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原因,一是当时正准备按照绑匪的要求去交纳赎金,准备借此逮住绑匪,二是那份情报的可信度太低。因为爆炸发生之时,我正在现场亲眼目睹。哪有自己炸自己的呢!觉得不可能。”情报科长又回答程香茗。
他回答的很是流利,似乎事实就是那样。或许他对此情况反复进行了思考,觉得事实就是这样,所以才不置可否地回答。
“你能凭空推测这件事为共产党地下组织所为,为何不能凭一份情报去推测这份情报所述为真?”程香茗又问,直截了当,十分坚锐。
情报科长一时无语,他不知怎么回答为好,程香茗这一问直中要害,他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他只觉得李大安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因为李大安跟其舅舅的关系,他是知道的,李大安怎么会绑架他的女儿呢?他肯定不会相信。
但情报科长此时不能这样说,如果这样说的话,他就没了原则,肯定会因为另一件事同样受到处罚。党国人员,跟一个与日本人关系要好的人相互勾结,能做出什么对党国有利的事吗?
情报科长想了想后说:“只因自己愚笨,不能那样去想。想到共产党地下组织十分狡猾,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呢!”
程香茗知道情报科长这是在狡辩,但也不截穿他,没有必要在这些小事上让他下不了台。对于这一件事,一切都要以事实为根据,不管其说什么,都是对他的一种了解,哪怕是对他心理活动的一种剖析。
“事后的情况怎么样,是那份情报真实,还是你查到了什么?”程香茗又问情报科长。
程香茗知道,最后还是江红雷依据那份情报,救了他的女儿,而他们就根本没有抓到那要赎金的人。
情报科长不好回答这个问题。事实上是江红雷依据那份情报救了自己的女儿,但那些绑架者并非有证据证实是从龙蚁帮出来的,江红雷能够救出自己的女儿,虽然要感谢他,但就事情来说,还是属于侥幸。
“救出我女儿,我要感谢江科长。但是也不能证明是龙蚁帮所为,因为并不能肯定那些人是从龙蚁帮出来的。江科长当时也是这样说的。”情报科长说着看了看江红雷,江红雷没有回应,也没有看其一眼,只是继续地记录着。
情报科长告诉程香茗,龙蚁帮当夜是在举办大型宴会,帮主李大安正是生辰,场面较大,参加人员较多,龙蚁帮的人都在忙于这件事。
李大安如果要做此事,动机不明。一是他跟情报科长没有仇恨,犯不上对情报科长大打出手,二是当时他们帮里正逢生辰宴会,也没有人手,三是他更不会在自己喜庆的日子里,去做这样伤天害理之事,万一抓住,喜事不就没了。
情报科长当时就是这样想的,他告诉程香茗,这些分析也不是没有道理,要说他纯粹胡刍,还为时尚早。
程香茗对情报科长说:“由此你便判定是共产党地下组织所为?”
情报科长说:“正是如此。”
程香茗叫情报科长离去,说此事暂时查到这里,有新的情况还得随叫随到。情报科长应允着离去。
程香茗又让江红雷去叫来警察局行动科长,当时他也是专案组成员,从他那里了解一下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红雷叫来了行动科长,程香茗也客气地叫其坐下,说明了情况之后直接问他:“爆炸案与绑架案的情况你说说看。”
他告诉程香茗,当时接到报警之后,他就来到了现场。现场很乱,很多受伤的群众躺在地上。他到来划出了警戒线之后,对爆炸地点进行了勘察,爆炸物为普通的tnt炸药插上雷管与导火索进行爆炸的,时间可能有五分钟之久。
这就是说,作案者有充足的时间离开。据分析与测试,作案者离开第一个爆炸点之后,便来到第二个爆炸点实施了同样的爆炸。此爆炸案为一人所为,另无他人。因为当时看戏的群众很多,至于是何人所为,很难查清。
后来又听说同心小学附近发生了绑架案,行动科长便去了那里。可是现场什么都没有,只见情报科长将妻子抱在怀里。据拉车的车夫反应,是一辆车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车上的人下来直接抢走了孩子,他也反抗,但无济于事。
他把当时的情况复述了一遍。至于情报科长收到的情报,他不得而知,后来还是结案后江红雷说出来后,他才知晓。
当时行动科长也觉得奇怪,情报科长收到这样的情报后,为何没有向专案组的同志提起过,就直接按照绑架者的要求去嘉义交赎金去了。
其实所谓的交赎金,是为了转移他们的视线,分散他们的注意力,让他们集中警力去嘉义,而他们好在海安城藏匿人质。可幸的是,江红雷救了人质。否则不知还会发生什么,人质是否会有危险,也很难说。
为什么情报科长不相信那份情报的真实性,可能也是缘于他知道龙蚁帮跟其关系不错,没有理由要绑架他的孩子,可能怕被误导方向。但这一点,情报科长始终未说出来,这只是行动科长分析而已。
最后分析案件时,情报科长也有如此看法,他说根据情报所示,此案为共产党地下组织所为。行动科长当时也提出了质疑,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习惯,一向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但又没有别的解释,便只有这样,将案子转交于调查局。
案发之后,龙蚁帮李大安去过情报科长家进行了慰问,这是他在途中所见,后来同心小学的校长也去慰问,还带上了洪门帮总管刘恃成。
将案件转到调查局,副局长也点头同意的,也并非全是情报科长的主意。不过行动科长发现,近期情报科长跟龙蚁帮有所接触,但不知为了什么。他已派人远距离跟踪情报科长,昨天晚上被跟丢了。
程香茗又问了时间,地点,除了情报科长之外还有什么人。行动科长都一一说了清楚。但是,离调查局小张被伤害的地点还有很远。这件事是否跟情报科长有关系,只有等小张伤愈之后才能知晓。
程香茗问行动科长,他跟踪情报科长之事,向谁报告过。行动科长说没有向任何领导禀报,是他自己所为。他也是叮嘱手下多关注情报科长而已,他的人在城里遍布,有些人也是很隐蔽的。
怕引起不必要的纷争,在没有什么证据的情况下,他更不会向任何人禀报。监视警察局内部人员的行为,也是他的职责范围内的事。如果情报科长的行为不让他生疑,他也不会实施监视。
程香茗告诉行动科长,他不要有顾虑,这件事他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只有他们三人知晓,相信江红雷也知道纪律。江红雷也表态,自己绝不会跟任何人禀报。
程香茗要求行动科长,如果发现可疑情况要及时向其禀报,这一点不能忘记了。可能不给其上级禀报,但一定要跟他禀报。因为现在情况较为复杂,有些事情不便跟行动科长透露,他只要记住程香茗跟其说的就行了。
行动科长答应程香茗,程香茗便要其离去。
行动科长走后,江红雷看了一眼程香茗,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现在怎么办?情报科长果然有问题,至于问题有多严重,他不得而知,但他可以想像,绝不是一般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