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看到没?这是咱们家宅子。”钱多多指着最前面一排的宅子笑道,“咱们是最先建的。后面几排的等咱们建完就跟上。结果那些犹豫的看到建的宅子好,立刻改变了主意。”
“等大部分人都住进了新宅子,最不愿意的那些也动摇了。周管家又跟大家说姑娘会让大家多多赚钱,不催还债,于是全庄子的人都建了新宅子。”
“真是太好了。”钱有剩望着宅子,感慨道,“姑娘真是个大好人啊。”
“对了。”钱多多作为庄头,最关心的就是这些人的安危。
他问道:“你们全都平安回来了吗?路上没出什么事吧?”
“都平安回来了。路上虽有波折,但没有大碍。”钱有余道。
父子俩说话的功夫,其他人都跟自己的亲人见了面,大家都在解释宅子的事。
钱多多听得大家都平安,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
此时见老婆子和儿媳妇们都出来了,赶紧招呼两个儿子道:“走,赶紧进屋。我叫你们娘多做几个菜,咱们庆贺庆贺。”
钱有余和钱有剩进了自家新宅,就见前面的院子被夯得结结实实、平平整整的。从院子看,宅子更加高大,两开的门也显得十分气派。
从门进去,中间是厅堂,两边各有两间厢房,都十分宽敞明亮、干燥舒服。
钱多多指着另两座宅子道:“那两座是你们的,一人一座。”
钱有余和钱有剩惊呼:“我们也有?”
因为原来的竹篱屋子太矮太小,他们又成亲了,所以就各自在外面建了一间竹篱屋子,算是跟父母分开了。
现在这样的大宅子,房间多,他们还以为会跟父母共用这一座宅子。实在没想到他们单独还能拥有一座。
“你们走的时候不是跟我说,姑娘许诺给你们每月十两银子的月例吗?建这宅子抛费不大,地基用的石头是你们先前在山上打的,泥砖也是自己做的。唯一花钱的就是房子要用的木头和建房时给人管的饭了。”
“我想着,姑娘仁义,她既许诺了这么多银子,必然会给你们。咱们有那么多银子,多建两座宅子再好不过。以后你们孩子多了,也能住得下。”
兄弟俩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放下行李就跑出去看自己的宅子。
好一会儿他们才回来,问道:“爹,您怎么会建这样的宅子的?”跟他们常见的宅子完全不一样。
“我当时打算一共建七间房,正房三间,东西厢各两间。你们兄弟两家跟我们一起共用一个院子。结果姑娘知道后,就跟我讲了这种宅子的做法。这种宅子相比起我原先打算建的,用料少,房间多,屋子高大,冬暖夏凉,最划算不过了。”
第379章 设了学堂
这种宅子的式样在古代十分常见,不过古代都是用木头建造的。在现代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南方很多农村都建这样的房子,只是当时国家已不许乱砍乱伐,于是大家就用泥砖替代了木头。
泥砖就是用挖鱼塘多出来的泥土加干稻草放在模子里压实晒干做成的,只需费些力气,并不需要成本。
赵如熙前世在南方农村见过,把这屋子的式样跟钱多多说了一下,征得他们的同意,便请了北宁县建宅子的人来,与他们沟通。县里建宅子的人看了这式样大喜,不光承诺教庄仆们建房不收费,还付了一定的银钱给赵如熙,算是把这种房屋的式样给买了下来。
于是这样的屋子就出现在了庄子上。
庄里原先不打算建房的人之所以改变主意,除了看别人住新房子眼热外,更多的还是因为这种宅子建起来费用极少,却高大舒适,牢固耐用,住个百来年都没问题。现在不建,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了。
“爹,您回来了?”钱不少(上一章打错了名字,修正)八岁的小儿子忽然跟个小炮弹地冲进来,直接扎进了钱不少的怀里。
钱不少跟儿子亲近了一会儿,看到他身上的书袋,讶然问道:“你这是去哪儿了?”
