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耀皇后当初给大家带来了土豆、红薯等高产作物,让百姓吃饱饭,还制造了玻璃等物品。他们不能享受了圣耀皇后带来的一切,在她去世后却否定她为女子争取来的权益。
一个女子考中解元,整个朝廷就慌得一批,急急更改科举规矩,或者否认这届乡试的成绩,这得多丢他们男子的脸?这是生怕女子真的比自己厉害,所以心虚吗?
要是朝廷官员都是这样,萧圪觉得,这不是应该改变科举考试规矩的问题,而是应该把整个朝堂的官员都换掉才对。
手下全是这种官员,他丢不起那个脸。
而事情果然如萧圪所料的那样,朝廷官员和民间对赵如熙考中解元都议论纷纷,但没人敢对此提出质疑,也没人提出更改科举考试规矩。
朝廷内外都是这样的对话——
第523章 各方反应
“你听说了吗?乡试解元是枯木先生的那个女徒弟。”
“唉,听说了。你说这些考生,一个个的,年纪比人家大,读书的年头也比别人长,还都是家里名师精心教导出来的,怎么就考不过一个女娃子呢?丢脸啊。”
“可不是。也别说什么国子监先生指点的话。考生里有多少人都是国子监的学生。他们跟着这些大儒念了好几年的书,赵知微才得大儒指点多久?这都考不过,真是没脸说了。”
“赵知微那文章我看过了,写的是真的好。”
“确实不错。”
“唉,这女娃子聪明啊。枯木先生真是捡到宝了。”
“那绥平伯才是捡到宝了。魏丘之事你听说过吧?那赵知微原先是被魏丘的女儿有意换错的,十三岁前长在乡下,这才接回两年不到,就给绥平伯府带来这么多的荣耀。这样的孙女我怎么没有?看着都让人妒忌。”
“可不是?我那孙子今年也参加了乡试,考了个第十五名,跟人家赵知微比,真是差远了。看到赵知微的文章,他很是惭愧,这会儿正发奋念书呢。”
“哈哈哈,这是好事啊。也该让这些孩子紧紧弦了。别以为家学渊源,自己也不笨,就骄傲自满,总觉得自己考试没问题。这会儿忽然被个十五岁的女娃娃打败了,可不得不服气,要发奋图强?”
“对,我也这么说。况且赵知微毕竟个异数,多少年来就这一个女子考得这般好,往后也不一定做官,对朝政并没多大影响。能激励这些小兔崽子们好好努力,倒是一件好事。”
这样的对话,在朝堂内外无处不在。
便是民间,大家议论的内容大抵也是如此。
乡试、会试跟县试不同。前三名的考生的文章,无需张贴。在张榜之后,书铺来问过考生并付上一定的费用后,便会把他们的文章印刷出来进行售卖。所有的考生都会买来当作范文来学习。
赵如熙的文章经过大儒们指点,无论言辞还是行文风格、引经据典上都极为成熟。再加上她自己的新颖立意和独到见解,在众多考生中脱颖而出成为解元并不奇怪。考生们看到她的文章,也心服口服。
这也让众考生们如打了鸡血一般更加努力。尤其是明年要参加会试的考生,更是以超越赵知微为目标,发誓一定不能在会试时被赵知微压下去。
……
康时霖、尚德长公主和崔夫人在放榜时也派了下人去看榜,得到消息的时间并不比绥平伯府迟多少。大家得知赵如熙中了解元,那叫一个高兴啊。
尤其是尚德长公主和崔夫人,简直扬眉吐气。
“阿纹,你说知微考得这样好,给咱们女子涨了大脸,更是给北宁女子书院涨了大脸,咱们奖励些什么东西给她才好?”尚德长公主高兴地在屋子里走了几圈,问崔夫人道。
因为关注放榜情况,她一早就来北宁女子书院等着了。
崔夫人眼眶发红正激动呢,听到尚德长公主的话,她愣了一愣,这才摇摇头:“这个……我也不知。”
“你说,我再给她一个庄子如何?”尚德长公主问道。
她也不是真的要跟崔夫人讨主意。她也知道崔夫人在这方面是不好发表什么意见的。她问这个,只是自己在犹豫斟酌。
崔夫人道:“好倒是好,就怕知微不好意思收下。”
尚德长公主一摆手:“不好意思也得收下。长者赐,不敢辞。”
自打上次她送庄子,她就看出来了,赵知微还是喜欢这种实实在在的东西。
后来她也派人去看过,小桃庄被赵如熙打理得非常好。前段时间小桃庄做的罐头,赵知微还派人送了一些给她,她很喜欢吃。后来还叫人偷偷买了不少。
现在京城贵妇贵女们都兴起了吃罐头的时尚。要是办宴席没有几瓶罐头摆在桌上,都显得寒酸。
赵知微不光是念书,庶务上也极厉害。
这么想着,她就打定了主意,让管家把册子拿来,她打算好好地挑选一下,看看送哪处庄子最合适。
皇宫里,谨妃正拿着银叉叉着罐头里的黄桃往嘴里送,一面懒洋洋地问道:“今天是乡试放榜的日子吧?赵知微考了第几?”
