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摔在地上,屁股和泥巴地亲密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哎哟,哎哟!”
韩氏在地上乱叫,这次,她是真的被郦芜蘅撞得疼了,关氏瞪大了眼睛,郦芜萍则捂着嘴巴笑,眼看关氏要发飙,郦芜蘅指着韩氏就说道:“你到底是不是我爹的亲娘?我爹身上还有伤,那是被老虎抓伤的,我爹晕迷那几天不见你来,我爹躺在床上半个多月不见你来,你现在来我们家,就是要打死我爹的吗?娘,你别愣着啊,去找村里的老人来,我倒要看看,这世上到底有没有这么狠心的娘!人家都说这虎毒不食子,你还要亲手打死你儿子,你比那老虎都还要恶毒啊!”
说着说着,郦芜蘅还不忘摸着眼泪,右手狠狠的在大腿内侧掐了一把,那眼泪哗啦哗啦的往下掉。
她这一哭,关氏和郦芜萍也不禁哭了起来,关氏急忙上前,一把抓住郦沧山的手,流着泪,“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她也没有避讳家里的人,一把就掀开了郦沧山身上的衣裳,原本结痂的伤口,因为韩氏的拳头,特别是胸前那条狰狞的像一条大蜈蚣的伤口,上方裂开了,渗出了粉红色的液体。
关氏心疼得不得了,郦芜萍赶紧去拿赶紧的布条,她则一边哭一边解开衣裳,“你傻啊?你身上有伤,你不知道躲着点?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让我和孩子们可怎么过才好啊?”
顿了顿,关氏看向韩氏,一副视死而归的表情,“娘,你要出气,你打我吧,我不还手,我不还手,你别打沧山了,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啊!”
郦芜蘅眼珠子一转,也大叫一声,“奶奶,你要打就打我吧,不要打我爹,我爹身体不好,你打我吧,不要打我爹……”
韩氏被郦芜蘅这一嗓子嚎得,脑仁都疼了,本来屁股也疼,现在变成上下两头都疼。
郦沧海皱着没有看着眼前这一切,他清了清嗓子,对关氏和郦芜蘅说道:“嫂子,你说什么呢?大哥也是我娘的儿子,我娘怎么会,怎么会……”
郦芜萍拿着干净的布条上来,听到郦沧海的话,她恶狠狠的盯着,重重的说道:“是还没打死我爹吧?不就是推了你一把,你是稀泥巴混合屁捏出来的?你们都给我走,给我走,我没见过要钱还要得这么不得了的,你怎么不去我们家香火上呢,我一天三炷香供着你!”
郦沧海的脸一阵青一阵红,韩氏从地上爬起来,杨手就要一巴掌朝郦芜萍脸上打去,作为母亲的关氏,第一个反应就是将郦芜萍一把拉到身后。
韩氏这一巴掌没有落到郦芜萍身上,反而打在了关氏身上,力度很大!
关氏狠狠的瞪着韩氏,韩氏怒了,“你养得好女儿,竟敢对着干,竟敢跟我对着干,还诅咒我的沧海,安的什么心?我要打死这个黑心肝的玩意儿,你让开不?不让开,我连你一起打!”
郦沧山也急了,“娘,你别闹了!”
韩氏眉毛一挑,“我闹?郦沧山,老娘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娶了媳妇儿生了孩子,就是这么对待我的,你爹临走的时候,你是怎么答应你爹的,你说过,以后你弟弟不管做什么,你都养着你,你现在呢,不就是拿二十两银子出来,你不肯就算了,你先是打他,现在又放任你的女儿诅咒他,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子……”
郦芜蘅觉得韩氏一次又一次的刷新了她对无耻这个词的认知,她生怕郦沧山等下又被韩氏这个老巫婆蛊惑了,他的钱是拿命去换的,一下子就要二十两银子,这简直就太过分了,于是,她尖叫了一声:“哎呀爹,你的伤口流血了,流血了,姐,快去叫大夫啊!”
她动作飞快,抢过郦芜萍手上的布条,给郦沧山按在胸膛上。
这一来,关氏反应最快,郦沧山自己还有点懵呢,郦芜蘅对他眨眨眼睛,他一开始不懂什么意思,可后来看着大家都被自己吸引了过来,顿时好像明白了什么,再看郦芜蘅这丫头,低着头,郦芜萍却要跑出去,却被她拉住,在她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什么,郦芜萍就跑了出去。
韩氏有点心慌,她硬着头皮,“你们装什么装?”
关氏这次真的有点怒了,她回头,压抑的怒容显得很奇怪,“那你去给老虎抓一下试试看?”
韩氏脸色一变,郦芜蘅急忙给郦沧山递眼色,但是郦沧山不懂,郦芜蘅暗暗在心里着急,暗道:这人也老实了,都做到这个份上了,难道,他还不明白?
