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是哪年参加工作的?”特派员问。酒也喝了几巡,他们也闲谈了一些事情,气氛已经弄得很轻松,也应该开始正题了。
“我来调查局有五年了,一直跟随杨站长与江科长。”小张诚恳地回答特派员的话。他那苍白的脸上,因为喝了点水酒,有少许的红润,显得格外精神。
“你能讲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按照当时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尽量说得详细一些。”特派员接着又对小张说。
调查局行动科长又补充说:“你把当时发生的一切如实禀报,尽量不要加自己的分析。可以说出你当时的想法,为什么要那样做。”
“那天下班以后,我像往常一样回家。因为没有别的什么事,便在街上胡乱地转悠着。好晚了,我发现警察局情报科长神色紧张地在一个小巷子里出现。出于好奇,我便跟了过去。”
“警察局情报科长?”特派员这时插话,这跟警察局行动科长有什么关系呢?听到小张说是警察局情报科长,他不由着急地问。
“是啊,我当时也想,情报科长这么晚出来有什么事呢?便跟在他的后面,想弄个究竟。可是我一直跟踪,后来跟丢了。到了盘龙街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在一个街角落处,我不由发现前面有人说话,我便躲在一旁仔细地听。”
小张说到现在,已经口有点干了,他用舌头添添嘴唇。行动科长要其喝口水再说,不急,慢慢说,说清楚一点。
小张便拿起茶杯喝了两口茶,听到他咽茶水的声音都咕咕直响。他放下茶杯,又开始继续说:
“原来他们说的都是日语,我一想,这日本人在这里做什么?又不像是珠式会的人,这些人从哪里来的,什么时候来的,我们可一点都没掌握情况。”
“你能听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吗?你可是学过日语,对日语多少是知道一些的。我们站办的日本培训班,你还得到了第一名的好成绩。”调查局行动科长这时插话说。
日语对于他们来说都略知一些,这还是杨贵先有远见。他说在日本人侵略中国的时候,如果不知道简单的日语,对于他们对日斗争不利。于是在他们调查局海安城站里,便举行了这么一个培训班。
没想到,这次小张终于派上用场了。
“是啊,我只听他们说在等警察局的行动科长。我当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明明刚才看到情报科长出来过,没有见着警察局行动科长。”
“可就在这时,警察局行动科长出现在他们之中。我当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便向前走了两步,果然是行动科长。”
“行动科长跟他们说一切都准备好了,就待他们占领杭城之后立即行动。日本人说那好,他们可以提前派人来跟他进行联系,只要这一事件制造成功,他们便可以无理由地前来。”
“但是,另一个日本人又问警察局行动科长,他们这件事跟警察局副局长的事是否有矛盾,不知哪件事在前较好。行动科长不由问他们,副局长是什么事。日本人见行动科长并不知道副局长的事,便不再说起,只是告诉,要他听侯通知便行。”
“我听到这些,感觉事情十分不妙,但也不知道他们要制造什么事件。似乎他们都非常清楚是什么事件,预先有过商议似的。我正要回撤,这时却不知被人从身后猛烈地一击,一下便倒下了,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小张又停了一下,他说得满脸通红,十分愤怒的样子。他不知道,除了警察局行动科长以外,副局长还跟日本人有联系,如不是他亲耳听到,还真不敢相信。
海安城警察局不知道怎么了,这不成了日本人的警察局了吗?不仅仅是一个行动科长,连副局长跟日本人都有勾结,那警察局还是党国的警察局吗?
小张说到现在,基本上将自己那晚的所见所闻叙说完毕。
“还有什么遗漏的问题没有?”调查局行动科长又询问小张。
“都说完了。待我醒来的时候,已是近一个月的事了。但我一直不敢对人说起此事,也不敢清醒过来。我觉得既然别人发现我还没死,肯定不会放过我。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也会被他们暗算无疑。”
小张说到这里,又看着调查局行动科长:“好在杨贵先站长将我看护起来,行动科长的兄弟日夜守侯着我,我才能活在今天。要不然我早就不在这里了,这个秘密,或许永远无人知晓。”
“那你苏醒后跟谁说过这件事?”特派员问。
“我只跟杨贵先站长说过,任何人都不知道。在我苏醒过来的时候,我不敢苏醒,我怕有人知道我苏醒之后花大力气残害我。”
“有一次杨站长来看我的时候,我只是手指动了一下,杨站长便知道我苏醒了。当时他并没有直接跟我说话,可能他在安排我醒后怎样安置我,他也知道,我如果再在政府医院呆的话,可能会遇到很大的危险。”
“后来在一次只有杨站长在的时候,我暗示杨站长,我有话要告诉他。他也知道我有话要说,他可能也在等这一天。他小声地告知我,他故意在那里自言自语说话,要我将事情的原委告知他。”
“我就将整事件发生的情况跟其进行了述说,后来他就用计将我转移。因为他也知道,只是我一人的证词,或许还不会令上级完全相信,尤其又是关键部门的人。或者他认为,由他说出去还不行,必须把我保护起来,届时由我再出面作证。”
“没想到杨站长真有先天之明,如果他不把我进行转移,或许我现在可能就没有命向特派员禀报此事了。不管杨站长怎么样,我还得在这里感谢他。不仅仅是因为救了我的命,更重要的是让这份秘密能够昭告天下。”
小张这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就如实说了出来。他也不知道杨贵先是由于特派员的原因被关押起来,他只是知道杨站长的处境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