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义虎回到总馆,将情况向洪震天进行了禀报。特别提出,派这么多人去,姐姐很生气,说是监视她的行动,让其没有自由,是对她极大的不信任。还说洪震天猜疑心强,既不娶她,还怀疑她,限制其自由,等等。
洪震天也觉得无奈,他对王义虎说:“你难道也不知道,如今形势这么严峻?”
“我是知道,可她不理解,还说要是这样,你娶了她不就用不着这样让你劳心伤神了?她时常在你身边,你也省了许多这样的事。”王义虎也添油加醋地说。
见王义虎也这般口气,洪震天也没好气地说:“看来你还是帮着你姐姐啊!”
“没有,没有,我只是如实禀报而已。看大哥说的,我夹在中间,这不是难为人了嘛。”王义虎也极力否认。
洪震天也就这样说说而已,并未责怪王义虎的意思。他也知道,在此事上,在所有事上,王义虎还是支持他的。
他知道王义虎所说之话,黄子鸽是绝对会那样说的,她的禀性,洪震天心里明白。可为了她的安全,她理解也罢,不理解也行,总之,她安全了,就达成所愿了,她发多少牢骚都行。
“不仅要派这些恃卫,每天晚间,你我还得暗中跟踪于她,确保她平安无事,全天侯无事才行。”洪震天对王义虎说。
王义虎不解,既然派了那么多的恃卫,就能确保她的安全,遇到事情时恃卫也可及时禀报,届时再派出人手,或自己前往也不为迟,何必还要每晚都要暗中监视呢!这不是不胜任,这不是怀疑,是什么?
洪震天也不过多解释,只要求王义虎执行便是,作为军人,哪那么多婆婆妈妈。
王义虎自知理亏,不再多言。
洪震天自然知道该怎么去做,如果不是有必要,他也不会为这事去分心。他有种预感,近期黄子鸽遇到了麻烦,会有血光之灾。
不是因为他几天晚上都在梦中被此事惊醒,而是他知道黄子鸽的禀性,以及他这么多年来对黄子鸽的了解。他即不能阻止她去做某种事情,更不能对她发号施令,只能听之任之。
洪震天知道,黄子鸽自小以来,总是有点激进,好抱打不平,总之他内心知道,不便说出来而已。当然,对于那事,他也只是怀疑,不太确切。
他愧疚对黄子鸽过问太少,关心不够,以至于情形不好时,才出此下策,才关心起来,由此心感不安,也才特别爱护起来。
午饭过后,洪震天正在客厅喝茶,刘恃成急匆匆赶来,递给洪震天一份材料。
洪震天接过仔细一看,便后背一阵发凉。心想,自己的预测可算是准,近期海安城将被搅得鸡犬不宁。
“何人送来?”洪震天看完材料后问刘恃成。
“情报点收取,也无标识,不知何人所为。”刘恃成回答。
洪震天顿觉惊奇,这情报点只有门主们知道,其他人员一概不知,要是门主们送的情报,怎不告知半分,会这样悄悄呈上?这是从没有过的事。想当时自己殁世之时用过此法,那是无奈之举,今日谁又用此无奈之举呢!
这样一来,本帮情报也有可能外泄,此人是对我们有利之人还好说,万一——洪震天不敢再想下去。想到这漏洞,他不由渗出一身冷汗。
“关闭这个情报点,重要情报禁止放置于内,一天照样放些无关紧要之情报,以免引起此人生疑。”洪震天即令刘恃成。
“是!”刘恃成即刻答应。
随后,洪震天冷静了下来,对于这份情报进行了详细的分析。
“此份材料所述事情不会有假,这与上次那份材料相互佐证。老叔殒命,其上级还未派人前来,海安城的组织又得不到上级的指示,群龙无首。这时来个反水之人,假装上级的钦差大臣,以领导组织之名,挖出潜在的地下组织,可将其一网打尽。”洪震天对刘恃成分析道。
“这与我们何干,我们又非共产党?”刘恃成问。
“自然有关。你想,此人只是十多年前来过海安城,对现在很多人不很熟悉,万一他找不到以前的同伴,又为了立功,不胡乱扯上一些人才怪。这样,我们就有可能成为他的牺牲品。古人云,城墙起火,殃及池鱼。我们不能做池鱼。”
洪震天分析透彻,一针见血。
近来中城发生了多起案件,城里不太安宁。洪震天想,不知是何人兴风作浪,浑水摸鱼。加上此人的到来,他不得不有所准备,有所提防。
“你即刻去通知各门,尤其是各关隘码头,凡见此特征的人密切监视其一切行动,及时禀报。”洪震天即令刘恃成去安排。
刘恃成应诺着,立即离去。
刘恃成走后,洪震天一直在想。
这份情报是何人所为?此情报定来自调查局,只有调查局的人才能获此情报。此情报何等机密,掌握它的也不是个小人物,而本帮在调查局并无“猎人”。
杨贵先?绝无可能。他不会猜疑我们是共产党组织,没有理由,也无证据。除了杨贵先,还会有何人能接触此机密?
是共产党?共产党将此机密告知本帮有何用意?本帮既帮不了他们,也与其钦差大臣没有关联,给此文件于我们,意欲何为?
想要我们帮其传递消息?我们又不知道其组织隐藏何处,如何传递。他们怎会知道我们定会帮他?这事也不曾有过先例。他们绝对不仅仅是让自己对此事有所防备,定有他意,而其他的意思又是什么?
洪震天左思右想,不得要领。
几乎半个下午他都在想着此事,想破脑筋,不得其解。
这时,他令人叫来王义虎,安排晚上的事情,黄子鸽的安全至关重要。
此时想到黄子鸽,洪震天不由打了个冷战。
很多事情,不由得往她身上联系,越往她身上联系,越觉得后怕。敢情黄子鸽不会是他预料和担心的那样吧!但他立即又予以否定。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洪震天又否定自己的想法。根据他的分析,黄子鸽不可能涉及那么深,也不可能那么严重,她只是个热血青年,只是关心着怎样去办学校,搞教育,以及关心着他们之间的爱情,其他的她就不闻不问了。
这么多年来,黄子鸽从未过问他帮里的事,对于他的任何决定,也不予以肯定或否定,不发表任何观点。她对这些事情似乎没有什么兴趣,所以说,她不可能涉及那么深。
但是,这就不意味着灾难不会降临到她的头上来,因此,洪震天防范于未然是绝对正确的,不管黄子鸽是怎样的反对。
天渐渐黑了下来。王义虎已经来到,洪震天令其乔装一番。
王义虎穿一身短褂,一双旧布鞋,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帽沿压得低低的。洪震天脸上粘着连腮胡须,也戴着一顶鸭舌帽,腰上系一条布腰带,脚穿一双布鞋。他们腰里别着手枪,上了保险。他们准备妥当,便立即消失在夜色里。
吃过晚饭,黄子鸽叫来小熊,要其准备一下,随她去朋友那里走一趟。
小熊很快准备好来到黄子鸽门前静侯。黄子鸽也乔装一番,头上戴着一顶礼帽,把头发盘在里面,穿一件深蓝色的对襟褂子,脚上蹬着一双后跟不高的黑色皮鞋。从外表来看,既象是一位男子,也可以认为是一个女性,完全中性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