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摇头,“他们已经转移了。”
黛眉微蹙,“是因为得到你们前去的消息才转移的?”若是如此,岂不是说凌城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还是个能掌握到堂堂修王行踪的人?
“不是,应该已经离开很久了,洞中还长了不少阴生植物。”
没好气瞥他一眼,“你不早说!你又是从何得知他们的踪迹的?”
“是……”阜修身子一晃,手中剥了一半的荔枝落地,沐桦祁一惊忙扶住他,这才发现他额角全是冷汗。
将他的头扶着靠在自己肩头,沐桦祁轻轻拍着他的脸,却见他一脸苍白,就连嘴唇也没半点血色,“阜修,你怎么了?我们回王府?”半天不见他反应,又急忙朝马车外喊,“土黎……”
手突然被他抓住,“不……不用回去,本王休息一下就没事,腿借本王靠靠。”顺着她的手臂滑下,直直靠在她的腿上,沐桦祁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在她的认知里,阜修就是那种什么事都难不倒他的人。突然这样,让她向来波澜不惊的心有些慌了。
将他的脑袋扳正,让他靠得舒服些,一手从袖子里掏出一方手帕帮他擦着额头的汗珠,一手搭在他的手腕上,为他把脉。
她并不懂医,只是凭着多年习武的经验能勉强知晓脉搏微弱程度。把了半天,脉搏也是正常的,可是若真的正常,人又怎会如此?这才想起亭原是会些医术的,适才太过惊慌,一时没想起。又喊了一声,“亭原,进来!”
“小姐,怎么了?”亭原看到阜修闭目靠在她腿上,一时红了脸,就要转身退出去。
“快进来给他看看,不知怎么突然晕过去了。”亭原一听,脸上羞涩一收,急忙进去。
把了脉,才长舒一口气,“小姐不用担心,修王殿下只是受了些风寒,加上疲劳过度,这才发了烧。”
“可需要吃什么药?”
“是需要,不过得先找个地方抓药。”亭原道。
“好,那……”
“不……不用,马车上有药,你……你让土黎进来,他知道……知道怎么做。”
土黎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熬了一碗药递给她,见自家主子靠在她的腿上,她不好动作,便道:“祁小姐,可要属下帮忙?”
还没等她开口,阜修就道:“你先出去!”
都病成这样了,还发脾气,“你让他出去,谁来喂你喝药?”
接到自家主子警告的眼神,土黎急忙道:“祁小姐,属下还得去赶车,这里就麻烦你了。”还没等她说其实亭原和亭俞都会赶车,土黎就已经撩开帘子走了出去,速度之快。
“你这下属是怎么回事?怎么避你跟避瘟疫似的?”
“不……不知道,可能是……本王……本王生病的样子比较……比较可怕。”
可怕?低头打量他,面容苍白,没有往日的高高在上,柔弱却不失俊美,不知比平时可亲多少,哪里可怕了?“好了,我先扶你起来喝药。”
将他的头靠在她的肩上,一口一口的舀着喂他。却见他越喝眉头皱得越深,将空了的药碗放下,不由失笑,“堂堂修王殿下还怕喝药?”
“不是怕喝药,是很苦。”
这还不是一样?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手就已抬起扳过她的头,唇准确无误的落在她的唇瓣上,“唔……”嘴里立刻多了一阵苦涩,刚刚不是还很虚弱,这会儿又有力气了?
正准备推开,他就先松开她,头又靠到她腿上,闭上了眼睛。“你刚刚吃了不少荔枝,解苦。”
沐桦祁抬手擦了擦唇,怒道:“你这个……”
“阿祁,头疼……”手使劲敲着额角,沐桦祁急忙将他的手抓住,果然满头冷汗,觉得有些好笑,这会儿又是个病人了?
果然一个惯常坚强的人突然柔弱下来,是最容易让人心软的,拇指轻轻按上他的太阳穴,“还疼?”
“现在好多了。”
“怎么染了风寒也不知道好好休息?还疲劳过度?”龙渊山常年白雪覆盖,去那样的地方也难怪会染了风寒。
“苏城路远,快马也要两天两夜的路程,从你那里离开的第二天一早本王就带人出发,到现在也只有五天时间。”喝了药,似是好了些,说话都比之前顺畅了。
“也就是说你昨天才回来的?”
“嗯,昨天半夜回府。”那岂不是说回来整理好了就直接来接的她?
“凌城又没有什么急事,你那么急着赶回来做什么?”真不知道脑子是用来做什么用的!
“本王说过要来接你……”沐桦祁按在他太阳穴上的手轻轻一顿,心中升起一股莫名。
阜修说完就闭眼睡去,沐桦祁抬手轻轻附上他俊逸的脸庞,良久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