她比萧圪还要不关心科举考试的情况。可谁叫赵知微参加了乡试呢?
对于这个改变自己命运的女子,她内心深处是极为怨恨的。只是外表完全看不出来。
上次因为考试的事,平阳郡主针对赵知微,皇上恼她对下面人管束不严,一个不高兴就宠幸了新人,从那以后她就再也不是皇上专宠的妃子了。
有了新人笑,哪里还能听到旧人哭?这段时间,皇上来她寝宫的次数越来越少。有时候来了,他也不留宿,坐坐就离开了。
这让她谨妃心里越发惶恐。
她娘家完全比不上岑家,这么多年她们母子俩比所有妃子、皇子都要过得好,都是因为皇上对她的专宠。
失去了皇上的宠爱,她还能有什么?
她也知道,失宠之事其实跟赵知微没有多大关系。赵知微之事只是个引子而已,关键还是年轻妃子趁着皇上对她的不满,趁机邀宠;岑贵妃也趁机针对她,让她病了一场,没时间和精力来挽回局势。
但她内心还是对这个赵知微深深记恨。
她不会对赵知微做什么,岑贵妃和新晋的荷贵人都盯着她呢,一旦她做了,她们必然又要拿来做文章,让皇上对她更加不喜。但这不妨碍她心里对赵知微的关注和恨意。
谨妃宫里的小太监也知道这一点,他们早就叫人去关注今天的放榜了,生怕一个回答不上来就让谨妃迁怒他们。
自打皇上不专宠谨妃之后,娘娘的脾气就越来越不好,也越来越难侍候了。
这会儿见问,他们赶紧答道:“听说,赵知微考中了解元。”
“什么?”谨妃拿着叉子坐直了身体。
小太监硬着头皮又把话重复了一遍。
第524章 又一波提亲的上门
见谨妃脸上阴阳未定,宫里所有的宫女、太监都摒住了呼吸,生怕惹恼了主子。
好在谨妃知道自己不能在赵知微这个消息上发火,否则被人传到皇上耳里,皇上必然对她更加不喜。
她问道:“朝堂上下是怎么说的?”
小太监道:“议论是议论一阵。但科举规矩甚严,张了榜后便不能更改。更何况解元的文章历来作为范文被广为传诵的,大家对赵知微的文章都很服气,因此倒没有多少不好的声音。”
他知道这番话娘娘可能不喜欢听,但娘娘向来要求他们禀报事情事实求是,不允许掺杂自己的主观情绪。他也只能实话实说。
“行,我知道了。退下吧。”谨妃面无表情地道。
她知道,她再生气,再看不惯赵知微,也不能做什么。
科举考试的规矩不是开玩笑的,便是她儿子三皇子都不能碰这个事儿。
另外,就算为难了赵如熙,对她有什么好处?不过是出一口气罢了。
岑贵妃和荷贵人都盯着她呢。她这里有个风吹草动都会传到皇上耳里。而皇上明显的对赵知微有着极大的好感与欣赏。因此她不光不能做对赵知微不利的事,哪怕是说一句对赵知微不满的话,估计都讨不到好。
为难赵知微,她收获甚小,损失极大,得不偿失。
所以,这口气她只能硬生生憋回去,只把这笔账记在心里。一旦她儿子登上皇位,这些她看不顺眼的人,她一个个都不让他们好看。
接替平阳郡主打理京城女子书院的那位夫人,听到赵如熙中了解元后一直战战兢兢的,生怕谨妃下令要她对付赵如熙。
平阳郡主的前车之鉴尚在眼前,可见皇上对赵知微师徒的看重。她可不想对付赵知微,步平阳郡主的后尘。
好在等了几日,都没见宫里传来什么消息,她这才放松下来。
……
消息传开,朱氏都忙坏了。
到绥平伯府贺喜的亲朋好友来了一波又一波。许多人打着贺喜的旗号,实则是为亲事而来的。
