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约莫二十出头,身着灰色布衣,线条完美的脸上乌黑乌黑的,看得出似乎用什么遮住了脸上原本的色泽。
一双看着众人的眼睛细长有神,那瞳仁黑如曜石散发着凛然锐利之气,可是当视线随着那亲兵倒下而清晰的映入一道清贵优雅的黑影时,被那突兀出现的绝滟容颜惊艳的怔愣了一瞬。
但并不像普通人那般看到就丢了心魂,微楞了一瞬之后,男子那双如黑曜石般的眼恢复了原本的凛然锐利之气。
视线从季君月身上移开,扫了一眼牢房中靠墙躺靠的三个少年,什么也没说,拔出匕首将那个被斩了手腕的亲兵一刀割喉后,转身走到牢房外的走道上将四周燃烧的油灯挨个吹灭,然后又将每个牢房的铁链子斩断,这才再次返身折回到季君月几人所在的牢房外。
在这过程中,季君月在男子离开牢房的时候,捡起地上的刀走到了那个被男子杀了的亲兵面前,手起刀落,动作极致优雅又极致血腥的斩断了那亲兵的双手。
看得牢房里的三个少年瞳孔微缩,震惊莫名不已……
还不等三人反应,那离开的男子就再次出现在牢房外的通道里,洪亮利落的声音自他的口中发出。
“我是窦家军窦湛,负责监察此次西南地区征军事宜,是来救各位新兵的,门外的软筋散已经被我毁了,你们抓紧时间恢复。”
各个牢房里参军的新兵一听,全都愣了愣,第一反应就是窦湛是谁?
第二反应就是惊愕的瞪大眼睛,满面惊喜,有些差点没喜极而泣。
“是窦家军的大将军窦湛!”
“窦大将军竟然来救我们了!太好了……我们不要死了!……”
“太好了!窦大将军……您一定要救我们出去……我们不想死在那些变态手上……”
……
一声声哽咽而激动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彻这方空间,窦湛听着众人声音着所隐带的恐惧,斜飞的眉蹙了蹙,随即想到这些始终都是新招的新兵,这才没有多说什么。
走进季君月所在的牢房,发现牢房里的血腥味比刚才更浓郁了几分,视线疑惑的四处扫去,在触及那个被斩了双手的亲兵尸体时,微微一愣,转眸看向了季君月。
“你动的手?”
季君月平静的点头:“嗯。”
“为什么?”窦湛冷静的询问。
“因为他刚才碰了我,我讨厌被陌生人触碰。”
这个理由霸道至极,又让人极度无语。
窦湛眼角有了一阵明显的抽搐后,就没再说什么,只当这是这少年的怪癖,走到那三个少年身边,就将身上仅有的三颗解药一一给了他们。
然后再次回到季君月身前,勾唇一笑颇为赞赏:“你小子有点本事,竟然没有中软筋散的毒,不错!”
季君月看着眼前大气凛然的男人,回以一笑:“大将军这套潜伏玩的也不错。”
那轻勾的唇虽然浅,但那抹突然绽放的邪肆笑意还是晃花了窦湛的脸,看得窦湛一阵闪神后,狐疑的将眼前耀眼绝滟的少年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那份清贵优雅,那份邪肆乖张,那份隐带的霸气,终是让窦湛打消了心中的怀疑,有些不确定的问。
“你小子叫什么名字?也是报名参军被抓的?”
季君月缓缓道:“属下季月,是此次西北新招的新兵。”
窦湛看着季君月那副稳若泰山安然若素的模样,顿时觉得此次的西北新兵营要热闹了,有这么一个比女人还美的少年参军,怕是会是非不断……
“怎么会想着参军?看你的样子身份应该不简单吧。”
最后一句话窦湛几乎是用肯定的语气说出来的,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划过一抹慎重,眼底的凛然锐利也更加浓重了三分,身上透出一股子迫人之气,那其实肃杀凌厉,透着经过战场洗礼过的铁血味道。
然而这样的气势能够让不远处的三个少年都感受到压力,但对季君月却丝毫作用都没有。
只见季君月好似根本没有感受到窦湛可以释放出的压迫之气,笑容不变,甚至颇为叹息的摊手耸了耸肩。
“确实,我家还算富裕,不过那是之前了,吉州刺史季家的事大将军应该听说过吧。”
窦湛心中闪过一抹意外,凝眉看着浅笑乖邪的少年:“你是季家的人?”
