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说:“就这样?”
她问:“还要什么?”
顾文澜在那头轻笑,“你说你谈过无数次恋爱,就你这态度这反应,我怎么觉得这事儿的可信度有待商榷?确定实事求是了么?”
溪言:“……我每一次都这个态度这个反应,他们可喜欢了。”
“那为什么最后都分手了?”
“我喜新厌旧。”
“是么?”他轻哼,“你赢了。”
“……”她莫名笑出声。
两人的事终于惊动了李主任,李主任再次把顾文澜招进办公室,对着他好一番审视,顾医生一副清闲的模样,任他看个够。
李主任坐下来,“你小子怎么想的?真喜欢那丫头?”
顾文澜放下茶杯,“不喜欢我娶回家干什么?”
“我告诉你,”李主任一脸正色,“那是我侄女,亲侄女。”
“嗯。”他应道。
“你要是敢让她受一点委屈,”他拍桌,“逐出师门!”
“谨遵师命。”他笑笑。
周日上午,顾文澜大袋小袋的提着上李家,人还在路上。
这会儿,李家已经跟过年似的了。
朱木兰跑进女儿屋里,转了一圈,裙摆飞扬,“你看看妈妈这身好看么?见顾医生不失礼吧?”说完眉头一皱,“你怎么还穿着睡衣呢?”
溪言桌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她十根手指把键盘敲得响亮,“妈,周一我有一节公开课,给我点时间备课件,你稍等一会儿好么?”
朱木兰叹气,“备课备课,整天就知道备课,现在都什么时间了,你有那么忙么?晚上弄不行?非得在这儿个时候?”
溪言敷衍地应着,“不忙不忙,我快好了。”
接近中午12点的时候,顾文澜终于抵达李家楼下,事先还给她打了个电话通知了一声,省得他忽然现身打乱一家子的节奏。
溪言说:“需不需要我下去接你上来?”
“下楼倒不用,在门口来迎接我就成。”
“那你上来吧。”
溪言挂了电话,一出来听见厨房里传来炒菜的动静,李溪宇照着镜子从屋子里,手一下一下抓着头发,看起来应该是喷了发胶定型。
她刚到门口就听见门铃在响,开防盗门的一瞬间就跟做梦似的,看见他冲自己笑了笑。
顾文澜打量了她一眼,说:“睡衣挺好看。”
溪言一脸淡定,“……忙忘了。”
他走进来时,握了一下她的手,凉的,他附耳道:“很紧张?”
她推他,“我自己家里,紧张什么?”
两人一进屋,对上屋子里三道殷切的视线……
顾文澜即刻反应过来,先笑着打招呼,“叔叔阿姨好,初次见面,我是顾文澜。”
朱木兰一马当先,走了过来,“顾医生吧?经常听我们溪言提起你。”
溪言:“……”
就那晚提过一次好么?
老李同志手里一个青花瓷杯,笑得十分愉悦,暗叹:“不错不错,真不错。”
李溪宇抓头发,“爸,我觉得自己被比下去了。”
老李瞟他一眼,顿觉不堪入目……转头笑脸迎上去:“文澜啊,来,请坐请坐。”
老李话多,找个人坐下来就能聊一整天,内容主要围绕他的教师生涯里的那些伟绩而展开的一系列枯燥无味的谈话。
顾文澜耐心出奇的好,配合得风生水起。
溪言回屋换衣服的时候,不禁想起大学那会儿他寡言少语的状态,又联系到先前他流氓似的一面,难道那会儿因为没有深入他的内心,所以才以为他高冷?
可现在就深入了么?
顾文澜找了个合适的时机,说出了此行的目的,求亲。
所有人吃完饭围着茶几坐下来喝茶,状态最为放松,他趁机开口道:“叔叔,阿姨,我打算最近抽个时间,和溪言去领证。”
朱木兰马峰:“……”
李溪宇:“操!真他妈男人!”
朱木兰马峰齐刷刷看向自己女儿。
他们女儿正在看茶杯——咦?这黑黑的是什么?刚才那人说了什么鬼话?
朱木兰率先反应过来,说出了自己最关心的事,“那不办婚礼了?”
