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嫔在颁金节那天大放异彩,一连几日侍寝,甚至都被传到乾清宫伴驾,甚至有一次让大臣们在乾清宫外冒着风雪等候皇上传召。
头几日才去慈宁宫请了安的皇贵妃带着惠嫔荣嫔等人去了慈宁宫,这一去就是半响,出来时面上都带着点点笑意。
这三人暗里虽然不合,但颁金节那日安嫔风头太盛,大家都看不过眼了,自然不约而同的想到请太皇太后出面了。
安嫔被传到慈宁宫的时候,温暖正在西配殿的井亭里和锦秋两人绣荷包。
“竟是不知这回浩浩荡荡去慈宁宫所为何事,嫔主儿除却僖嫔可都到齐了。”锦秋望了望四周,压低了声音说道。
“莫不是因为安嫔宠爱太过?太皇太后敲打?”温暖疑惑,只是这大张旗鼓的敲打不会惹得皇上不快?
温暖想了会儿想不通,转口问道她阿玛。“我阿玛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老爷让小主儿小心些,再忍耐些时候,届时小主儿就不必这般谨小慎微了。”锦秋道。
“阿玛可是查到什么事?”温暖一听面色一喜问道。
“老爷并未提过。”
锦秋摇头,并没有提过她不知情,她只知道最近老爷递来的消息时间间隔的长了,每次都会叮嘱小主儿,让小主儿小心。
温暖点了点头,阿玛能提再忍耐些时候,那就是有些眉目了,但还差些实质性的证据?
阿玛在内务府一年的时间,这一年没比她在宫里好多少。
包衣,包衣的地位有多低?包衣就是八旗贵族的奴才。
而她阿玛在那之前官位虽不高,那可是隶属上三旗中的正黄旗,实打实贵的武官,却被人陷害沦落为包衣,她在宫里举步艰难,被惠嫔压着一声不敢坑。
思索一会儿对锦秋招了招手。
“让阿玛不必操之过急,你附耳过来……”
锦秋附耳过去,只听得小主儿一通吩咐,面露惊讶,不解。
“小主儿这是为何?”
温暖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我自有打算,告诉阿玛,即便查到什么也请他按兵不动等待时机,不会太久的。”
她现在升了位分,算是冒头了,但是她的后台太低,再往上爬很困难。
包衣这个问题必须解决了,在宫里她才更容易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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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的事温暖还打探不出情况来,那里毕竟是太皇太后的地盘,眼线还没安排到慈宁宫去。
但距那日过后太皇太后下懿旨禁足安嫔,长春宫闭宫三日后,有宫人跑去了承乾宫,言道安嫔自缢了。
温暖听得锦秋说安嫔死了的时候心口一跳,不可置信,安嫔死了?。
温暖被惠嫔招呼去长春宫的时候,长春宫里的宫女太监哭成一片。
正殿里面挂了一条白绫,风吹动那白绫晃动,仿佛能看到安嫔挂在那上面,温暖只觉地一股冷风吹倒脖子里,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你本不用来,但本宫带你过来是想让你看看,妄想不该妄想的事什么下场。”
惠嫔感觉到身后的人停下了脚步,回头,见温常在面露惊恐的模样,诡异一笑,压低了声音说道。
温暖一听猛地抬头,心里惊涛骇浪,不可置信。
“这安嫔你以为为何被禁足?因为她谋害皇嗣,这些年独揽恩宠,又太过高调,本宫不需要做什么她就已经自寻死路了。”
“嫔妾不会妄想不该想的……”
温暖捏了捏手,指甲嵌入手心,面上是胆怯恐惧,立马开口。
她只是想往上爬,她只需要地位不需要帝王的偏爱,她是现代人,自然明白帝王的偏爱不会长久,她从没有想过,她和皇上只会是各取所需的关系。
“不会最好。”惠嫔满意温常在脸上害怕的表情。
安嫔的事她先前不知道,可在郭贵人查出有孕禁足之后,惠嫔觉得不对劲。
她一直留意着宜嫔和安嫔二人,当大家都以为是郭贵人间接害了张庶妃之后,安嫔放松了警惕性,这才让惠嫔的人发现端倪。
郭贵人当时故意恐吓四公主,她没想到公主会死,张庶妃会死。
公主即便被吓得大吼大叫,在太医的诊治下不至于会死,这其中安嫔掺和进来了,买通公主身边的一个宫女,夜里制造恐怖的声音,接连几日惊吓过度,最后公主死了。
惠嫔一直等着安嫔冒头让太皇太后不满,颁金节那日她觉得时机到了。
太皇太后偏爱博尔济吉特氏,博尔济吉特氏居长春宫东配殿,日日见着皇上宠爱安嫔,而她自进宫以来就承宠了一回,她自然酸了。
最近也没少在太皇太后面前抱怨安嫔的不是,太皇太后本就对博尔济吉特氏不同,毕竟是自己族孙辈。
