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嬷嬷,快快请起;可不好这样;”赵良笙俯身将她搀扶起来;“嬷嬷是长辈,怎好如此?多谢嬷嬷说服我娘同意婚事。”
“王爷您说哪里话?”林嬷嬷脸上堆着笑;“奴婢早该如此;倒是让王爷您为婚事忧心受累。”
在王爷婚事上,她没少使绊子添堵;生怕这位爷问罪。林嬷嬷想起来,也是心惊肉跳。
“当娘的都希望儿子一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拥有数不尽的金银珠宝;……这,不是不好。”赵良笙道:“与晋王哥哥比,我自然哪哪都不行;若比普通百姓比,皇亲贵胄多少人羡慕呢。说到底,无论贫穷富有,是否身居高位,人寿都有限。若不能与情投意合之人结合,人生岂不是无趣?”
“王爷,……”林嬷嬷听得一愣一愣地;“您说道的,好像有些道理。婢子以后按照您吩咐的去做。”
“嗯,宫里的事嬷嬷多费心;”赵良笙拿锭元宝放她手里;笑道:“我娘年岁大了,您在她跟前,多开导她。叶姑娘的事到此为止,您二位别费心了。再传出有关叶姑娘的不好消息,惹怒了本王,也不甚好吧!”
裕王这番恩威并施;敲打一下,再给个甜枣。林嬷嬷是一愣愣的。回想起来,他住在宫里时,既无城府,又无主见;只怕是装的。这位爷当了几年密宗首领,最会伪装;她倒忘记了。
林嬷嬷心里一寒;“王爷放心,奴婢不会再逞口舌之争;……不会搬弄是非。”
“好!今儿这番谈话,你知、我知;……”赵良笙笑道。
“奴婢明白!”
林嬷嬷立时表了忠心。“这话就烂在奴婢的肚子里,绝不会让第三人知晓。”
林嬷嬷揣着一锭元宝喜滋滋地离开了。
……
晋王妃端坐在厅堂的太师椅上,等着派出去的人来回话。
府里的小厮回府,匆匆来报;“王爷说,近日政务军务繁多,住在行辕内便宜些;这几日就不回府了。王府中的诸事,劳王妃多当担些。”
“好,下去吧!”王妃咬一下下唇,无力地挥挥手。
晋王从小跟随兄长入军营,行军打仗成了家常便饭;习惯了吃住都在军辕。后来封王受爵位,他也是如此行事。晋王府住着他的妻子们,王府对他像是客店。
晋王对女人从来都是淡淡的。不对,那是没遇到真心疼的,他看得上眼的。
如不是筵席上遇到叶主办;这几位妃子们几乎认同,王爷大概就是寡情之人。
王爷看那女子那叫一个珍惜;……他深情凝眸;那寒潭般的眼眸,既变得温情和暖;目光上上下下拢着她,像是见到稀世珍宝般。为了她,公然怒怼了太妃娘娘!那太妃可是对他有恩情的。
晋王妃没想到这个样子,还在筵席上看了个正着。王爷何曾那样看过自己?那股醋意像春水般泛滥开,在她内心深处蔓延。她紧咬银牙,方才控制住没像董侧妃那样张狂。
“姐姐,王爷又不回王府?”董妃火爆性子;“王爷有时间去会那下作女子,没有时间回王府?他既如此待我等,好没趣!我几个这样坐以待毙吗?”
“不然呢?太妃都吃了瘪;……你还有啥计策?”晋王妃脸色不好,眼睛犀利望着她;“你还要找几人去闹?你家哥哥都奈何不了她,你还能有啥好折?”
“去到皇上那告!”董妃脱口而出。
“胡闹!”王妃骂道:“皇上日理万机,拿这些琐事去烦劳圣心?你脑子进水了吗?你告到御座前,皇上能裁断一民女,还不是王爷遭难?”
“可,咱们就这样巴巴地望着?”董妃十分不甘心;“不过是个狐媚蹄子,眼睛会勾人;……”
“董妃,你也年轻漂亮;……也学人家那媚术,去勾人试试?”萧侧妃毫不留情地打击她;“那狐媚之术对咱王爷没用。我看,王爷巴巴地对人好;……那姑娘还真不是一般姑娘。”
萧侧妃是几位侧妃里地位最低的。她没有什么荣耀的母族。晋王征战时受伤,被她救下来。晋王娶她,多半是报恩的情分。她很少说话,今日凑巧看了个热闹。
她一直冷冷地在后坐着;最看得清楚明白。这女子是顶尖的人物,心性颇高;看人不像常人那般眼光。
“萧侧妃对此女倒是蛮欣赏;不然,你去替王爷谋划谋划,早日将此女娶回府中;……”董妃讥笑道:“这样多好!你也可以有个情投意合的,王爷也能甘心待在王府。”
“哈哈,姐姐们别拿我开涮!”萧妃瞥她一眼,说道:“那样冰清玉洁的女子,她眼里怎能看得上我?那姑娘是个有主意的,不一定羡慕富贵荣华。妾以为,王爷喜欢她不假;多半喜欢她的才干多一些;……”
王妃抬眼瞅瞅她;“萧妹妹向来看人眼光独特;……妹妹这样说,可是知道些什么?”
“姐姐太高看我了,只是一种感觉。”萧妃低头道:“姐姐们,有没有注意看裕王?裕王像是认识那姑娘。”
“老七?……老七就认识她,那有什么奇怪?”
“你们不觉得,太妃娘娘今日行事有些过分吗?……像是特意针对她。”萧妃想了想,说道:“太妃一向谨慎小心,今日,看上去像是为姐姐们出气;但是,她说那些话狠绝,笑里藏刀;她一个老人家,为了别人犯得着吗?”
“妹妹这一说,还真是!”董妃想起来;“还有,老七说啥来着;……你,‘回避一下’?他为何这样讲?”
“是是是;……难不成是太妃借机发难?”晋王妃喃喃说道:“太妃为何如此?难道,是为了老七?……老七也喜欢她?”
“今日太妃吃了瘪,老七啥也没说;……自己亲娘,他为何不维护?莫不会是太妃管得太宽,他心里有苦说不得?”萧侧妃摇着头,笑道:“那姑娘也是烈性子,太妃如此刁难,她既是隐忍不发,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