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品良今年十九岁,正在读大二,因为他的学校就在本市,虽然平时大多数时间他都住在学校,但想把他找回家还是很容易的,只需要一个电话而已。
半个小时之后,我们在黄武隆家里见到了黄武隆的这个叛逆的儿子黄品良。
黄品良个头很高但却非常的瘦,这让他看起来就像一根会走的棒棒糖。他从进到屋子里就一脸的怒意,不等我开口向他提问他就直接冲着黄武隆大吼道:“你还想怎么样?我已经说过了,我不会再找那个姓刘的的麻烦了。你别跟我说你准备反悔,那家伙就是个偷你钱的贼,真正给你这个家的是我妈,你真正该善待的人不是那个娘娘腔,而是我妈才对!”
黄武隆刚要开口解释,但他老婆已经先一步走到黄品良面前语气严厉地训斥道:“不许对你爸爸用这种语气说话!你能有这么好的生活都是你爸爸给的,而且他对我很好,是我对不起他。”
“妈,他是个搞基的变态!你替他说话干什么?”黄品良激动道。
“我知道你接受不了,但你爸爸是个好人,他没做错什么。”
“妈……”黄品良咬着牙做着深呼吸勉强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然后用缓和得多的口吻对他母亲道:“好吧,我把同性恋的事放一边,但是那个刘宏伟真不是什么好玩意,他一直在偷钱,而且他还养了好几个大学生,都是男的!”
黄武隆家的事情实在太乱套了,如果让他们把家里这些复杂的多角关系理清,估计一个月时间都未必够。我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他们在这里耗,于是我上前几步站在了黄品良与黄武隆之间提问道:“是你在会议室椅子下面放的诅咒符?”
黄品良很干脆地点头承认道:“是我!”
“是不是一个秃顶大小眼的人教你怎么用那诅咒符的?”
黄品良再次点了点头道是,并说出了大小眼的名号“白蟒仙”。
他的这个回应让我心里长长呼出一口气。我连忙问他如何找到这个大小眼白蟒仙,可黄品良却告诉我他不知道。
黄品良说他是今年年初在学校附近一间酒吧里遇到的这个白蟒仙。当时黄品良一个人喝闷酒,而白蟒仙就坐在他旁边,两个人随便聊了几句,黄品良就要求替白蟒仙付酒钱,而白蟒仙则提出给黄品良算一卦。
结果这一卦算得极准,白蟒仙把黄品良家中的情况全部算中了,并且告诉黄品良如果不及早了断那个祸根,他家必定遭殃。或许是酒精起了些辅助作用,黄品良对白蟒仙的话深信不疑,于是就接受了白蟒仙的指点。
在随后的一个月时间里,几乎每天白蟒仙都在酒吧里跟黄品良见面,黄品良也利用这段时间学会了制作诅咒符。不过最后让诅咒符生效的咒术白蟒仙并没有教给黄品良,黄品良只是拿到了被施好了咒术的诅咒符去安放。
根据黄品良的说法,自从诅咒符制成之后他就没有再跟那白蟒仙见过面,也完全不清楚该去哪找人。如果我们一定要找白蟒仙的话,他建议我们可以去他学校旁边的酒吧,如果运气好或许可以再遇到。
我向黄品良道了谢,然后就把时间留给他们一家开家庭会议,而我和张宇迟则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不过,从黄武隆家出来之后我和张宇迟并没有去黄品良学校附近的那间酒吧,而是直奔隆达公司的办公大楼。
去年正月的时候白蟒仙出现在尚佳玟面前,他教会了尚佳雯控鬼杀人来挽救自己的家庭。今年年初,这个白蟒仙又出现在黄品良面前,并教会了黄品良诅咒符的用法。
他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抱打不平?
我可不觉得这个白蟒仙有这么“善良”,我更愿意相信他是在针对八斋堂做着某种实验,某种让普通人迅速成长成可以独自对付八斋堂鬼事高手的实验,而乔伟就是一个极好的试验品。
在自杀楼,尚佳玟操控着亡魂给乔伟一个下马威,随后她又操控亡魂袭击我,想阻止我继续调查下去。如果尚佳玟可以理解成是白蟒仙的徒弟,那黄品良无疑也是白蟒仙的门徒,尚佳玟可以一个人挑战乔伟,黄品良或许已经可以做得更进一步了。
所以我怀疑让乔伟陷入危机的人或许不是白蟒仙,而是黄品良本人。
要证实我的这个猜测并没有太大的难度。我们直接到了隆达公司里找到了那两个自称消失了三个小时的保安。我把刑警队的顾问证在那两个保安面前晃了一下,并告诉他们跟我说假话的结果就是进监狱。
这两个人起初还继续坚持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而当我对张宇迟说“把他们带回局里”时,这俩人登时就松了口。在乔伟初次被袭击的那天晚上,这些保安确实集体“失忆”了,因为有个人给了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忘掉”九点到十二点之间发生的一切,这个付钱的人就是黄品良。
我又问了他俩有没有一个大小眼的秃顶出现过,两个保安的回答让我非常意外,他俩说确实有个人跟黄品良一起来了公司,不过不是秃顶大小眼,而是一个跟黄品良年纪相仿的戴鸭舌帽的帅小伙,估计是黄品良的同学。
这个人是谁?莫非黄品良还有一个帮手?或者白蟒仙多收了一个徒弟?又或者白蟒仙压根就没有出现过,一切只是黄品良在顺着我的意思胡编乱造?
我和张宇迟商量了一下,决定去一趟黄品良告诉我们的那间酒吧。
到了酒吧后,我直接对吧员亮出了我的刑警队顾问证,然后问他年初的时候有没有过一个大小眼的秃顶连续一个月在酒吧里出现。吧员不需要经过任何回忆就回答说确实有过这个人,因为这大小眼长得太特殊了所以给人的印象特别深,不过这人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再在酒吧里出现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