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个像是丧家之犬似的。他破了幻象,将青莲的真身直接从紫微宫的上空抓了下来。
而此时的青莲已经虚弱不堪,为了一池被冰冻的莲花,她不惜现出原形,耗费自己的灵气跟自己拼了,玄遥真是不懂。
玄遥将她拎进他的紫微宫大殿,随手扔在殿下。
紫微星君想要上前扶起虚弱不堪的青莲,却被他一个犀利的眼神一瞪,乖乖退去一边。
玄遥狂燥地不停来回走动,过了许久,终于走到青莲的跟前,瞪着她,道:“你倒底想怎么样?”
青莲惨白着一张脸,扬起嘴角,扯了一抹讽刺的冷笑,道:“我不想怎么样啊,是你们在罚我呢。”
“罚你?是罚你跪着,是有让你现了原形耗尽灵气在我紫微宫上空敲木鱼么?别跟我矫情说那么多废话,直接说,你到底想怎么样?”玄遥的太阳穴隐隐直跳。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能因为一个小小的莲花仙子这么头痛,异界的骚动都未曾让他这么烦燥过呢。
青莲撑坐起身,道:“无上尊贵的紫微大帝,你终于也受不了么?你有想过我那一池莲花么?”
玄遥微微眯了眯眼,嘴角微勾,道:“所以你是承认了,你是为了那一池莲花,才故意在我这紫微宫受罚,就是为了让我紫微宫上下不得安宁?让我不得安宁?”
青莲大声地道:“没错!我就是为了我那一池莲花才会在这里跪着,每天诵经
念佛,便是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寝食难安。”
玄遥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她,他觉得她是疯了。
“你是疯了吧?这天界的莲花何时成你的了?你不分青红皂白蛮不讲理的打伤我紫微宫的仙婢,还反咬一口,伺机报复,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没有不分青红皂白打伤人,是你们紫微宫的仙婢无理在先。你,紫微大帝,身为万星宗主,只为了一顿莲花宴,满足你的口腹之欲,却将耗费了我近一万年心血才能培养出的莲花全部冰封了。不分青红皂白,蛮不讲理的是你!”
“你即便是耗费你毕生的心血去培养那瑶池的莲花,也是你身为十二月令司花之神该看管好整个天界莲花的职责所在,而你却把整个天界的莲花当做是自己的私有物,你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强辞夺理。”
玄遥的这番话让青莲沉默了。她神情沮丧,身体瘫软地坐在地上,心中悲凉凄凄,那无助的酸涩从心底漫了上来,浸润了她的眼眶。玄遥见她不说话,也软了语气,道:“你别再胡闹了,回花药宫去好好养伤去吧,我这里也不需要你受罚。你走吧。”
“你根本不懂。对你们来说,那些莲花也许只是用来观赏的植物,或是餐中的食物,但对我来说,它们就是我的全部。我耗费了万年的心血,只为再见花开,再见我心中的须弥山,但是这一切都叫你给毁了……”
她本就不属于这里。她一直想不明白佛主为何要将她留在这里?佛主说她尘缘未尽。那是什么?她根本不懂。她想念须弥山的一切,安详宁静,这里吵吵嚷嚷,纷争不断。她根本不想待在这里。如今她一心想要重现的须弥山莲花境界被毁了,她也就没有再留在这里的必要。
她坐直身体,闭上双眼,一朵青色的莲花在殿中盛开来。她手结定印,刹那间,整个大殿华光照耀。
玄遥察觉她有些不对劲,这个倔强的莲花仙子竟然要自毁元神……
他急忙出手阻止她,厉道:“你是不是疯了?竟然要自毁元神?你到底想怎么样?”这丫头简直就是一根筋啊。
“把我的莲花还给我……”一行清泪顺着她白皙的面颊滚落而下,浸润的双眸泪光闪耀,说不出的楚楚动人。玄遥深深闭眼,咬着牙,道:“那冰过了七七四十九天,自会消融。”
“没用的,即使寒冰消融,它们也活不下去了……”青莲眼泪犹若断了线的珍珠,一滴连着一滴的滑落,憋了数日的委屈与难过顿然间爆发,“都怪你!”她反手抓住玄遥的手臂,张口便用力地咬他的手背。
始料未及,手背上的疼痛令玄遥隐忍的情绪也到了极点,抬手一掌劈向青莲的后颈。青莲顿时失去了知觉,身体软软的倒在玄遥的怀里。玄遥及时伸手托住她,几乎感受不到她身体的重量,柔弱得就像是一片轻柔的羽毛,仿佛随时随地会随风飘走。
第九十章 共生(30)
玄遥忍不住垂眸凝视她,巴掌大的娇柔脸蛋,一双秀美的峨眉淡扫,肌肤白皙细腻,但这三日的处罚加上她自损精气的举动,令她整个人看上去苍白无力,柔弱不堪。
这女人真是个不计一切后果的疯子!
