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娶人家了,也便不能再委屈人家住在宅子里头当一个没脸没皮的外室,许大少爷为了心爱的姑娘一咬牙硬着头皮去找了司大将军,希望让心爱的姑娘暂时搬到将军府里头住着,等他准备好一切之后便从将军府将那姑娘给娶出来,这样一来也就再也没有人敢说心爱的姑娘的闲话了。
做到了这个地步,许大少爷哪里不是动了真情?
司楠同意了让那姑娘搬进将军府由祖母暂时照顾,但是对于他要娶这姑娘一事却是冷冷地提醒他先征求皇帝的同意。
许诏明显是没想过这事,听了司楠的提醒之后懵了许久,最后还是觉得不需要这样做,陛下都把他扔在这里不管他的死活了,哪里还会管他娶谁?而且他都二十好几了再不娶妻生孩子的话就真的对不起祖宗了!
司大将军听了这话之后脸冷的可怕,然后下了死命令若是没有皇帝的同意,许诏别想娶那姑娘。
许诏气坏了,认为司大将军自己死了老婆便见不得别人娶老婆恩恩爱爱,可气又怎么样?他又不敢跟阎王爷作对,只好硬着头皮给裕明帝写信了,这信件一来一回的,而且走的还是普通的送信途径,起码得好几个月的时间他才可以娶的美人归!为此,许大少爷愧疚不已,不过心爱的姑娘却是十分的体贴,非但没有埋怨他,而且还反过来安慰他,说她愿意等,就算最后皇帝不同意他不能娶自己,也没关系,只要陪在他身边就好,这还不将许大少爷给感动的心都化了?心里立下誓言一定要给心爱的姑娘一个名分!就算皇帝不同意也一样要这样做!
不过许大少爷还没等来皇帝的回复,心爱的姑娘便先给了他致命的一击,初春的时候胡人例行公事似的跑来找打,不过这一次输的却是大周,而且输的极为的蹊跷,对方像是知道他们的布放似的,虽然损失不严重,但这绝对是一个重大的问题。
司楠彻查,最后却查到了许诏的身上。
许诏自然不可能泄露军情,那问题便出在了他身边的人身上,而他身边最亲近的人是谁?
自然便是那被他捧在手心里的“未婚妻”了。
司楠没有当即采取行动,甚至给了她机会在将军府里面下手,准备拿她来钓大鱼,可大鱼没钓到对方便先起了警觉了,也没再试探什么,直接便撤了,而在撤之前将还沉浸在对未来幸福生活有着美好憧憬的许诏给掳走了。
许诏被掳走,司楠当即上报,裕明帝也没瞒长生,消息传到了长生这里,除了愤怒之外自然便是要救人的。
青龙与凌光便是这般被派到了燕州来。
即使这些年她陆陆续续也听了许多许诏的事情,对裕明帝当初的“狠心”也释怀了,若是由她来做或许真的做不到这个地步,这些年来许诏吃了许多的苦,但撇开了那好色的毛病之外,他应该可以说是一个可以支撑门庭的男人了。
元襄皇后在天之灵也应该能放心。
可却偏偏又出事了!
若是那姑娘没问题,裕明帝未必会反对许诏娶她,可好的不灵坏的灵,那姑娘偏偏还是出事了,不仅有问题,而且还是大问题,她是胡人的细作,而且据后来的调查她在胡人那边的身份还不低!
许诏被救回来了,养了一个月终于养回了精气神了,不过却多了一个毛病,见了女人就远远地躲着,尤其是长得漂亮的女人,从前恨不得休沐日永远不要结束,如今却恨不得日日待在军营里头!
这一日休沐,他也是不想出军营的,可无奈几个兄弟起哄说要去喝酒,非得拉着他去,毕竟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许诏不想去也还是去了,这好不容易散了终于可以回去休息了,可才进了房门,便被里头坐着的人给吓的脸色发青。
“你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可是将军府啊!
是将军府啊!
这个女人到底怎么跑进来的?
自从涟漪,呸,是贱人!自从出了那个贱人的事情之后,将军府的防卫更严了,这大半夜的怎么会有一个女人在这里?!
