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叫苏珩来,是想问问这所谓的魏国嫡公主的消息,他还未开口询问,却见苏珩疑惑的开口:“魏国不曾有嫡公主。”
苏寒闻言,又看了一眼信件。
上面的确写的是嫡公主,他没有看错。
苏寒就纳闷了,他弟弟虽然比较孤僻不怎么和人接触,却不至于傻到在魏国皇宫呆了十年却连魏国有没有嫡公主都搞不清的地步,魏皇身为一国之君,写错信件的概论更是不高,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寒不死心地问:“魏国的确没有嫡公主?皇后可有养女?”
若是魏国皇后收了某位庶公主为女儿,倒也勉强可以算是嫡公主。
苏珩也疑惑:“魏国皇后逝世已有十多年,只有一个嫡子,不曾有女儿。”
苏寒:“......”
真是见了鬼了。
魏国的嫡公主不声不响地出现在羽国的京城本就够奇怪的了,更诡异的是魏国竟然没、有、嫡、公、主!
苏珩深思半响,忽然道:“若严格来说,嫡公主是由一位。”
苏寒看着他,只听他说道:“魏国先皇后诞下十公主之后,难产而亡,而十公主乃是死婴。”
死了?苏寒皱眉。
这世间的许多事情也说不准,譬如世人皆以为司空皇后死去多年,却不知她早已换了身份住在康王府。
那魏国的公主......
苏寒尚且还有想象的空间,作为一个在魏国皇宫住了十年、对魏国皇帝的儿女比对自家兄弟还要熟悉的苏珩来说,眼前的场面实在是令人困惑。
苏珩懵了一下,随即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或许魏皇立了新皇后。”
新皇后登位,自子女自然就荣升嫡子嫡女。
他不在魏国已有两个月,发生了这样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苏寒没有回话,他一瞥远处微微摇动的草丛,凝眉抬手,一道光飞射而出。
伴随着“哎呀“
一声软绵绵的声音响起,草丛内咕噜噜滚出一个身形娇小发髻华美且衣裙精致的萌妹子。
妹子在地上打了个滚儿,随即飞快地爬了起来,手飞快的在身上挥舞了几下。
等苏氏两兄弟反应过来,妹子微乱的发型和站了草籽和灰尘的裙摆已恢复如初,神情有些慌乱地往这边看来。
挺好看的妹子,苏寒心想,虽然还未及笄,往那儿一站满园景致黯然失色,说是无双绝色也不为过。
美人在前,苏寒纵然心中感叹,却还是毫不犹豫地抬起了手,手中寒光再次浮动。
他府中没有这般容姿倾世的少女,刚才他虽然没有置人于死地的意思,下手却也不轻,能躲过他此般攻击的人,不可轻视。
妹子见苏寒还要动手,软绵绵的声调顿时提高了许多,带着急切与慌张,仔细一-听竟还有些耳熟:“我是秦瑾瑜!”
她觉得自己若是再不开口,估计会被传闻中一点儿灵力都无的苏寒给打成残废。
苏珩起初并不知远处的妹子是谁,只觉得这身形似乎有几分眼熟,对眼前的人莫名的就有几分好感。
他正要阻止哥哥出手,连手都快搭在了苏寒手上防止他打伤不远处的姑娘,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苏珩转过身来,不顾苏寒的劝阻,大步走出了凉亭,来到那姑娘面前,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对方。
只见对方笑眯眯,看着他的神色里带着一点儿不易察觉的紧张,似乎在担忧着什么:“这裙子好不好看?”
苏珩的眼睛跳了跳,在确认眼前这张脸的确是秦瑾瑜的脸后,伸手在她脸上捏了捏。
少女肌肤细腻,柔嫩白皙,少年的手落在她的脸上,像是摸到了一朵绵软的云。
苏珩觉得这触感似曾相识,收回手的动作莫名地慢了一拍。
手上的动作慢了,脑子还是在正常运行的,他摸过眼前少女的脸,确认过对方绝对没有带人皮面具,眼前这人除了衣着发饰不同,神情依旧,的确是秦瑾瑜无疑。
秦瑾瑜见他面无表情,不说话只是盯着她看,较远处的苏寒又一脸看奸细般的神情,连忙清了清噪子,换回了自方己原先的声音,扯了扯苏珩的衣袖,柔声开口:“不过是换了个衣服,你就不认识我了吗?”
苏寒见弟弟难得的没有在人家小姑娘拉他之前便不动声色地闪开,大抵也明白了眼前这个看起来软萌可爱的妹子似乎就是他弟弟多年的“兄弟”秦瑾瑜。
秦瑾瑜之前望着边看,以她的距离并听不到两人的谈话,苏寒还是出了手。
他王府内的所有人都训练有素,并不会有如此的行为,秦瑾瑜如此鬼鬼崇祟还能躲过他的攻击,他自然就把秦瑾瑜当成了危发险分子。
眼下他看着秦瑾瑜的目光不再是看危险分子的目光,眼中的质疑却未消散。
之前他看秦理瑜的时候便觉得这小少年的身形未免太单薄了些,面容也比寻常的少年要清秀许多,当时的他便觉得古怪。
只是因为苏珩曾多次听到他在宫中多年的兄弟,有了这先入为主的概念,苏寒不曾往性别方面想过。
如今秦瑾瑜换了女装,他看着秦瑾瑜也比之前顺眼多了——如此一来,林晁关于苏珩是断袖的言论就不成立了。
秦瑾瑜微微仰头,看向苏珩的目光忐忑而又期待。
期待的是苏珩到底会说些什么,忐忑的是苏珩会不会吓到。
相伴多年的兄弟变成了个姑娘,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接受。
在秦瑾瑜期待的目光下,苏珩往后退了两步,语调有些不稳:“你平常便很好看,为何要穿女子服装?”
苏珩目光有些躲闪,就是不看秦瑾瑜。
不过是换了一身装扮,眼前的人却好像变了个人般,如初开匣内之明珠,光华万张。他听见自己心跳声如鼓声敲打,声声重重地捶在心间。
此话一出口,苏寒顿时发出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
眼前这明明是个姑娘,他这弟弟却还认定人家是个男子,也不知道这小子素来超乎常人的智慧此刻都去哪里了。
不过也不怪他,认定了多年的事情一旦发生翻天覆的转变,但凡是正常人都不可能轻易地接受。
秦瑾瑜眨眨眼,声音绵软:“我就是女孩子呀。”
苏寒此刻忽有所悟,再次翻看手中的信件,才惊觉反面还有一段话。这段话不长,却字字惊心。
这秦瑾瑜......以秦家嫡子身份居住魏国官中十几载,怎么就成了魏国的嫡公主?
见苏珩与她相识多年,竟然未曾察觉出来任何端倪。
这秦瑾瑜,真可谓是深藏不露。
苏珩看着眼前的秦瑾瑜,抬起了手。
秦瑾瑜一喜,以为他是要拉自己的手,正要喜滋滋地将手伸过去,却见他手握成拳,皱了皱眉,一声不吭地转过了身去,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