玄遥很想像上次一样将她冰冻了扔出殿外,可是也不知哪个神经触动,他竟然放弃了这个念头,手掌用力扶住了她削瘦的肩头,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抱回寝宫,放至在床榻之上。
紫微星君跟在玄遥身后,惊讶地望着这一切,不知如何开口。
玄遥在寝宫内烦燥地不停来回走动。
这是紫微星君第一次瞧见他坐立不安,想来这位莲花仙子的目的还真是达到了。
紫微星君暗暗揣摩着玄遥的心思,忽然道:“启禀北帝,要不下官派个仙使去南海落伽山,向观世音菩萨借三滴杨柳净瓶中的甘露回来,那一池莲花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玄遥顿住脚步,眉尾轻挑,定定地望着紫微星君。
紫微星君瞅着玄遥的脸色,又道:“下官前几日听说蟠桃园的桃树似乎生了虫,若是不及时医治,这不久即将举办的蟠桃大会怕是会受影响……”
玄遥依旧凝视着紫微星君不答话。
紫微星君继续道:“要不就由下官去南海落伽山吧……”
玄遥终于开口道:“星君一路辛苦,速去速回。”
“下官遵旨,下官这就去办。”
紫微星君的身影方消失,玄遥瞅着
床榻之上的青莲竟然一时间失了神。他也许也是疯了,才会将她抱上自己的床榻。
凌绾忽地从外面走近寝殿,一眼便瞧见床榻之上昏睡的青莲,吃惊不小。
玄遥略显尴尬,道:“待她醒了之后,把这床褥床单被子全都给我扔了。”
“喏。”凌绾欠了欠身。
“还有,整个紫微宫都给我洗一遍。”玄遥总觉得这寝宫之内的空气不寻常,多了一股子夏日莲花一般的脂粉味,吩咐完便急匆匆出了寝宫。
“喏。”凌绾的身体不由地抖了抖。
阿怜昏睡了整整三天三夜。
玄遥守了她三天三夜。
奎河去了冥界,只用了一日便回来,想要向玄遥禀告去冥界查探的情况,可是却被芋圆嘤嘤嘤的拦住,“师傅在阿怜房中,眼下正在办要事,他老人家吩咐了,你若回来,切勿打扰,在外面等着就好。”
“咦?什么正事得要在阿怜的房中办呀?”奎河不明白地摸着脑袋。
芋圆将阿怜中了迷魂术的事简单地说了遍,奎河一听立即了然,“没想到我不过去了趟冥界的时间,师傅还是惨遭阿怜辣手摧花啊。”
芋圆嘤嘤嘤道:“我觉得有阿怜在挺好的。至少每次师傅一起毛的时候,只要有阿怜在,师傅这炸开的毛顿时就顺了许多啊。到底就是不一样啊,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同性相斥,异性相吸。”
奎河用力地拍了拍芋圆的狐狸脑袋,道:“你一只狐狸懂的还真多呢。”
“那是,我可是九尾狐族。”芋圆转着圆骨溜溜的眼睛,“师傅还交待了,让你一回来就去来凤客栈找九尾狐族的白颜轩,说是一日之约无法赴约,将日期改为两日之后。”
“九尾狐族?你们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你怎么不去呀?”这才刚从冥界回来,奎河身心疲备,就又要被打发出门。他一眼就看穿了这小狐狸的诡计。这小狐狸跟在阿怜身后,啥没学会,尽会使坏,可真是能偷懒哟。
芋圆摇着尾巴又嘤嘤地道:“都两眼泪汪汪了,我干嘛要去?再说了,我这不是守着师傅么?”
“你这是懒惰的借口!”奎河说归说,还是乖乖地去了来凤客栈报信。见到了白颜轩,立即感应到他便是之前在京城客栈困了阿怜一日的上仙。
白颜轩对玄遥的不守约本来有些恼火,正打算带着一狐一兔回青丘,奎河的到来,算是令他消了气。他便留了下来,再等两日。
奎河从来凤客栈回到半莲池,直到整整两日后,才瞧见玄遥从阿怜的房中走出来,气色苍白,似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奎河惊呼:“师傅!”
