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钟宛怅然一笑,“我同他……没话说了。”
家将试探道:“少爷说的是原黔安王?他还在京中呢,要见也方便。”
钟宛摇摇头,放下了车帘。
晚间,听了一天政的郁赦终于回府了。
郁赦没在前院停留,回府就往钟宛院中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包东西。
钟宛正在看书,两人四目相对,郁赦眼神瞬间转向了别处。
在崇安帝面前造谣钟宛爱吃醋的事,钟宛必然是知道了。
郁赦有些过意不去,下朝回来的路上经过点心斋,特意下了车,给钟宛买了一包糖回来。
“给你的。”郁赦将包好的糖放在小桌上,“早晚吃药的时候吃。”
钟宛叹气,郁赦这是将自己当小孩哄了?
自己二十好几了,什么物件也不比别人少长,现在缺的是糖吗?
钟宛低头玩玉佩,突然小声道:“宣璟今天笑话我了。”
郁赦瞬间有些心虚。
钟宛可怜巴巴的,“我今天回府,走在路上感觉所有人都对我指指点点……说我善妒。”
郁赦眼神闪烁,迟疑着,把桌上的糖包往前推了推。
钟宛要被气笑了,吃了糖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马上就要吃晚膳了,小丫头照例进来掌灯伺候,钟宛放轻声音,“世子……我是不是该还债了?”
外间,郁王府别院中唯一的丫头正在收拾杯盏,卧房中,屏风后,郁赦将钟宛抵在床头,躲着那小丫头,偷偷亲吻。
钟宛并不喜欢浅尝辄止的轻吻,郁赦也清楚,他像是在补偿又像是在道歉,亲的很凶,揣摩着钟宛“那方面”的喜好,还着意半强迫的,把钟宛的双手拧到他身后。
钟宛让郁赦亲的有点喘不上气来,往后让了下,郁赦一手揽在钟宛腰上,把人又扯了回来。
郁赦稍稍让钟宛缓了口气,低声道:“不喜欢糖,就喜欢这个?”
钟宛让郁赦亲的呼吸急促,小声“嗯”了下。
郁赦重新亲上他。
卧房里没掌灯,小丫头以为里间没人,端着烛台就进来了,一眼看见两人,小丫头吓得辫子都立了起来,撒腿跑了。
郁赦放开了钟宛,自己坐到了一边。
钟宛有点意犹未尽,但也不好意思再缠郁赦了,他拿起郁赦带回来的糖,拆开糖纸包,看了一眼,又忍不住瞎说话:“世子......话本里,你都是怎么喂我吃糖的?”
钟宛抿了下嘴唇,意思不言而喻。
亲都亲了,再含着糖喂自己一次呗。
郁赦垂眸,眼神晦暗,“你真想听?”
钟宛清了清嗓子,压下心头那点儿难为情,“你话本看的那么多……肯定知道的吧。”
郁赦偏过头,突然似感叹的笑了下。
不知死活。
再不教训教训,就真的管不住了。
郁赦起身,走到钟宛身前,捏起了一粒糖,喃喃细语,“想知道,话本里是怎么喂你的?”
“话本里......我会把这个糖。”郁赦看着钟宛,语气平静,“放在你身后的那个地方.....然后再逼问你甜不甜。”
钟宛的脸轰的一下红了,“你!”
郁赦根本不理他,微微俯下|身,低声在钟宛耳畔道,“敢说不甜,就再往里塞两粒,一直逼到你受不住了,说甜,说你喜欢这么吃......”
钟宛腿软了,偏过头,“别、别说了.....”
郁赦耳朵也红了,但他还崩得住,借着夜色没被钟宛发现,郁赦警告的扳过钟宛的下巴,冷声道,“清楚了?这种调调我不是不想,也不是不会……你如今既受不了,就别不分轻重的撩拨我。”
“就这个破身子,你能禁得住什么?”郁赦上下看了钟宛一眼,难以置信,“还喜欢让人捆着,真捆你一晚上,你还有命在?”
钟宛刚要反驳,外面冯管家见小丫头头也不回的跑了,还以为两人吵架吓着丫头了,忙赶了过来,两人适时闭嘴。
冯管家见两人没吵架,很是欣慰,上前收拾杯盏,笑道,“呀!怎么还在外面买糖?咱们府里什么进贡的好糖没有?”
冯管家无心随口问道:“甜吗?”
钟宛呛了下。
郁赦看向一边,嘴角微微勾起,淡淡道:“问你话呢。”
钟宛憋了个大红脸,半晌道:“甜。”
第69章 你若没走,我必然待你比宣璟待林思好
吃过晚膳, 钟宛将今日见宣璟的事详细同郁赦说了一遍, 问道:“郁王会做什么?”
郁赦半晌无言。
郁赦摇头:“猜不到。”
“自小, 他在想什么我就总是拿不准。”郁赦道,“所以我如今主动做皇上制衡他的棋子,不断激化他和皇帝的矛盾.......说到底, 皇帝立宣琼就是立郁王,皇帝一直纵容我,很大原因也是知道我不会做郁王的傀儡。”
钟宛道:“你说......宣琼勾结北狄的事, 他知不知道?”