“来人,快来人啊,有刺客——”许大少爷惊恐地叫着,手也忙往腰间摸去,找武器哩,“哪里来的贱人竟敢来勾引本少爷,本少爷今天就把你剁了喂狗!”
长生看着这一幕却觉得有些滑稽,滑稽的她都笑了,“剁了我喂狗?几年没见,真的让人刮目相看了,表哥。”
“谁是你表哥?你少在这里乱认亲戚,我”许诏的话断了,惊怒的目光渐渐地转为了疑惑,屋子里的烛火不算明亮,但是要看清楚一个人的容貌还是足够的,她说她刚刚说表哥?“表哥?你”许诏盯着她瞧,目不转睛的,越看越是心惊,“你你你是公主殿下?公主殿下?阿熹?!”
“不然你以为是谁?”长生似笑非笑,“又是一个来以身相许的细作?”
许诏哪里还有心情去为她这句话而懊恼伤心,大喊一声:“阿熹!”便冲上前去一把将椅子上的小姑娘给抱了起来了,“阿熹阿熹!你真的是阿熹!阿熹!你终于来找我了,你终于来找我了!”他在燕州这般多年最想念的一个人就是她了,虽然她脾气不好而且对他也凶巴巴的,但是他是她唯一的亲人啊!
“放肆!”
许诏猛然一惊,转过头看过去便见旁边还站着一个人,一个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那个将他从胡人王庭里面救出来的女人!她说过她是公主殿下派来救他的!那么说“阿熹!”
真的是她!
许诏看着怀里面被他抱的双脚不沾地的小姑娘,笑的更加的灿烂开心,“公主殿下你终于来找我了!我以为你不管我了!”
这话说的委屈的跟什么似得。
长生翻了翻白眼,“放我下来!”
“哦!”许诏忙松手。
长生差点没摔到,站稳了之后便一脚踢了过去,“你找死啊!”
“呵呵”许大少爷傻笑着,这脾气不是公主殿下是谁?“公主殿下,你怎么现在才来?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年在这里”
“忙着玩女人,还玩出了一个细作,最后还被抓去当压寨夫人了?”长生冷笑道,“死心不改!”
许诏笑容一僵,讪讪道:“我改了我不是已经改了吗?”
“哼!”长生冷哼一声,坐了下来。
许诏忐忑上前,赔笑着给公主殿下倒茶,“公主是来看我的吧?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京城?带上我”
“回去了继续风花雪月玩女人?”长生冷冷地盯着他。
许诏站直了身子,“怎么会?这次吃了这般大的亏我还不改吗?公主你放心回去以后我一定”
“我觉得燕州挺好的,你便继续呆着吧。”长生打断了他的话。
许诏急了,“那怎么成?公主”
“怎么不成?”长生冷厉地道,“难不成你想抗旨?”
许诏心里一个哆嗦,这般多年没见,怎么公主还是那般的可怕?他连胡人都敢杀了可还是怕她,“我怎么敢”吸了口气,认真道:“可公主,我都二十好几了还没娶媳妇传宗接代,这许家可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啊!”
“你还知道啊。”长生似笑非笑。
许诏觉得自己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我我这不是想快些娶个媳妇生个儿子传宗接代,这才这才上当的嘛”
“娶媳妇哪里都可以娶。”长生道,“不是非得回京城!”
“可这燕州城哪里有好的姑娘?”
“是没有美人是吧?”
“美人如蛇蝎,我哪里敢要?”许诏忙道。
长生冷哼道:“京城的蛇蝎更多,所以你还是好好地呆在这里吧!”
“公主”
这时候外边传来了嘈杂声。
许诏不悦,转身看着门外涌过来的一堆人,怒道:“谁让你们来的?!”
“你。”长生起身,负手在身后。
许诏这才想起来,“我我这不是安全起见吗?”
“我长丑了所以表哥才认不出来?”长生没看他,不过话却也可以折腾到他。
许诏忙解释,“怎么会?就是因为长的漂亮了我才认不出来!这好几年了,有五年了吧?公主当初才是那般一个小姑娘,现在都成大姑娘了,我这才一时半会没认出来”
长生没听他的解释,目光沉静地看着走来的人,便是已经换下了戎装却难掩军人的铁血,“这般的应急速度,镇国将军府的防卫未免太让人失望了。”
许诏一听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这公主表妹的脾气小时候就不好,据说这几年更加不好了,现在又说这话该不会要对付司家吧?