可不是嘛,郦沧山老实,他虽然猜到了,但是后面的事情,却不大明白,再看郦芜蘅,她一个劲的眨眼睛,更是懵了。
郦芜蘅心里着急,郦沧海也看出来,郦沧山不会给那二十两银子,他趁着郦芜蘅和关氏着急的问郦沧山怎么样的时候,凑到韩氏耳边嘀咕了几句。
第309章狮子大开口【下】
郦芜蘅也趁着这个空档,凑到郦沧山说了一句,郦沧山面露难色,郦沧山咬着嘴唇,再看韩氏和郦沧海那张嘴脸,再看关氏挂着眼泪的脸,郦沧山一狠心,眼睛一闭。
郦芜蘅一颗心总算是放下来了,尖叫一声:“啊爹,你怎么晕过去了?”
关氏有些奇怪的看了郦芜蘅一眼,郦沧山晕过去了,可是这丫头的眼里怎么没有一点精光,相反十分镇定?她就一直守在郦沧山身边,他的晕过去……就像是睡着一样。
郦芜蘅急忙朝关氏眨眨眼睛,郦沧海也上前看了一眼,韩氏有些害怕,郦沧海瞪了她一眼,她鼓起勇气,上前几步,“四两银子就四两银子,给我!”
她几乎用抢的,从郦沧山手上将银子抢走了,然后头也不回,一路骂骂咧咧的走了。
等韩氏和郦沧海走了之后,郦芜蘅先是去门口看了一眼,直到她亲眼看到韩氏和郦沧海走了之后,才对郦沧山说道:“爹,他们走了!”
郦沧山这才睁开眼睛,他双眼有些无神的望着远方,关氏给他倒了一杯水,郦芜萍急忙去给他系上布条,最后也长长的送了一口气,“这也太……”
原本以为韩氏和郦沧海一走,他们就可以松一口气了,可是关氏这会儿却背着大家开始抹起眼泪来了,郦沧山不解,问她:“媳妇儿,你怎么……哭了?”
“我能不哭吗?这一开口就是二十两银子,我,我们家上哪儿给他们这么多钱啊,沧山,我们这日子到底还要不要过了?这么多钱,我们家就算是开个钱庄,也不够啊!”
郦沧山也知道,韩氏和郦沧海的要求实在是太过分了,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所以,我不是没拿吗?”
关氏摇摇头,流着眼泪,“你以为你不拿就能行了吗?”说完,她别开脸,不再看郦沧山。
“二十两银子,确实太多了,沧海……就算要念书,也远远花不了这么多钱,他们,他们确实太过分了,媳妇儿,你放心吧,我保证不会的。这钱,我们说好了,等农忙完了,就去县城,找一个好的大夫或者是大师好好给蘅儿看看,不然,我这心,肯定放下不。”
“爹,你以为我们步家不拿钱,奶奶和小叔这样就会放过我们吗?爹,你仔细想想,这么多年,奶奶每次想拿多少钱是没有拿到的?奶奶总会找到办法的,你不相信,等着看吧!”
一语成箴,第二天一大早,郦沧山和关氏正准备出门下地干活,郦沧海就跑来他们家,直接就说:“大哥,昨天晚上回去之后,娘就开始发烧,我今天早上发现的时候,已经烧得不行了,我刚刚去叫了大夫,你也去看看吧!”
这样一说,郦沧山急得不行,丢下出头就去了。
关氏看着郦沧山的背影,只能一个劲的叹气,而郦芜蘅和郦芜萍,只能一个劲的摇头,明摆着的,昨天拿钱不行,结果,今天就出幺蛾子,看来,那二十两银子,他们要是拿不到手,是不会罢休的。
“娘,你说奶奶是真的病了还是假的?我怎么看着都不太像啊,昨天从我们家回去就病了?这病得也太……是时候了?”
可不嘛,此刻,不仅仅是郦芜萍,怕是大家都这么想。
“娘,那我们怎么办啊?”
郦芜蘅抬起头,问关氏。
关氏叹息,“婆婆病了,我这个做儿媳妇的要是不去看看,怕是你奶奶到时候又有话要说了。你们姐妹两先下地去吧,我也去看看,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想整出什么幺蛾子来,你们那个爹……我怕到时候你奶奶一哭,他心一软,又把钱拿出去了,我不是心疼那些钱,我是心疼他啊,你爹老实,他们就欺负他老实!”
郦芜蘅赶紧点点头,“娘,那你快去吧,我和姐下地等你们。”
在去地里的路上,郦芜蘅眼中满满都是担忧,虽说拿钱不是她自己赚的,现在那些钱对于他们家来说,也不是很多,可是,郦沧山和关氏心里都清楚,不能开这个先河,不然,今后养成了韩氏和郦沧海大手大脚的习惯,他们家就算再会赚钱,也经不起他们这样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