“季良信是我父亲。”季君月不急不缓的说,就在窦湛回想季家是否有这么一个少爷时,就听她无所谓的道出一句:“我是私生子。”
窦湛若有所思的看着季君月,没有再多问,季良信是吉州的刺史,也算是吉州的首富。
但一年前西羯族贵霜国人入秦国商议和谈一事,西羯族人本就是蛮夷,狼子野心,野性凶狠,贵霜国的太子更是残暴不仁,在经过吉州刺史的时候,色心大起看上了刺史的嫡女,因为劝说无果惹怒了这个太子,将季府上下屠了个干净。
因为这件事情,贵霜国太子石迦高胡被扣秦国,后来因为三方政党考虑各种政治利益,在贵霜国献上无数牛羊马匹后,选择放了石迦高胡归去。
这件事情于他来说一直是心中难灭的耻辱,身为秦国大将,保疆卫国是他的期望,然而蛮夷大摇大摆的踏入秦国地界,还屠杀秦国官员满门,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群胡人逍遥法外,毫无损伤的离开。
想到这,窦湛的脸色沉了沉,秦国,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三党执政的局面……
不管季君月说的是不是真的,窦湛看向她的眼神都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柔和与愧疚,伸手欲要拍季君月的肩膀,随即想到她的洁癖,又将手收了回去。
只是好笑的看着季君月:“你小子看来有两下子,若是为了报仇,可就要努力了。”
季君月随意又认真的点头:“嗯,我一定会拿下西北兵权的。”
这一句骄傲自大的话语,让窦湛愣了愣,也让旁边一直未出声的三个少年错愕的瞪大了眼睛,随即每个人脸上都浮现出了一抹怪异。
这个时候谁也没有将季君月的大话听进去,甚至觉得好笑,就连窦湛,虽然没有嘲笑季君月的意思,但对她的话并没有抱有任何想法,只当这是每一个兵都有的远大理想。
殊不知,不久的将来,在场的几人亲眼见证了这个当初骄傲夸大的少年身披铠甲戎装,一冲飞天,成为那最耀眼,最让人崇拜的存在……
在两人说话间,吃过解药的三名少年也渐渐恢复了力气,站起身纷纷走到窦湛身边感谢道:“谢谢大将军相救。”
“也谢谢你。”其中那名穿墨蓝布衣的少年转头看向了季君月,感谢的一笑,一排整齐锃亮的牙齿与他黝黑的肌肤对比起来显得极为夺目。
黑衣少年站在旁边看着季君月没说话,不过那双尖利寡薄的眼却划过一抹耐人寻味的复杂。
另外那名黄衣少年虽然随着两人一起走了过来,可是跟窦湛道谢的时候他并没有开口,只是微扬下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两人听到墨蓝布衣少年跟季君月道谢,眼神怪异的看了他一眼,虽然说这个人并没有中药,而且还出手伤了一个亲兵,可是这人并没有救他们。
季君月也趣味的挑了挑眉,看向跟自己说话的少年。
他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长相普通却端正,肌肤黝黑,看得出来是极为普通的人家的孩子,不过那双眼睛却极亮,仿似碎满了星光,目光也极为晴朗甚至透着几分明睿,让人一眼就觉得这是一个冷静又聪明的孩子。
“救人的可不是我。”季君月似笑非笑的道了一句。
少年友好的一笑,认真的说:“我知道,但是我相信就算没有大将军出现,你也会救我们的。”
季君月笑而不语,并没有再接少年的话,算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少年见此,笑的越发明朗友好了,自我介绍道:“我叫夜砚,今年十七岁,也是此次从军的新兵。”
听了夜砚的话,一直未开口的黄衣少年睁着那双骄傲精怪的眼眸说:“你们叫我星初就好,我十六。”
季君月的视线扫过星初,发现这小孩长的确实白白嫩嫩的,面若樱花白里透红,五官精致灿若繁星,很容易吸引人的眼球。
一双如珍珠玛瑙般乌黑的眼带着与生俱来的骄傲,透着点调皮精怪的灵动,整个人犹如一抹高贵脱俗又靓丽的水仙花,生机勃勃,朝气阳光,浑身散发着一股子贵气和亮丽至美的气息。
让人一眼就能看明白,这样的孩子不可能是普通人家能生养出来的。
刚才就是他第一个开口怒骂那两个亲兵的。
果然,当星初发现季君月的视线看向他的时候,那双本就盯着季君月看得眼睛越发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的身体,满是疑惑不解的问。
“刚才那道紫光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会变魔术?”
