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两个男子一左一右坐着,见她进来,齐齐看过来。
“莫公子来了?快请莫公子入座!”坐在右边的人言笑晏晏道,看到他,沐桦祁不由皱了皱眉,依着她莫凉的身份,她也就见过他那么一次而已,同样是在五年前那场大会上,欧孜晰,尚书欧义之子,夜潜修王府那晚他刚好也在。
左边那位她没见过,然恰恰就是因为没见过,她才不得不提高警觉,只因这个男子自她踏进来那刻开始都是一脸冷清,面上无波无痕,她的出现对他没有一点影响。若是寻常人,这样不动声色甚至连情绪都不流露半点,定然很容易让人忽视他的存在,可是眼前这人,无论是姿容气貌还是他本身所散发出来的气势,都让人不容忽视。
这个人,不是凌城人,或者还可能不是大凌人,至少在她掌握的情报消息中,大凌没有这样的人物。
突然,他一道冷芒扫向她,随即落到她身后的西小治身上。西小治猛地一个哆嗦,急忙躲在她背后,半晌才探出一个小脑袋小声问:“莫凉,他是谁啊?好吓人!”说完又打了一个哆嗦。
沐桦祁看他一眼,随即抬眸看向男子,回头对他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不用担心,这里可是我的地盘。”对他轻轻一笑。
西小治满意的点点头,下一瞬刚刚那害怕的神色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越过她左看看右看看,这也摸摸那也碰碰,还不时感叹,“原来地甲间长这样啊!嗯,还不错,这桌子是檀木的,上面的雕工也精致……这酒樽也不错,晶莹剔透,色泽纯正,是由上好的玉所制……咦!这是什么糕点?怎么长得这样奇怪?颜色也奇怪……嗯,味道还不错……哇!那姑娘所弹的琴,琴弦居然是上好的金蝉丝,难怪声音听起来都要比寻常的琴弹出来的悦耳得多……”
沐桦祁突然好想抬起双手掩面,真是太丢人了,就跟乡巴佬进城似的。重要的是,此时那两人的目光不停在她和西小治之间转换,且因着她莫凉的名声要响些,他们看向她时的表情还要奇怪得多。
她觉着,她有些无辜。
尴尬的笑了两声,假意镇定的对欧孜晰拱了拱手,“原来是欧公子,幸会!”
欧孜晰再看还在到处乱串的西小治一眼,见沐桦祁好像没有解释的意思,他便也收回视线恢复神色,淡雅一笑,站起身来也对他拱了拱手,“幸会!莫公子请坐!”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沐桦祁在左边的空位上坐下,此时站在后面的一个丫环忙上前来给她把酒倒上。
华梭楼的每个雅间都会安排两个专程侍奉的丫环,通常情况下只要主人不叫出去,她们都会在。不过来这里的人大都是谈事,一般都会将她们遣走,现在她们既然还在,想来他们也没谈什么重要的事。
墨邪阁的情报消息大都来自华梭楼,可见即便是他们将人遣走,华梭楼也一样能得知他们谈话的内容,至于是如何得知的,她自有她的一套方法。
华梭楼,就算有人闹事也从来不会闹到二楼来,就像刚才,公孙青闹了那么大的动静,二楼却依然风雅安静。这是一个既可玩乐,又可谈事的地方,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彰显出主人的地位,可谓是招待客人的不二地选。
来这里谈事的,大都是聪明人,也不是毫无根据就敢在华梭楼谈事。他们向来自诩不凡,认为他们派来的人能察觉到周围可否有可疑之人,却不知晓有一门功夫是可以让人完全掩藏气息的。这门武功属老头子自创,除墨邪阁中有资格修习的人知晓外,旁人并不知道。
她掩藏气息本事可算不错,但比她习得好的大有人在。隐藏功夫一流轻功上乘,就是皇宫的暗卫也不一定比得过,试问这样的人,又有几个人能够察觉?若不是因为她本来就知晓,她也察觉不出来雅间外隐着一个人。
她修为如此尚且不能察觉,旁人又如何能知?自然,这也不能排除有修为在她之上的人存在。至于她为何从来都不担心,是因为那些隐着的人轻功都是极好的,只需一眨眼的功夫就闪身消失。所谓术业有专攻,一个人纵是再厉害也难以敌过人家专程只修习的东西吧?更何况这些人还是墨邪阁专程挑选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