郁赦摇头:“多半不知道。”
钟宛顿了下, 忍不住笑了。
郁赦眼中笑意一闪而过。
“消息是从安国长公主那传出来的,到底是不是故意就不好说了。”钟宛道, “世子你要去见见长公主吗?”
“自然。”郁赦道,“明天。”
钟宛:“我陪你一起?”
“别, 纳妾的事……”郁赦难得的理亏,“她怕是会怪你, 别去自找不痛快。”
钟宛故意问道,“你会看着公主打我不管吗?”
“不会。”郁赦道,“但我不能捂住她的嘴不让她骂你, 行了这事没得商量, 你明天自己在家呆着。”
钟宛无法,点头道:“对了,劳世子跟你那些家将们嘱咐一声,近日林思若是来找我,劳烦大哥们通融一二, 别再拦了,我有正事跟他说。”
郁赦下意识皱眉,不是很情愿。
钟宛好奇,“世子……有件事我特别奇怪,你为什么会讨厌林思?”
郁赦垂眸喝茶,不回答。
“他一个哑巴,并烦不着你,平心而论……”钟宛道,“他心肠很好,人也实在,我真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不喜欢他。”
郁赦嗤笑,反问钟宛,“你想要见他,除了有事交代他,可是还要替宣璟当说客?”
钟宛一愣,郁赦怎么知道的?!
郁赦又问道:“我要是再没猜错……是不是他和宣璟之间出了点儿不痛快,两人闹崩了?”
钟宛想了想道:“也不算崩吧……宣璟今天刚跟我说,让我同林思说,他不怪林思了,让林思回去。”
郁赦听了这话脸色更差,厌恶道,“明着分开了,实则打情骂俏,还让你在中间跑腿……矫情恶心!”
钟宛忍不住笑,“还没问你,你怎么知道他俩的事的?”
郁赦漠然:“早就猜到了。”
“有多早?”钟宛哑然,“我还是前几个月才知道的。”
郁赦道:“数年前。”
钟宛骇然:“林思他这么早就……他这良心可以啊,那会儿向黔安传信说他有多不放心我,忧虑的茶饭不思,整日整日的吃不下饭,我还真信了,怕他担心我,还糊弄他说我身子挺好,合着他早就将宣璟日了?那前几个月还跟我装?!”
“日……”郁赦有点说不出口,他瞥了钟宛一眼,转口道,“有没有到那一步我不清楚,但他俩必然早就有事了,不然之前……”
郁赦不是很有谈兴,拿了药来给钟宛,钟宛好奇死了,“之前如何?”
郁赦无奈,“想听?”
钟宛点头如捣蒜,郁赦道,“先吃药。”
钟宛无法,吃了药丸,不住催促,“说说……”
郁赦眯眼想了一会儿,“四年前?宣璟的母妃淑妃去他府上……给林思吃了点教训。”
钟宛变了脸色,郁赦不甚在意道:“没下狠手,而且根本就是个误会。”
“那段日子……临近淑妃的生辰,是个整生辰,宣璟在自己府中设宴,要大办特办,淑妃提前一天去了他府上,一眼看见了林思。”
“林思穿着仆役的衣裳,却在内院进进出出,身上还不伦不类的佩着一枚古玉,淑妃看他觉得古怪,问了一句,知道他是落了奴籍的罪臣之后,更觉的讶异。”
“淑妃以为他是混到内院来偷东西的,让人去他房里搜看,果然找到了不少金银之物,他一个奴才,月例都没有,怎么会有银子?淑妃料定他偷东西了,林思那个哑巴又只会比划,谁看的懂?”
“他解释不得,被捆了起来,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谁家没手脚不干净的下人,淑妃还在过生日,也没想重责,就让人打了……有二十几杖吧?”
钟宛眉头拧起,“然后呢?”
“然后宣璟就回来了,就看见了,当时其实已经要打完了。”郁赦表情漠然,“但宣璟一见林思趴在地上挨打,仰天大吼一声,质问苍天谁敢打林思,知道是淑妃的意思后,他声嘶力竭的说母妃你要打死他先来打死我。”
钟宛:“……”
钟宛扶额,宣璟这个蠢货……
郁赦木然:“别说淑妃,我都惊着了。”
钟宛费力道:“然后呢?”
“没什么然后了。”郁赦道,“淑妃被吓了一跳,一时没反应过来,宣璟以为淑妃是要活活把林思打死,气的跳脚,扑上去替他挡,林思翻身把宣璟挡在了身下,因着他这一番闹腾,林思多挨了好几下。”
钟宛忍笑,一点儿也不心疼。
“淑妃简直莫名其妙,好好的过个生辰,差点把自己儿子打了,她本没起什么疑心,见状却觉得有些不对,质问了二人许久.....”郁赦道,“但那会儿他俩大约是什么都没有,只是感情较旁人亲厚一点,问他们,问府中下人,都没查出什么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郁赦道:“后来,宣璟怕林思再出事,没再给过他值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