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颠了颠,林月虞一个恍惚,从梦中坠醒。
她下意识攥紧了手,手心中的玉佩咯得她手疼,笑意却爬上了脸庞。
这是她外出了半个月寻到的玲珑翡玉,计划送给二公主宫翡玉做成人礼。
阳光甚好,透过不断摇曳着的窗帘缝隙,俏皮的跳跃在她手间,照得翡玉灼灼发光。
常言道:暖阳养玉。纤细修长的手轻轻的将窗帘拨开,以便让更多的阳光进来。
“小姐睡醒了,我们马上就要到家了。”如翠鸟般清朗的声音在林月虞耳边响起,丫鬟珠儿透过窗户,眨巴着眼睛。
林月虞笑道:“不急,先去二公主府吧!”
一行人刚要转向,忽隐隐听见有人大喊,“少傅!”
“可是有人在唤我?”林月虞疑道。
珠儿往后张望,倏地“啊!”了一声,“是二公主府的甚儿!”
“甚儿长期跟在二公主身侧,怎会在此?”林月虞忙令停轿,掀开围帘就要下轿,却见一头发凌乱蓬松,衣着污浊破碎的小丫头跌跌撞撞的向她跑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甚儿!”林月虞大惊失色,甚儿作为二公主的贴身丫鬟,吃穿用度非常人可比,怎会如此狼狈?
“少傅,你终于回来了!”甚儿呜咽着,成串的眼泪滴答在地上,“少傅,快救救二公主吧!陛下将二公主扣押了。”
娇弱的身子微微一斜,紧握了手中的玉佩,“休得胡说,二公主被陛下扣押?这怎么可能?”
“千真万确,少傅,二公主不知为何惹怒了陛下,被陛下禁足在了宫里,好几位大人为此事想要进见陛下,都被驳回,如今,已然是毫无办法了。”甚儿声泪继下,重重的在地面上磕了个头。
林月虞顿觉天旋地转,冷汗直下,“快!快!我要进宫见陛下。”
她越是想返回轿中,却越是脚步紊乱。
“少傅,陛下已经闭宫几天,不见任何人,此事还得求皇太女。”甚儿趴在地面上,久久没有抬头。
林月虞浑身一顿,抓着围帘的手微微发颤,“那还等什么?立即起轿去太女府。”
皇太女宫君墨,是当今陛下的长公主,因有着过人的天资,被封为了东宫太女。
虽说在当皇女时,她也是少傅林月虞的学生之一,但两人之间交集不多。现又被封了太女,配了太博,与林月虞间的交集就更少了。
伴随着轿子的晃动,林月虞轻咬嘴唇,也不知皇太女是否愿意帮自己救出二公主?
走进太女府后,林月虞才知并非所有的府邸都如自己府中充满书香气息,如二公主的府中满是花香气息。太女府的下人们皆是低着头,神色匆匆,院中只有用做装点的青草绿树,竟是连一只花也没有,中庭的湖中水也不会荡漾,也没有丝毫鸟语虫鸣,整个府邸安静的可怕,透着丝丝的寒意。
林月虞不敢大意,提着裙摆乖乖的坐在会客厅,珠儿甚儿都没有进来,太女府的管家道只许少傅一人进入。
终于听到了脚步声,林月虞连头也没抬,直直跪了下去,“殿下,二公主被陛下禁止出宫,此事还请殿下从中周旋。”
面前的人没有出声,林月虞焦急万分的抬头,迎面对上了刚刚将嘴角勾起的长公主。
作为长公主,容貌自是无可挑剔的好,精致的五官下隐着乾元特有的英气,修长的柳眉下是双透着桀骜的眼,而眼下一点红痣,带上微翘着的嘴角,如同将世间俯视在眼下的仙人。
一个权势滔天的仙人。
“少傅近来可好?”朱红一启,太女稳稳的坐在了太师椅上。
“殿下!”林月虞不想在无关的话题上浪费时间,但刚一开口,就被宫君墨的一声冷笑打断。
“少傅来为老二求情?”宫君墨不紧不慢的抿了口茶,“可老二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林月虞知道想让太女帮自己不是件容易的事,可现在她只剩下这么一根救命稻草了,“殿下,二公主毕竟是你的妹妹!”
扒拉着茶沫的茶盖倏地停在手中,宫君墨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般轻笑一声,“同父异母的妹妹罢了。”
林月虞还想开口,却见宫君墨抬眼瞧她,“少傅可知老二因何被父皇扣押?”
太子府的地板很是冻人,林月虞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老二不愿意娶金国公主,所以被父皇扣了,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宫君墨的笑容晃眼起来,“最重要的是,父皇怀疑老二拒婚是因为心中有人,而那心尖人正是少傅你呀!”
如同惊雷在头顶炸响,林月虞像是从电闪雷鸣中走来,愣愣的看着宫君墨瞳孔中那个瞪大眼睛的自己。
“身为乾元皇女,却拒绝联姻安排,还爱上自己的少傅,少傅你说,陛下能原谅她吗?”
少倾的震惊后,林月虞回过神来,“你说二公主她爱我?”
“哦!”宫君墨挑了挑眉,“原来少傅竟然不知?我原以为少傅与老二朝夕相处,早就鹤颈相交,原来竟是还未相互告白的吗?”
她狭长的眼睛眯了眯,半响,靠在椅中喃喃道:“如此,甚好。”
林月虞的十指扣着地面,方才勉强稳住身子。原来二公主也是爱她的吗?原来她竟然不是单相思吗?
林月虞心知爱上自己的学生是有违礼教,一直以来都在苦苦的将这份爱恋闷在心底,只盼望着那个人能平安长大,娶妻生子,拥一方封地,成一代王女,却原来她也是爱着自己的吗?.
巨大的冲击将林月虞的心神击了个粉碎,只剩一颗还在噗噗跳动的心。这个人居然为自己拒绝了外国公主热流在她脸颊划过,林月虞只觉一卷巨大的潮水正在淹没心脏。
她为自己没能早日发现二公主也爱着自己而愧疚。如果能早一点发现二公主爱上了自己,并将其引回正轨,二公主也断不会被陛下扣押。
“少傅,你哭什么?”宫君墨蹲下身看着她,眼芒像是针尖,脸上似笑非笑,隐隐透着不悦。
林月虞一抹衣袖,将整个身子覆在了地上,地板冻得她瑟瑟发抖,可她依然死死咬着嘴角,嘉定道:“我与二公主只有师生之情,怎会相互告白?此事定有误会,还请殿下带我进宫,让我向陛下说明。”
“少傅想进宫面圣?”宫君墨讥道:“只怕少傅会火上浇油。”
纤细的手指攥在一起,捏成了团,“此误会因我而起,若陛下不愿见我,还请殿下向陛下说明,让陛下责罚于我,莫要怪罪二公主。”
“少傅想为二公主担责?”宫君墨原本透着不悦的脸色更凝固了,倏地,她笑道,“不过听少傅此意,是对老二并无爱意?”
见对方一定要追问到底,林月虞只得咬牙答道:“是。”
宫君墨毫不怜香惜玉的摇了摇头,“可是老二却说你们已有夫妻之实,少傅,你要如何证明她说的话是假的?”
“我”林月虞的舌尖低着后槽牙,“我的腺体是完好的。”
“腺体完好,依然可以交合。”
纤细的手叩到发白,“我的身体依然是完璧之身,殿下可以检查。”
“好!”宫君墨起身,嘴角像是勾进了心里,“我会好好的检查少傅的身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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