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纪人对我的反应非常痛心疾首,摇头叹气一番,才想起问我跟霍时安的关系。
我说,“我们是老同学。”
霍时安跟我异口同声,“老朋友。”
我平静的改口,“啊对,我跟他是老朋友。”
霍时安也改,还跟我同时发音,“老同学。”
“……”
“……”
可怜的经纪人,彻底被我俩弄懵了。
霍时安浑身低气压的走近,他把我挡在背后,跟经纪人说,“我晚点回酒店。”
说完就走。
见我没跟上,霍时安就原路返回,拽我胳膊。
我扭头去看他的经纪人,想礼貌的跟对方告别。
对方正在用满脸见鬼的惊悚表情看着我。
“……”
.
我一上霍时安的车就闭目养神。
霍时安也不说话,他是个极其慢热的人,在外面就显得很高冷。
那都是装的。
其实他的内心就是个小孩子,幼稚鬼。
老喜欢惹我,逼我对他动手。
我坐的后座,隐约感觉有道视线从前面扫来,在我脸上移走。
过会儿又有,我始终都没把眼睛睁开。
霍时安可能想找找看我变了多少,一样一样的数。
最后他会发现,我跟他都长大了。
不知过了多久,车停下来,前面传来开门声,伴随着霍时安的声音,“下车。”
我发现霍时安把我带到了老街。
“这里僻静。”
霍时安像是跟我解释自己的行为,完了还补充一句,“我是艺人,不方便出现在公众场合。”
我瞥他,直到把他瞥的要炸毛才开口,“我没多想。”
霍时安的脸色冷了下去,他戴上口罩,一个音都没回我。
老街的地名跟以前一样,混进来许多流行元素,味道全变。
它跟我记忆里的那条街怎么都对不上号。
我有些伤感。
过去的都过去了。
快十点了,街上转悠的依旧很多,嘈杂声从街头飘到街尾。
我问霍时安,“僻静?”
霍时安装聋子,不理我。
走了会,霍时安停住脚步,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神情恍惚。
不全是对不上号。
这家小店就还在原来的地方。
我跟霍时安进了店里,往同一个方向走,自然的坐在我俩以前常坐的那张木桌上。
谁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老板娘把油乎乎的菜单给我,一脸惊喜的说,“小同学,是你啊!”
我当她是故意装熟络,没想到她问我,“好几年没见你了,你还跟以前一样啊,都没怎么变,你的好朋友呢?”
好朋友?我看看对面的霍时安,他也在看我。
戴着鸭舌帽跟口罩。
我眼神询问,“你这样没法吃吧?”
霍时安抱着胳膊,不吭声,像尊大佛。
我问他,“要吃什么?阳春面?”
他撩起眼皮看我,不说要,也不说不要。
我有种错觉,坐在我对面的是穿着蓝色校服,蓄着细碎短发的少年。
霍时安像是看出了我眼里的东西,屈指在桌上敲了一下,像是在说,看够了没?
我定定神,跟老板娘说,“两碗阳春面。”
老板娘没立刻走,她从桌子底下抽出板凳,坐下来跟我唠嗑,时不时往霍时安身上瞟。
气场强大,穿着讲究,偏偏看不到脸,太让人好奇了,我看老板娘那样,很想捋下霍时安的口罩。
我陪老板娘唠了会,舔舔唇,有气无力的说,“阿姨,先煮面吧,我晚饭还没吃。”
“看我这记性,一会哈,一会就好。”
老板娘连忙拿着菜单走了。
霍时安看我两眼就拉下帽沿,眉眼全部笼在阴影里面,整个人冷冰冰的。
我拿出手机上微博,一眼就看到了霍时安,他果然在热搜第一上面挂着。
顶级流量配的是顶级团队,我咂嘴,霍时安的工作室效率高到可怕。
这才多大会啊,他们就想出顺水推舟的策略,给他搞了个不忘初心的人设。
我没点进热搜,刷起了其他新闻。
面很快上桌,香味诱人。
我抓着一次性筷子,在桌上咚咚敲点两下。
这是我从小到大的习惯,被我带到了国外,又跟着我回到了国内。
霍时安深黑的目光盯着我看了几秒,嘲讽我,“越活越回去,还当自己十八?”
我看到他把面碗里的小葱花往外面挑,嫌弃的动作跟过去一模一样,顿时还击回去,“谁还不是一样啊。”
这话说完,我跟他都愣住了。
第4章
霍时安没吃到那碗阳春面,因为他被店里的客人认了出来。
一切都跟演电影似的,尖叫,混乱,拥挤,人仰马翻。
我想老板娘应该不想再看到我了。
我差点拼了条老命才回到车上,大口大口喘气,“太吓人了吧。”
霍时安一副想捂住我嘴巴的烦躁模样,“能不喘了吗?”
“我今晚接连受到惊吓。”我的思路没因为他改变,下意识跟他吐槽,“刚才我脚被踩了好多下,妈的,疼死我了。”
霍时安忽地就沉默了下来。
我没注意到在我说完那句话之后,霍时安就往我脚上看。
现在我的心情有些难以形容。
当时霍时安只露出一双眼睛,还被帽檐的阴影挡着,半明半暗的,我以为只有我能把那样的他认出来,没想到别人也能。
或许是他的粉丝们有特殊的认偶像技巧。
今晚之前,我对娱乐圈没什么概念,就觉得是个圈。
不是甜甜圈,是闪光灯圈。
托霍时安的福,我有幸见识到明星的影响力,给我的感官带了极大的冲击。
我看着老街在我的视野里越来越模糊,不假思索的说,“你去哪儿,哪儿就交通瘫痪,会不会败坏路人缘?”
霍时安听到我的话,侧头看我,挺意味不明的样子。
我下意识伸手捻了捻鼻尖。
这是我不自在时会做出的小动作。
霍时安转着方向盘,目光留意着前方的路况,余光瞥我,似是很随意的问,“工作找好了?”
我有点愣怔。
霍时安通过后视镜扫我一眼,“不是说是老同学,老朋友吗?不能问两句?”
我说我要去a大教书。
车子突然一个急刹车,在路边停了下来。
我的身体惯性的前倾,耳膜被刺耳声响刮的有点疼,口气很不好的问霍时安,“你干什么?”
霍时安不回答,他解开安全带转过身看我,他不说话,就那么看着,把我看的毛骨悚然才开口,“全国多的是大学,为什么偏偏是a大?”
我拨了下额前碎发,“不管从哪方面来说,a大都完全符合我的理想。”
霍时安面无表情的盯着我问,嗓音嘶哑,“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