季君月随意的说:“一种秘密武器而已。”在星初还想问什么的时候,又道:“秘密,不能告诉你。”
这一句话彻底让星初即将脱口的询问卡在了脖子眼,瞪着乌黑的眼睛不满的看着季君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对着这个人的时候他怎么都做不出平时耍赖或者自持身份的事情。
总觉得在这人面前耍赖无用,自持身份?看着这人身上透出的让人低人一等的清贵优雅之气,他就觉着用身份欺压那完全是一种自取其辱……
于是,星初憋得脸色通红,然后颇为气愤懊恼的冷哼一声,撇开了脸,看都不愿再看季君月一眼。
旁边的黑衣少年原本是不打算说什么的,不过看到夜砚看向了自己,他想了想,看了一眼未说话的窦湛,还是开口介绍了自己。
“阮墨,十八。”
冷淡的语气极为简洁,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个不好相处的人。
确实,夜砚和星初与他被关在这牢房里两天了,这两天他几乎没有与两人说过一句话,哪怕是夜砚主动开口与他交谈,他都一副孤僻不近人情的样子,半句话都不说。
星初见阮墨开口,顿时嘲讽一笑:“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相处了两天半句话都不说,也不理人,现在多了一个有身份的人你就知道开口了?势利!”
星初说话可谓毫不遮掩又嚣张难听,不过看得出来他虽然骄傲像个被家里人宠坏的孩子,但是却不是没脑子的笨蛋,反而反应快速又灵敏聪明,一眼就看出了阮墨行为上的意图。
阮墨的心思被人揭穿,脸色顿时沉了三分,冷冷的看了星初一眼就转身走出了牢房。
夜砚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看向窦湛道:“大将军,那些人很快就会回来了,大将军是否有什么安排?”
窦湛听出夜砚问的是他在外有没有做什么安排,于是把自己的部署说了出来。
“我们能带几个就先带几个离开,我的人马在镇外扎营,亲兵都藏匿在镇上,只要出去就可以让他们来救人了。”
若不是抚远县上报的新兵人数太少,让他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也不会乔装成新兵潜伏进来查探情况。
为了防止一下惯用的手段,他随身对了一些解迷药和软骨散的解药,在吃饭的时候发现外面藏着人,他就知道饭菜里有问题,于是提前服下了解药,这才确定负责抚远县征兵的那个军侯有问题。
进来之前他已经让亲兵注意着衙门,若是晚上他没有传递出消息就说明这地方有问题,亲兵就会联系镇外驻扎的三千兵马包围衙门。
现在这个时辰只怕镇外躲藏的兵马已经整装出发,朝着这里包围而来。
季君月听了窦湛的话也没多说,直接走出去去了旁边的牢房随后抓起两人的肩膀,就那么犹如拎着两只小鸡一般,轻轻松松的拎着两人从窦湛几人身边擦身而过。
“走吧。”
窦湛见此,惊讶于少年看起来细皮嫩肉却力气极大的举动,随即好笑的摇摇头:“你小子都要从军了还如此洁癖,到时候到了军营看你怎么办。”
窦湛饶有兴致的说完,就随手架起两个人,然后跟众人交代道:“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们的兵马就快将这里包围了,一会儿会有人来救你们。”
“将军不要丢下我们……”
“是啊将军,带我一起走吧……”
……
顿时,不少人都慌了,在这里的都是刚报名从军的新兵,根本没有经历过战场的历练和生死的考验,这些天听着那几个变态为所欲为的凶残举动,没有谁还能保持冷静,没有谁还愿意充满勇气的等待,所有人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
窦湛听着众人恐惧的呼唤和祈求,眉头顿时扭在了一起,眼神凛然而锐利的射向所有企图爬起身靠近他的人,严肃道。
“军营没有怕死的兵,怕死就不配当兵,不配保家卫国,你们都是成年人,是男子汉,是秦国未来的希望,都给我拿出勇气来,又不是真的丢下你们,只是让你们等待救援,别一个个哭天喊地的就跟要上断头台似的!”
经过窦湛这么严厉的一吼,众人都安静了下来,似乎都震慑于窦湛爆发出的气势,一时间都愣愣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窦湛也没再多说,他们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了,架着两个新兵就追着季君月而去。
可是当走出通道的时候,窦湛就看到了季君月将手里提着的人丢在地上,她自己则饶有兴趣的观赏起四周摆放的刑具和物件。
“怎么还在这?”窦湛来到季君月身边问。
夜砚、星初和阮墨也搀扶着人走了出来,来到季君月身边疑惑的看着她。
季君月看完四周的摆设后,转身看向不远处桌子尾端放着的大木桶道:“人已经下了密道,外面动手不方便。”
几人一愣,反应了一瞬才明白了季君月的意思。
窦湛凝神静气的仔细听,却什么动静也没听到,目光打量的看着季君月,并没有出声质疑她的话,因为说不出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这个少年很有意思,而且这个时候她也没必要说谎。
“你的听觉很灵敏?”