安嫔作为汉人出生,其祖父是第一个投降清朝的明朝将军,娶了贝勒阿巴泰的女儿,被称为“抚西额驸”
李永芳投靠大清之后,屡立奇功,战功显赫,在大清有这举足轻重的地位。
正因为这样安嫔进宫后康熙对她恩宠不断,封七嫔之首。
皇上私下给太皇太后提过,李永芳作为汉人代表,立安嫔是为了安抚汉人,安嫔为嫔太皇太后并没有意见。
可皇上宠幸安嫔,放着宫里满蒙妃嫔视而不见,之前博尔济吉特氏都有意无意的提过,太皇太后只以为拈酸吃醋没有多管。
自从赫舍里氏去后,后宫诸事太皇太后很少操心,继后手段能力不弱,她便彻底不管妃嫔之间的恩怨。
只是颁金节那日她亲眼所见,诸多嫔妃都亲自来慈宁宫,妃嫔之间已经生出不满,加之大臣在乾清宫外冒着风雪等候之事,太皇太后对安嫔那是不满到了极致。
所以,惠嫔在慈宁宫表达对安嫔独宠不满的时候,借由机会拿出安嫔买通宫女的证据,那宫女自公主死后被安排到浣衣局做最低等的洗衣宫女。
有宫女作证,再有公主死后牵连被贬的太医此时为了官复原职,亦是作证言公主是被恐吓至死,太皇太后听闻大怒,传召安嫔。
安嫔见了那宫女面上的表情没有收住,落在太皇太后眼里已然是信了安嫔心虚。
安嫔生的很美,作为汉人出生的她,进宫后她虽然明白自己是安抚汉人才得了嫔位,可面对皇上她动了情。
皇上宠爱她,她满心欢喜,皇上只要对其她人好一些,她便茶饭不思。
她很贪心,只想皇上对她一人好。
宜嫔和她是两个性格,皇上新鲜,她妒忌,所以她盯着翊坤宫,找机会想把宜嫔拉下来。
郭贵人解禁后所做的事她看到了机会,可最后郭贵人有孕禁足,宜嫔明哲保身再使苦肉计,她的计划几乎没起到什么效果。
之后皇上不知为何频繁出入其他宫里,宠幸新的妃嫔,她妒忌,患得患失,觉得皇上贪新鲜对她已经不够喜爱。
颁金节那日她借机大放异彩,皇上眼里只有她,亲自扶她,她心里稍有安慰。
可这才几日,她从天堂掉落地狱。
这是她第一次害人性命,她其实心里也会愧疚,所以太皇太后质问她的时候,安嫔稳不住露馅儿了。
太皇太后恨不得直接赐死安嫔,谋害皇嗣,影响皇帝政务,赐死都不能消她心里的怒气。
然,康熙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他的性子是怎样的她很了解,若是直接赐死少不得安嫔还能在他心里留下什么遗憾,影响了他们祖孙的感情。
安嫔被禁足,太皇太后言道不让她见皇上,以后让她在长春宫自生自灭,无召不得出。
安嫔心如死灰,事情暴露她也没脸见皇上,与其这样关在长春宫过着囚犯一样的日子,她留下一封忏悔信,屏退了左右自缢了。
太皇太后在慈宁宫听到消息的时候冷笑一声。“这安嫔真是不知死活!”
“太皇太后,这样皇上那里……”
“哀家本担心处置了那安嫔皇帝心里会有隔阂,这安嫔竟然想哀家摆哀家一道,殊不知哀家早已在长春宫放了人,皇帝收到安嫔留下的诀别信早已被哀家的人换了下来。”
“自缢,且不说妃嫔自缢是大罪,等皇帝看了哀家换了的信,那安嫔就如落入水的尘埃掀不起什么浪花来。”
太皇太后冷笑一声,安嫔禁足后她就让人看着了,这些个后妃算计心她亲身经历过,自然知道安嫔能害了皇嗣,就不会这么甘心被幽静着。
毕竟被宠爱了十几年,安嫔在皇帝的心里和元后一般分量不清。
安嫔自缢留了一封诀别信,字里行间因为爱做了后悔之事,本想只是恐吓一下公主,没想要公主的命,不过是看翊坤宫的恩宠让她妒忌了。
事发之后满心愧疚,无颜面对,故此诀别之内的煽情话语。
十几年的感情,此时看了信必定起了怜悯之心,届时她这个禁足了安嫔害的安嫔自缢的人皇帝必然会有芥蒂,想用死来摆她一道,那就别怪她抹去她十几年守护的一切。
“没想到这安嫔竟然是这样的人,早几年看着倒柔柔弱弱安安分分的,没想到也是个狠人。”
苏麻拉姑感叹,本来安嫔有活命的机会的。
“哀家不是不让她们争,可哀家有个底线,危及到皇嗣,皇上,朝政的,哀家眼里容不得她们。”
太皇太后眼里闪过狠意,只要不触及底线,她可以真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是触及了,那就另当别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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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嫔这里会介绍一下,不然会显得突兀,安嫔下线了,很快四皇子就要出生了,激动。
清朝历史上最喜欢的一位皇帝便是雍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