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虞咬牙道,“此事因我而起,我不愿殿下生活在恨意之中。”
“少傅未勉是把自己看的太重,少傅充其量只是其一,”宫君墨拍了拍她的面颊,“连少傅这般的小书呆都知道将我的真心抛入湖中赢得老二的好感,可想宫中还有谁是干净的,不都在相互残害以求上位?”
林月虞未曾想到她是这样想自己,更是悲从中来。
“孤知道当时大家看好的太女候选人是老二,少傅想来也是其中之一,既然如此,又苦来要在孤面前晃动,引孤误会少傅更欣赏于孤?”
“现如今少傅是否后悔押错了宝,今日成太女的是孤,而不是宫翡玉。”
“殿下当上太女,老师是开心的。”
宫君墨微愣,又笑道,“少傅最会惹孤开心,当年孤便是这样被迷惑。”
倏地,她眼神变阴,又道:“可少傅也最会惹孤生气,孤让少傅远离宫翡玉,少傅偏要置之不理。”
娇小的嘴一抿唇角:“将贵妃之玉损坏,是我之过,我自当给太女一个交代,只是二公主良善,太女何必逼迫于她?”
林月虞这番说辞,便是决定将宫翡玉拿走信件之事藏下,虽不知宫翡玉为何如此,但她不想两姐妹矛盾更深。
再加一层私心来说,宫翡玉到底是她心爱之人,昨日一见,憔悴万千,又如何忍心对方被宫君墨再次迁怒。
“良善?”宫君墨一挑眉,“少傅如何得知,宫翡玉是良善之辈?”
她俯身在林月虞耳边轻笑,“只怕在少傅眼中,谁都良善,除了孤。”
“可是少傅,是你先负了孤。”
林月虞攥紧双手,“殿下怨我,我不敢声辩,只是二公主又做过什么?殿下又想要对二公主做什么?”
对方直接绕过了她第一个问题,吹了吹她的耳畔,“自然是抽筋扒皮。”
林月虞一脸震惊的看着她,直接趴在床上磕了叁个头,一连说了叁遍的,“太女,二公主实在无辜,求求殿下,放过她吧!”
银珠发冠开始摇晃,宫君墨竟气得发起抖来。
“少傅,你还真是知道如何惹孤生气。”
林月虞脸色苍白,自觉不妙。
“好啊!“宫君墨翘起唇道,”那就让孤看看,少傅是不是为了她什么都愿意做?”
两人贴的很近,林月虞隐隐感到对方的体温变得不正常起来,她咬紧牙根,才克制住身体颤抖的弧度。
“西域送来的花,孤正苦于没有适合的画纸来绘制,少傅既然在此,便帮了学生这个忙吧!”宫君墨对着屋外拍了拍掌,“拿笔墨砚来!”
很快,床前被摆满了文房用具,另有一盆娇艳美丽,花蕾满枝的鲜红色花式赫于眼前,它散发着一股奇特而浓郁的香味,竟比太女房间本身的熏香还要浓烈几分,
这是一种林月虞未曾见过的花,美丽到不可方无,用婀娜多姿形容都不为过。
可就是这样一盆国色天香,却刺激的林月虞尖叫一声,“殿下,请你把它拿走!”
“少傅未免太胆小了些,不过是盆玫瑰,”宫君墨见她瑟瑟发抖,反将一朵玫瑰别于她发间,“孤将此花赐予少傅,少傅放在床前如何?”
“不,不可。”林月虞立即回绝,她对这从未见过的植物并非出于恐惧,而是......她没想到,自己发情期时所独有的那种奇异香味,竟是同此花一模一样。
怪不得她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与自己身体相同的味道,因为那味道来自西域。
“怎么,少傅又要将它抛入水中?”宫君墨捏着她的脸腮,逼迫她直视玫瑰,这般强硬的态度,又激起了林月虞对某些事的记忆,她饮恨吞声道,“殿下是否....又要那样对我?”
“少傅不是要为宫翡玉求情吗?这求情总归要付出一些代价。但若是少傅从此与她宫翡玉一刀两断,不再过问她的事,更不再参入她的事,我只当将少傅恭敬送出。作何选择,皆由少傅来定。”
“殿下想让我知难而返?”林月虞苦笑,“让我远离二公主,任由殿下残害于她。殿下啊!本是姐妹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宫君墨气急反笑,“’好一句姐妹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少傅未经她人之苦,却已知谁善谁恶,少傅不如直言,那宫翡玉是清潭泉水,孤则是恶人谷底的瘴气。”
“殿下何必曲解我的意思,昔日二公主母妃待殿下不薄,殿下却这般对付她的女儿?”
宫君墨笑道气抽,用牙根拧出叁个“好”“好”“好”。
“终究在少傅心里,唯有孤恶毒至极。”
林月虞无法理解为何一提及宫翡玉对方就如同被点燃的爆竹,一言一行更就像是在写血书。
未经她人之苦?
所以,宫君墨还曾遭受过什么吗?
逝去的林父曾说,“一如皇宫,宫斗便永不停歇。”
可是她进入太学院后,只闻书声不闻天下事,现如今,终还是逃不开吗?
林月虞渐渐呼吸困难,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一个巨大的漩涡。
“我不知殿下到底遭遇了什么,可殿下要这般折磨二公主,我无论如何都无法无视。”
宫君墨按着心房,眼中似要喷火,“看来少傅无论如何也要为宫翡玉求情?既如此,孤便将这朵西域之花绣于少傅胸见,帮少傅见证你同她的感情。”
“如若我如殿下所愿,殿下是否不再为难二公主。”林月虞含泪道。
“宫翡玉生死就在孤手间,少傅还想与孤讨价还价?好!少傅若是让孤满意,孤便上书父皇不再软禁她!”
横竖不过又一顿羞辱,林月虞将手指搭在衣襟,认命般的用力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