,而这时候,衡王殿下先前留给燕州军民本就不好的名声便又多了一个折辱保家卫国的军中将士取乐的污名!
再然后,那该死的混账竟然一脸隐忍大摇大摆地去青楼给他拉来了十几个妓女来供他取乐!
“你——”
看着眼前花姿招展的女人,秦阳的脸色铁青的可怕,那一夜可怕的屈辱记忆又一次涌上脑海,直接想要杀人。
萧惟却面无表情地道:“王爷,这已经是燕州城中最好的妓女,若是王爷还不满意,末将稍后禀明司将军,出燕州城去寻。”
“本王什么时候说要妓女?!”秦阳勃然大怒。
萧惟道:“王爷让末将找些乐子”
“本王什么时候说过是这样的乐子——”秦阳的确说过这话,可不过是为了刁难他罢了,他什么之后说要找妓女了?“都给本王滚出去——滚出去——”
“末将误会了王爷的意思,请王爷恕罪。”萧惟跪下请罪,“末将这便将人送回去。”说完,便起身面无表情地指挥着一众妓女离开。
“这位军爷,你还没给银子了。”
“对啊!我们姐妹出都出来了,就算王爷不需要我们服侍,可军爷还是要给银子的!”
“我们姐妹出了楼子便得收银子,否则回去之后怎么跟妈妈交代?”
“对啊!”
众人七嘴八舌的,也不怕衡王殿下可怕的脸色,义正言辞地要这出场的银子。
然后萧惟转过身,“请王爷给银子。”
秦阳气的一口气没喘上来,晕了过去了。
“王爷!”身边的人惊了。
萧惟却是沉着冷静,抢在其他人之前上前将人给扶起来,一边给他摁着人中一边道:“去请大夫,另外,去将司将军请来,末将军饷微薄,无力支付这些姑娘的银子。”
秦阳这好不容易恢复的一丝意识再一次被气没了。
☆、331
这回秦阳没有住在燕州城,而是住进了客栈,他之所以在祭拜之后还留下来除了折磨公主殿下看中的人一泄心头之恨外,便是不久前接到了裕明帝的旨意,南王世子即将赴任,命他留在燕州城监督修建南王府,还有便是代表皇家参加南王世子的婚礼。
也便是说他短期之内是不可能离开燕州城的。
南王府并没有大兴土木,也没动司家的宅子,而是选了司家附近的一个宅子进行修整扩建。
具体的事宜自然不需要秦阳去做的,但他还是得在这里看着,虽然没有大兴土木,但也需要时间,更不要说南王世子的婚事要等宅子修整好之后才办。
这样一来,每个大半年他是走不了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不肯放过公主殿下看上的男人的原因。
衡王殿下心情不好,自然便要发作了。
大夫很快便被拉来了,虽然及不上太医,但应对衡王殿下现在的情况还是足够的,仔细把脉说了一通最后归结为不要再刺激一句话之后开了方子便走了。
打发一众妓女的银子是衡王殿下身边的人自掏腰包的,谁会不要命了将这事捅出去?不过许昭还是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赶了来了。
陪着笑脸跟一副要杀人模样的衡王随侍哄好了,这才将跪着请罪的萧将军给带走了。
“一个不懂事的小子,你跟他计较什么?”许昭话说的像是责备,但脸上却带着笑意的,明显也乐于看戏,“阿熹跟这个八皇兄的关系最近挺不错的,而且”他上下睨了他一眼,“衡王这般针对你,你便没想过原因吗?”
萧惟不动声色,“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罢了。”
“别的了便宜还卖乖!”许昭嗤笑,“衡王便是要迁怒也该迁怒我这个表哥,他哪里知道有你这尊佛在?”
“长生怎么便突然跟他的关系好了?”萧惟摸着茶杯,至于衡王为什么针对他,开始的时候他以为是皇帝陛下做了什么,不过后来看衡王对他的态度,不屑似乎多余愤怒,就跟当初许昭得知了他居然肖想长生的时候的态度一模一样,不过大半年的时间,长生跟衡王的关系便这般好了?
许昭道:“后宫贵妃娘娘对阿熹照顾良多,这些年来后宫那般多人,也便是荣贵妃待她真心,衡王是荣贵妃唯一的儿子,阿熹不可能做的太过,不过衡王之前受了信阳侯府蛊惑,方才处处与阿熹作对,后来出了那些事情便也知道了信阳侯府信不过,后来又修复了与荣贵妃的关系,放弃了执念,倒是让阿熹亲近起来了。”
萧惟眯起了眼。
“你也不必太过担心。”许昭道,“那丫头哪里是个吃亏的主儿?你看衡王恨你恨到这个地步便知道谁欺负谁了?而且,衡王明知外边对他折磨你多有微词也从未解释过,也还是有意维护阿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