见到师傅如此虚弱苍白的模样,芋圆也不禁傻了。这三天三夜,师傅与阿怜在屋子里究竟做了什么呀?只是男女交欢应该更加滋润才对啊,师傅怎么是一副被掏空的模样呀……
“师傅,你这是怎么了?”奎河担忧地问。这千年来
,他从未见过师傅这般。
玄遥摆了摆手,对奎河吩咐道:“去弄些清淡的蔬菜粥吧,放少许肉丝。”
那日为了找到阿怜,他不顾后果自解了封印,本就有损修为。殊料阿怜被那兔妖吸了精气,他不得不为阿怜输入真气,并动用幽冥追魂之术将阿怜从鬼门关拉了回去,而他却也遭到法术反噬,伤了元气,加之这三天三夜的情欲抗争,无疑是雪上加霜。
短期之内,他不可再耗真气,亦没法再动用幽冥圣剑。
阿怜昏昏沉沉的从床上醒来,这一夜似乎她又做了好几个梦。第一个梦是令人耳红面赤的春梦,梦中她一直在拼命地勾引着玄遥,甚至当面脱了自己的衣衫,不停地亲吻他……
梦中的吻,十分真实,这醒了都还能感受到玄遥那醉人的气息。
她羞赧地笑了笑,垂下眼帘,视线无意中落在胸前,然而胸前缠绕的白纱布没了,前面空荡荡的一片,不只是那白纱布没了,而是她浑身都一丝不挂。
天啊……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拍了拍脑袋,依晰只记得那个野狐狸胡乱在她的眼前吐了一口气,她便昏沉过去,没了知觉……
她用被子护着胸前,在床上床下看了又看,就是没有找着那段白纱布。她缠在胸前这么多年,除非沐浴洗澡的时候才会解下,平日里是绝计不会解下的。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呢?不仅那段白纱布没有了,好像连她先前
穿的衣服也没有了。哎?她的衣衫呢?
“在找什么?”玄遥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
第九十一章 沆瀣(24)
“在找一段白纱布和我的衣衫。”她本能的回答,但是话一出口,她便后悔的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看向立在门外的玄遥,立即改口道,“哦,没在找什么……”
玄遥的视线落在她正护着胸口的被子上,道:“不用找了,都被我扔了。”那白纱布是决计不能再裹,还有事已至此,她是女儿身的身份芋圆和奎河都已知晓,以后也不能再穿着男装和他们随意打打闹闹。
“什么?!被你扔了?!我的衣服也都被扔了么?”
玄遥将放在一旁的一套粉色衣裙丢给她,道:“以后就穿这身衣裳,之前的衣服就别再穿了。”
“为什么?”她抱着被子一脸不明所以。
“没有为什么!赶紧换衣服!”玄遥别过脸,她这副模样让他忍不住想起那天差点失控的晚上。
阿怜开始纠结,那东西缠在她胸前好好的,怎么会被解下?该不会昨夜那个春梦都是真的吧……她立即又甩了甩头,不会的,那只是个梦而已。
她下意识感受自己的身体有哪里不对,听花楼的姑娘们说,下半身会很酸痛,但是她好像没有这些症状。还有若是第一次,床上会有落红。她裹着被子故意挪了挪,在床上找寻印记,然而整张床上并没有所谓的落红。不过,她胸前的两团……轻轻触碰好像还是有些微微胀痛。
她背着他,悄悄解开被子,胸前白晳的肌肤上布满了细碎的红印,
有的已经淡的几乎看不出。这些都是什么?!脑海里倏然又浮现出玄遥的脸,以及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羞耻的画面……
耳根脸颊倏然热了起来,她害臊地看向玄遥,小声的道:“昨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玄遥一脸平静地道:“昨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你睡得很熟。”
“是么……”阿怜满满的难以置信。那她胸前这些印记是哪里来的?难道是那个野狐留下的……
一想到野狐那张令人讨厌的脸,和浑身散发的恶心臭气,她的心便猛然沉了下去。她居然还在做春梦的时候,将那只野狐狸幻想成是玄遥,春梦果然就是春梦。只要一想着被野狐非礼了,难过的酸涩突然间从心底涌了上来。
玄遥转身方要离开,却被她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住,深蹙着眉心,略带尴尬地解释道:“不是昨晚,是大前天的晚上。”
阿怜一听,一直盘旋在她眼眶中的泪水抑制不住滚落出来。原来是在大前天晚上她就被那个野狐非礼了啊……
“对不起……”玄遥深感无力,“你若很介意这件事,我便娶你。”
阿怜眨巴着泪眼,难以置信地望着玄遥,他的眉心紧蹙,面部紧绷的神情怎么看都像是十分为难的样子,是在为救她晚来而愧疚么?她被那只野狐狸非礼了,却要他来娶她,算什么呀?眼泪抑制不住的叭嗒叭嗒往下掉落。
很快,她又迅速抹了眼泪,强颜
欢笑:“没关系,我没事,方才不过是眼睛进了灰尘罢了。”
这个谎言有点烂……玄遥一眼便看穿了,不过并没有揭穿,莫名感到心口之处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隐隐作痛。
他沙哑着嗓音道:“你昏睡了三天三夜,我让奎河弄了点清淡的稀粥,起来吃点吧。”
原来睡了三天三夜啊……阿怜暗暗咬着嘴唇,微微蹙眉,又问:“对了,那只臭妖狐可抓到了么?”
玄遥点了点头,道:“抓到了。因为你一直昏迷,还没来及审问他。白颜轩在悦来客栈等了三天,我等一下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