老李闻言,脸上寒气凛凛,“必须办婚礼!”
溪言——重点抓错了吧?难得不是应该觉得忽然提领证的事,太突然了么?
顾文澜温笑,“办,但可能得推迟到明年,越是接近年关医院里就越忙,我一时抽不开身,所以婚礼的事,明年还得麻烦叔叔阿姨挑个好日子。”
老李又高兴了,“没问题没问题,这个我们来操办,你们安心工作。”
朱木兰又想到一件事,“那你父母那边对这事儿是什么态度?”
顾文澜像是有备而来,问什么答什么,“过两天我抽空带溪言回家一趟。”
朱木兰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溪言脑子里已经乱了,最后送他下来时还在云里雾里。
他上车之前说:“这个周二上午,咱们先去领证,然后带你回一趟我家,再另外找时间两家人一起坐下来吃顿饭,对了,记得先把行李收拾好,家里的衣柜已经给你腾出位置了。”
她默了半晌,问:“你那么着急干什么?”
他摸了一下她的下巴,似真似假地说:“怕你跑了。”
她才不信。
他要抽出一上午时间不容易,所以能把所有事情集中在一起办了那最好。
跟赶集似的,一次性囤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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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溪言姐姐和顾医生没羞没臊甜甜蜜蜜的婚姻生活正式开始【敲锣打鼓砰砰砰】
第9章 成婚
是你,是花,是梦,打这儿过,此刻像风在摇动着我。
——《灵感》
周二那天,溪言跟学校请了一天假。
行李昨天就收拾好了,不多,几套冬天的衣服,一些教材,一台笔记本,再有就是女孩子护肤用的瓶瓶罐罐。
不过现在冬天,衣服厚,尤其是外套,所以也装了满满两个行李箱。
但是顾文澜见了之后,还是觉得少,“你这是打算上哪儿旅游?”
溪言只好打开衣柜再看一眼,说:“我就这么多东西,以后缺什么再回来拿就是了。”
他想了想也是,然后推着两个箱子就出来。
外边朱木兰马峰见人出来了,赶紧站起来,妈妈说:“唉,这就要走了?”话说到这儿,心里万般不舍,眼眶先红了。
先前却总盼着女儿早点儿找个好人家。
老李抱着老婆的肩膀算是给她安慰,“行了行了,小两口住的又不远,回来就一趟车的事儿,咱们有空也可以去看看他们。”
溪言看着心里也难受,从小到大,她只有读大学那几年离开过家里,其余都是跟家里人住一块儿,她过去跟爸妈说了两句,也不好耽搁时间,朱木兰擦擦眼泪,送两个孩子下楼。
但这车一走,朱木兰眼泪刷刷地又下来了。
老李赶忙一通安慰。
溪言坐在车里,情绪也不高涨,想着家里,以及对今后生活的不确定,她转头看了顾文澜一眼。
顾文澜感受到她的情绪,一边看着路况一边说:“我第一次当人老公,可能一开始做得不是那么合格,你多担待一些。”
溪言:“……”
谁不是?
她笑了笑。
他也跟着一笑。
顾文澜先带着人到民政局把证拿了,然后开车回他的住处。
这小区明显就比她家那一片高档许多了,上楼还有电梯,一层就两户,对面那家人的防盗门虚掩着,透过防盗门的玻璃,看见里头的门关着的。
溪言随着他进屋来,经过玄关处,站在客厅里,忽生一股初来乍到的不适感。
这屋子的摆设十分简洁,整体以灰和白为主色调,连他的卧室也是,一张床,一个嵌壁式的白色大衣橱,一张大书桌,一个落地窗……
是挺宽敞的,但什么装饰都没有,看起来特别冷清。
顾文澜把东西放下就说:“走吧,去见见我家里人,东西等你回来再收拾,我还得赶回医院。”
溪言:“……”
顾文澜走到卧室门口,见她没跟上来,回头问:“怎么了?”
她摇摇头,跟了上去。
她在想,下午估计得把屋子里里外外做个大扫除,这地方看着整齐干净,却又似乎到处蒙着一层灰,应该很久没有做清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