“算是吧。”季君月回了一句。
以她现在的实力,听觉自然是异于常人的。
夜砚、星初、阮墨三人也竖起耳朵仔细的听了听,却什么也没听到,夜砚并没有第一时间质疑,而是出声问:“他们到哪了?”
星初则不相信又好奇的说:“怎么我什么都没听到,你不会是听错了吧?”
阮墨没说话,不过那双尖利寡薄的眼同样带着一抹狐疑。
季君月打量完那个木桶后,并没有好奇的走过去打开,而是回答了夜砚的问题。
“刚入密道,得等一会儿,总共七个人。”
得,现在连人数都知道了……
三人心中一阵新奇,窦湛唇角勾起一抹兴趣的笑容,什么也没再说,与季君月一样打量起四周的摆设,等待着她口里所说的七个人。
若真被这小子说对了,那这次招兵可算是挖到人才了!
夜砚、星初和阮墨见此,就算好奇也没再多问,是不是一会儿就知道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找武器。
于是三人转头看向左面墙壁上放置的匕首,走过去一人拿了一把,夜砚还举手之劳的给季君月也拿了一把,至于窦湛,他腰间就有一把匕首。
季君月接过夜砚递来的匕首后,就见他竟然用那些刑具开始制作成一个简易的机关,最后在阮墨和窦湛的帮助下,一个简便又充满危险性的机关就做好了。
那些密布铁钉的木板高高悬起,两端都有铁链相连,另一端掌握在夜砚和阮墨的手上,只要他们放手,另一端拴着的绳子就会往前拉扯,导致那些木板向铁门出荡去。
只要反应不快的,下一秒就会被钉在木板上,要知道上面的铁钉可都是一指长的大铁钉,三十米远的惯性力道足以让人重伤死亡。
窦湛看着完成的陷阱,拍了拍夜砚的肩膀:“这陷阱设计的不错,以前经常做这个?”
夜砚荣宠不惊又平易近人的笑了笑,解释道:“我家住在山脚,以前经常跟着爷爷去山上打猎,就是做一些简便的机关猎捕动物的,所以对这方面有些研究。”
季君月注意观察了一下夜砚的表情,发现他不仅好相处,心思灵活,言语清晰利落,还带着几分这个年纪少有的稳重。
窦湛也发现了,虽然说这小子没什么武艺,不过重在心性不错,是个可塑之才,或许最后可以往文职发展……
阮墨见窦湛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夜砚的身上,抿了抿唇,敛下眼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沉默的站在一旁。
星初则百无聊赖的看向对面架子上的一排排酒坛子,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白,眼底却满是厌恶的说。
“这些人简直是变态,每天晚上杀人不说,竟然还有心思喝酒!”
旁边在地上坐着恢复身体的几个新兵听言,脸色有些发白的道:“这里不见天日,我们也是根据那每隔一段时间传出的惨叫推算时间过活的,大概也有七八天了,那群人每晚都会从牢房里抓几个新兵出去折磨。”
“虽然我们在牢房里什么都看不到,不过那一阵阵的凄厉惨叫却告诉我们那些新兵都在受着非人的折磨,而且那些新兵被带出去后都没有一个能够回来的,只怕都被杀了……”
几人听言,视线全都下意识的放在了那张暗红的木桌以及染血的大木桶上,总觉得那木桶里装的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就在几人沉默间,门外依稀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众人顿时身躯紧绷,第一个反应就是竟然被那个绝滟美丽的少年猜对了!
窦湛冲着地上坐着恢复身体的新兵无声的挥挥手,示意他们靠边,以防一会儿被伤到,夜砚和阮墨则谨慎的盯着那两道铁门,等待着时机。
星初则和季君月站在一起,看起来虽然挺大胆的,可是那握着匕首的手却紧的泛白,足可见他的紧张。
所有人当中唯独季君月最平静最悠闲,把玩着手上的匕首,唇角勾着一抹邪肆的笑意,那乖张狂妄的模样让正好转眸看她的窦湛看得一愣。
是年少轻狂不知道害怕?还是他根本就有不害怕的资本?