“我去上学。”钱宝来自豪地挺起了小胸脯,“爹,我认字可快了。”
钱多多在一旁道:“在开建宅子之前,村里就建了学堂,就在大榕树那边。姑娘说那地儿平坦,弄一块空地,好方便孩子们活动。现如今庄子里不光男娃,女娃也能去上学哩。只要愿意送,不管多大岁数都能去,不小于六岁就成。”
“谁做先生?”钱不缺问道。
“曹树那小子。”
曹树就是当初赵如熙挑人时犹豫着不想报名,后来愣是被他媳妇儿催着上前的那一位。
他父亲早丧,母家也在他成亲不久后就去世了。家里只有他小夫妻俩。
那天他之所以犹豫着不想报名,就是因为担心身怀六甲的妻子独自在家,怕出了什么事没人知晓。后来妻子为此生气,邻居婶子也表示晚上会去陪着他媳妇儿,他才报了名。结果在筛选时被赵如熙留下了。
赵如熙早就有在庄子上设学堂的打算。
庄仆因为生活困苦,看不见前路,平时又生活在几乎封闭的庄子里,少跟外人接触,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只要对他们好些,他们就会感恩戴德,比外面买回来的奴仆更忠心,也更踏实肯干。
庄仆人口众多,生生不息。只要她在庄子上开设学堂,庄子就能给她源源不断地输送后备人才。
因此她在军训时就留意着,想在庄子这批人里挑选一位合适的学堂先生。
曹树不是庄子那批人里最聪明、认字最快的一个。但他脾气好,心肠软,有耐心,且很喜欢孩子。这样的人就很适合做老师。
因此在军训结束后,征得他的同意,又给他时间妥善地安排好已生下孩子的妻子后,赵如熙就把他送到了城里私塾里继续念书,直到庄子上学堂建好,这才让他回来,做了庄子学堂的先生。
因为她四处缺少人手,现在学堂里就暂时安排了曹树一个先生。等以后她后续人才培养出来,再增加一位。
一听是曹树做了先生,钱不缺就笑了起来:“那小子倒挺合适。”
赵如熙为了避免麻烦,差人做事前,都会让他们签一个保密协议,在协议里设一个比较高的违约金,以此来约束他们,不让他们四处乱说话。
作坊里的工匠如此,这批去采买翡翠原石的人亦是如此。
钱多多也知道两个儿子在那么个契书上按了手印,因此他对儿子出去这两个月的经历只粗略问了问就罢了。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过晚饭,钱不缺和钱不少两兄弟便各自带着妻儿回了自己的宅子。
赵如熙这里,马胜则把路上的情形细细跟赵如熙说了。
末了他道:“我们人多,全都是精壮汉子,沿路都没人敢惹我们,所以几乎没遇上什么麻烦。去的时候除了途中有人生病,还走错了一次路,错过村落露宿过两次荒野,回来时船上遇着一次风浪,几乎都没遇到什么困难和危险。”
赵如熙道:“这次出行能这么顺利,也多亏马叔调度得当。马叔你真是辛苦了。”
她朝青枫抬了抬手,青枫把一个荷包递给了马胜。
现代人尊重生命,她做不到像古代的那些主子一样,不把奴仆的命当命。所以马胜他们这一行人出去这段时间,她的心就一直提着。
现在看到派出去的人全都全须全尾地回来了,还运回来了这么多原石,她对他们这一趟满意的不行。
“这五十两银子是单独赏你的。这段时间你好好歇息,调养调养身体。罗妈妈和午时他们在外面等着你呢,你赶紧跟他们一起回去吧。”
“他们是姑娘的护院,怎能擅离职守?小人不急,等姑娘回府的时候再一起回吧。”马胜道。
“也好。”
赵如熙起身,去了隔壁培训院。
罗氏是赵如熙的贴身护院,自然跟着去了。马午时则留在了绿蕉院里跟父亲聊天。
他们一家都是知道保险柜的存在的,这里又是自家院子,说话倒也不用避讳。
不过马午时还是压低了声音,小声地兴奋道:“爹,您不知道,咱们那个保险柜卖得可火了。都卖了快一个月了,还每日有人在店门口排队买呢。那些外地的商人,都是十个十个地往外运。”
“是不是皇上也入了股?”马胜也低声问道。
马午时诧异地望着他爹:“爹,您怎么知道?”