虽说他也挺讨厌司楠的,不过这些年他是住在司家的,司楠折磨他是折磨的厉害,但也并无私心,这次更是尽全力营救自己,更不要说司老太君了,司楠是让人讨厌,可老太君可是对他极好的!
“公主深夜前来必然是想先与阿诏叙旧,便慢些前来拜见。”说话的不是神色肃穆的司楠,而是拄着龙头拐杖缓步走来的司家老太君。
长生上前,福身行平辈礼,“长生见过司老太君。”
“不敢。”司老太君含笑避开了,同时福身行礼,“老身恭迎公主殿下。”
许诏见状,松了口气。
☆、264
长生自然不是要找司家的麻烦,暂时也没这个本事找人家麻烦,不过她也不否认方才那般一说是存了试探的心思,但也仅仅如此而已。
“老太君说的对,公主表妹就是来跟我叙旧的!”许诏嚷嚷地开口,丝毫不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妥,“公主你还没说怎么突然间来了,吓了我一跳!”
长生睨了他一眼,“来看你死了没有!”
许诏一哽,讪讪道:“没死没死,活的好好的!”
“公主一路舟车劳顿,还是先到客院休息吧。”司楠开口,神色恭敬而肃穆,“劳烦祖母送公主去客院。”
“公主请。”司老太君伸手做了请的姿势。
“劳烦老太君了。”长生微笑道,随后又对司楠道:“司将军乃国之栋梁,这将军府的防卫还是加强一些的好。”
许诏心里又咯噔了一下。
司楠恭敬肃穆地道:“公主放心,将军府只会放应该进来的人进来。”
“是吗?”长生似笑非笑,“那想来是本宫多虑了。”随后便看向司老太君,“老太君请。”
“公主请。”
看着公主殿下终于走了,许诏长长舒了一口气,见司楠还在,脸色还是那般的讨人厌,便道:“你也不用太过在意,公主的脾气从小就不好,又任性,刚刚也不是要说你什么,我估计她就是随口一说而已!不过她年纪还小又是女孩子,你也别跟她计较了。”
虽说君臣尊卑有别,可若是司楠记恨上了要对付公主,公主怕也要头疼一阵子了。
“公主年纪还小,可你的年纪应该不小了吧?”司楠道。
许诏一愣。
“公主深夜潜入府中意欲何为我暂且不清楚,但绝对不会是要损了自己的闺誉!”司楠冷声道。
许诏脸色一变,“你你什么意思?!”什么损了自己的闺誉?
“她深夜入你房中,若是传出去了岂还有闺誉可言?”司楠冷笑,“还是你打算尚主亲上加亲?”
“你放屁!”许诏大骂道,“你脑子怎么这般龌蹉?公主是担心我才来找我的!就算是公主说的话让你心里不痛快了你也不能这样污蔑她!司楠,她是大周的公主,是陛下唯一的嫡出,还是我的表妹,你若是敢胡说八道诋毁她,我便是打不过你也绝对要撕了你一层皮!”
司楠没有反驳,只是冷冷地盯着他。
许诏气的脸都青了,“公主说话是不好听,脾气也不好,可她还是一个没及笄的小姑娘,司楠你是谁?你是让胡人闻风丧胆的司大将军是谁得罪了你,你也不用这般”
“今晚的事一个字也不会传出去。”司楠打断了他的话,“不过有句话你说过了,公主不是小姑娘,而你自己如何你自己也清楚,若是你不想当驸马的话最好自己谨言慎行!”说完,便转身离开。
“你——”许诏恨不得追上去让他好生说清楚什么叫做自己如何自己清楚?什么谨言慎行?是!他的名声的确不好,可他哪里不谨言慎行了?!“司楠你活该死了老婆!”
司楠有没有听到这句话,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过从他那未曾停下过的脚步来看便是听到了也应该不在乎的。
客房是早就准备好了的,不是知道有贵客前来便是常年备着,不过以司家祖孙的反应来看,是知道她会来的。
“公主早些歇息,老身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