窦湛心中闪过一抹疑惑,不自觉的就对这个气质不凡又透着几分高深莫测的少年上了心。
碰!……
铁门被一道粗鲁的力道推开了,几道身着兵服的身影走了进来。
一二三四五六七……
不多不少,刚好七个!
退到一旁的几个新兵猛然看向季君月,眼底带起一抹惊讶与叹服,竟然被他猜对了!
走进门的萧岭等人看着屋子里好端端站着的几个小子,顿时瞪眼:“妈的!竟然让你们这群小崽子跑出来了!”
“翅膀挺硬的,被下了药还能跑出来,不愧是我们选中的玩具~”其中一个张狂的笑道。
夜砚和阮墨掌握时机,快速的放开手中的链子。
‘哗啦’一声铁链迅速滑动的声响以及某种物体迎风飞来的气流声响彻这方空间,也引起了狂笑中的几人的注意。
七人疑惑的抬头看去,在触及那飞快砸来的铁钉木板,顿时脸色一变,快速的闪身躲避。
“啊……”
站在中间的两人没能躲过,顿时被那两块铁钉木板钉打到,一个好巧不巧的钉在了面门上,当场死亡,一个被钉在了肚皮上,瞬间鲜血肆意惨叫声声。
旁边躲开的几人立即抽刀凌空砍了随后飞来的那两块铁钉木板,愤怒的看向季君月等人。
“你们这群该死的兔崽子,拿命来!”
“看老子不拔了你们这群兔崽子的皮!”
几人大吼着就挥舞着长刀朝着离之最近的星初、季君月和窦湛杀了过来。
星初虽然会些武功,却是个半吊子,而且根本没有被人拿刀子砍过,一见那粗鄙的大汉拿着明晃晃的刀子砍向自己,顿时就惊楞在了原地。
季君月眼见那刀子就要砍在星初的身上,这小子还在瞪着眼睛惊楞愣的出神,随手抓住他的衣领一扯,星初的身躯顿时侧移,险险避开了那落下的长刀。
于此同时,手中的匕首随意的飞出,顿时就割断了朝着她砍来的大汉的脖颈,速度之快,让那大汉连看都没有看清楚,更别说出手反抗。
鲜血飞溅而出,那名大汉就那么举着刀,瞪着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季君月,随即那颗脑袋‘噗通’一声掉落了地面,咕噜咕噜的滚到了角落里躲藏的一名新兵脚边。
那新兵看到那颗瞪着大眼珠子鲜血淋漓的脑袋,顿时吓的脸色惨白,下意识的就发出了一声恐惧的尖叫。
让看到这一幕的几个亲兵纷纷胆寒的吞了吞口水,看向那美丽绝滟的少年时,眼底多了一抹畏惧。
这人好快的身手!好凶残的手段!……
锋利森寒的刀面落下那一刻寒光闪烁,闪到了星初的眼睛,这才将他愣神的思绪拉了回来。
一回神,星初顿时白着脸色大怒道:“大胆!你竟然敢砍本……公子!”
星初大怒的下意识举起手上的匕首就朝那大汉砍了过去,却被大汉嘲弄的大笑着挥刀挥掉了手里的匕首。
“毛都还没长齐呢,就想学你爷爷们玩刀?让爷爷来好好教教你刀是怎么用的!”
星初见自己的匕首被挥掉了,那因为怒火而爆发的勇气也瞬间泄了,本着危险来临寻求保护的自然反应,快速朝着身边的季君月身后躲去。
“救我!”
季君月握着再次飞回手里的匕首反手一刀削了那只握着长刀砍下来的大手,欣长比例完美的腿踢出,一脚就将杀向星初的那个大汉踢了出去。
这看似随意的一脚,竟然直接将一个一米八的壮汉凌空踢飞,狠狠的撞在了远处的墙面上。
那墙面没事,可是只要关注着这一幕的人都能清晰的听到一道骨骼碎裂的脆响,看着那从墙上弹飞落地,再没有动弹一下的壮汉,众人明白了,那声音是从他身体里发出来的。
嘶……
那十个未参加打斗的新兵看着这一幕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对季君月的记忆不再是美丽的,绝滟的,清贵优雅的,而是凶残和彪悍,更是不能招惹的存在!
星初是坐在季君月身后的,所以当季君月挥刀斩断那大汉的手腕时,瞬间喷溅的鲜血就那么毫无阻碍又突兀的喷了他一头一脸,那温热腥浓又令人作呕的液体顿时让他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原地。
下一刻完全不管场合有多凶险,有多不对劲,捂着肚子就弯腰狂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