“保险柜的名声太响,我在外地都听说了。大家都说这是皇上的买卖,又说放在大理寺门前让所有人都来开锁,愣是一个都打不开。京中王孙贵族都争相购买。”
“那是。”马午时脸上那得意的表情,就仿佛这保险柜是他做出来的一般,“您是没瞧见那情景,多少人都去瞧热闹呢,保险柜的名声一下子打出去了。姑娘实在太聪明了。”
第380章 得了个西洋玩意儿
此时,皇宫里,萧令衍正站在殿前,低着头听傅云朗说话。
“……小子因婚事不谐,去了趟南边散心,没想到碰上了有人贩回来的计时的西洋物件。小子特地带一座来卖予皇上。”
萧圪听到“计时的西洋物件”,本来还挺感兴趣也挺高兴,也觉得傅家二小子有眼力介儿,知道掂记着他这个皇上。
可听到“卖”字,他脸上的表情一下子没收住,直接沉了下来。
萧令衍见状忙上前一步,道:“父皇,傅云朗本想献一座给父皇的,可想到这玩意儿它叫‘钟’,就不好献了。一座钟他打算只收父皇一两银子,算是给父皇您一个大大的优惠价。”
钟?送一座给他的话,那岂不是送钟?确实不吉利。
而且才收一两银子,那就是意思意思,明摆着还是送……啊呸,大大优惠给他的。
“也别一两了,这跟白送没区别。还是二十两吧。你爹我穷,但二十两银子还是拿得出来的。”萧圪不忘在儿子面前哭穷。
“多谢皇上。”傅云朗机灵地磕头谢恩。
萧圪一摆手:“平身。”
待傅云朗起身,他感兴趣地问道:“那个‘钟’在哪儿?”
“就在外面。”萧令衍道,“御卫们刚刚在检查。”
萧圪转向太监:“让他们拿进来。”
太监出去,不一会儿便进来了,四个御卫抬着一座一人半高的钟,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嗬,这么大?”萧圪吃了一惊。
这钟不光有一人半高,还足有一人宽,看御卫的样子,似乎还挺沉。
想起当初赵如熙振振有词的理由,萧令衍的嘴角就忍不住抽了抽。
把钟做这么大,固然是因为现在的工艺不行,零件做不了太精细,所以只能往大了做。偏赵如熙还自有一套自己的理论。
她道:“宅子越大越值钱,猪羊也同样是越大越值钱。咱们这东西不做大一点,怎么好叫高价?外表不做高大一点,怎么显出以后怀表的轻巧精细?第一代钟务必要造大一点,才能显示出它的价值。”
要不是担心进不去门,没准这钟还能更高大呢。
等御卫把钟放下,萧圪围着钟转了一圈,嘴里啧啧道:“果然是西洋东西,样子跟咱们的就是不一样。”
“可不是,儿臣最开始看到的时候,也觉得很奇特。”
这钟的外形就是照着他们前世见过的西洋钟的样子建造的。为了逼真,还用英文刻了个“威廉”的品牌名称在上面,细节上做到了极致的欧化。
不说没见过多少西洋景的萧圪,便是真正的洋人来了,也丝毫看不出这东西它不是西洋过来的。
傅云朗虽没怎么见过萧圪,开始的时候有些战战兢兢。但作为一本书的男猪脚,他关键时刻还是挺拿得出手的。
这会儿他早已恢复了平时的镇静。
听了萧圪的话,他上前凑趣道:“皇上,您看,这一直不停地走的针,就是代表了昼夜。短针它……”
他把几根时针的作用和代表意义天花乱坠地吹嘘了一通。
当然,所谓的代表意义也是赵如熙信口胡诌的。几经周折传到了傅云朗这里。
萧圪看了看这几根针,又回头跟屋里的铜滴漏做了对比,最后迟疑道:“现在是五点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