专程上门来提亲的也不少。沐家,蒋主事家都在其中。
让朱氏惊讶的是,靖平王府也派了官媒来替家中王府四公子提亲,这位四公子还是郡王妃嫡出的,没什么坏名声传出来。
官媒担心她有对四公子有误解,也说了靖平王府的意思。
她先说四公子喜欢画,特别喜欢知微居士的画,对知微居士十分仰慕。这门亲事,就是他向母亲求来的。
而郡王妃觉得赵知微念了一两年书就能中解元,可见极为聪明;她还是一位绘画大师,名气也足够。虽说绥平伯府差一些,但知微居士本身优秀,足以弥补这点不足了。
大概觉得绥平伯府不可能拒绝这门亲事,官媒又个吃公家饭的,不怕得罪绥平伯府,反之绥平伯府还得求着她,因此她的话说得也很直白,并不怕绥平伯府有什么不满。
朱氏笑道:“王府能看中我们熙姐儿,是她的福气。只是熙姐儿的亲事我不能做主,还得跟老夫人和伯爷商议。有了结果,回头我再派人回复你。”
官媒本以为郡王府提亲,绥平伯府会受宠若惊地答应。这会儿见朱氏听了消息后十分平静,根本没有她预想中的惊喜,还说要商量商量,她就有些不高兴。
不过这种事也确实不是一说就成的。很多疼女儿的人家,除了矜持拿乔,以抬高女儿的身价外,还会再打听打听来提亲人家的底细。
毕竟许多亲事,外面看起来风光,内里多少龌龊。
而她敢那么直白地来说亲,她就自信,靖平王府这门亲事真不怕绥平伯府的人去打听。
她态度倨傲地站起来:“成吧,那你们商量。不过还得快些。否则那边要是不高兴,这门亲事没准就黄了。”
朱氏听了,并不以为意。
赵如熙这会儿不在家。
她走之前跟朱氏报备过,说北宁庄子上秋收,她在家里也闷了好几天了,想出去走走,去庄子上散散心。
送走了官媒,朱氏找不到赵如熙商量,干脆去了老夫人那里,把这件事跟老夫人说了。
她道:“要是以前啊,我一听到这样的好亲事,嘴都能咧到耳朵根去。这不是咱们梦寐以求的亲事吗?靖平王府的名声还不错,并不是那等乱七八糟的。四公子还是嫡出,也没传出坏名声。乍一看来这门亲事并不坏。”
老夫人点点头,不置可否。她知道,儿媳妇后面还有“但是”。
“但是,我现在听到这样的亲事,心里一点波澜都不起。并不是瞧不上靖平王府,而是咱们熙姐儿太能干了,要是就这么嫁出去,相夫教子,我感觉太可惜了。她比人家男孩儿都要能干,为什么非得呆在后宅,看男人的脸色过日子,替人家生儿育女呢?”
老夫人点点头:“我也有跟你一样的想法。咱家熙姐儿多能干啊,完全能顶门立户。看看咱们家,以前越来越衰败;再看看现在,便是连王府都来求亲了。孩子们一个个在熙姐儿的带动下,也有了自己的事情做,以后前程都不会差。我真想把熙姐儿留在家里。”
她看着朱氏:“你说,这京城,有哪家十六、七岁的男孩子比咱家熙姐儿强的?他们都靠着父母,每一文钱都得伸手向父母要,被父母所管教。即便有些男娃儿考上了举人,花的也是家里的钱,也得家里人逼着上进。再看看咱们熙姐儿,不光念书比他们厉害,管庄子、做买卖,哪一样不出色?这哪是那些男娃儿们能配得上的?”
“这样好的孩子,嫁到别人家去,替别人生儿育女,完了还得看婆婆脸色,受人家的气。想想我这心就疼。我实在舍不得咱们熙姐儿出嫁。”
说着,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