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王爷!多谢姑娘!”陈延之代为谢道。随后不管不顾,抱起顾明凤就飞快地走出了院子。
萧晏低头,看见林青薇的双脚被冻得通红时,皱了皱眉头。他也一句话不说地把林青薇拦腰抱起,随意抬起后脚跟勾上了门,就把她抱去放在了床上。
林青薇一心担心萧晏的伤,萧晏又仿佛知道她要做什么,将房里的药箱也搬到她床上,自个伸出手去,无言地等着林青薇给他上药。
林青薇一边剪开浸血的绷带,给他清洗伤口而后上药,一边道:“你怎么这样笨,你以为你的手是铜墙铁壁打造的吗可以刀枪不入?你就是不来挡又怎样,难道她还会真的杀了我?她那不过是为了激你罢了。”
萧晏不说话,只是半低着眼帘,静静地把她看着。一面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话,一面看她动作轻柔,眼里华光暗转。
林青薇嘁了一声,又道:“现在想来,才觉得先前真的是对顾明凤太好了。实际上你没有做错什么,你也不欠她什么,你只是按照大夏的律例在办事,有什么错呢?我为什么要去同情她?同情一个想要杀你的人?任何想要伤害你的人,都不值得同情。”
她抬眼看向萧晏,与他视线相对。他视线总有一种无上的诱惑力,叫林青薇无从招架。林青薇伸手抚摸上他的脸,轻声道:“怎的了?傻了?”
萧晏看着她道:“如若我当真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呢?”
林青薇想了想,莞尔笑道:“那我便当个十恶不赦的女人好了。”
萧晏抬手扶住她的后脑,继而俯头便压了下来,凉薄的唇碾压在她香软的唇上,仿佛恨不能西光她浑身的力气,霸占她所有的呼吸。
萧晏将她吻得双唇红肿,林青薇胸口起伏,呵出一团团白气。那眼里柔情仿佛蒙上了一层水雾,缠绵悱恻。模样看起来却更加的妩媚诱人,似雪中凡尘的妖精似的。
她任由萧晏捉住她的双脚塞回被窝里,给她被角掖得紧实,听他道:“你歇着,我重新去给你熬药来。”
林青薇心里甜蜜至极。这个高大冰冷的男人,也会为了一碗药而那么认真。他好像不是以前的那个理智得过分的摄政王了,甚至变得有点儿她都不太认识了似的。可是,她更喜欢现在这样的萧晏,现在的萧晏不是摄政王,而更像是真真切切的自己的男人。
林青薇望着他的背影道:“少喝一碗药其实没什么的,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萧晏道:“不能少。”
林青薇唇边笑意安然,也就由着他去了。
转眼又过了一两天,林青薇身体大好,虽然身体的根基已不如从前。但她出门基本上没有问题。
到了除夕这一天,屋门外的积雪久久不化。
林青薇披了披风,踱到了院子里,横竖无趣,便在树下用手捧来雪白的雪,堆了一个小巧的雪人,并用树枝充当雪人的鼻子和眼睛。
“你在干什么?”
身后冷不防响起了一道低醇的声音。林青薇搓了搓手回过头去看,果真是萧晏正无声无息地站在自己身后。看他表情有点沉,定然是因为林青薇一声不吭地就到院子里胡来。
林青薇冲他弯着眉眼一笑,道:“萧晏,你陪我堆雪人吧。”
萧晏顿了顿,怎想眉宇间的阴郁霎时就有烟消云散的趋势。他直截了当地拒绝:“不行。”
林青薇笑眯眯地问:“为什么不行?”
“你身体都好了?”萧晏反问。
林青薇点点头,道:“全好了啊,要是再不出来透透气,整天在屋子里就又要被闷坏了。”
下一刻,萧晏便从背后伸出一只手,丢了一本书给她。她翻开随意看了看,挑眉道:“这是什么?”
“剑谱。”萧晏道,“此剑谱偏柔,适合女子修炼,即使没有基础的也可以学。”
林青薇仔细看了两眼书上的图画,以及边上的详解,似笑非笑道:“你这是要教我武功吗?”
萧晏道:“练武要从小开始练,如今你想要练习内力怕是不可能,但学会了剑谱上的东西,也可有个防身。”
林青薇觉得萧晏考虑得十分周到。这不仅可以防身,还能强身健体。她的身子不如从前,正是需要好好锻炼的时候,况且这又是个新领域,她以前从未接触过的,因而有着浓浓的兴趣和新鲜感。
林青薇站起身来,拂了拂裙角上的雪渍,笑若别枝清霜般明媚晃眼,道:“既然是你要教的,我自然要好好地学。”
于是萧晏又伸出另只背后的手,将早已准备好的一把剑递给了她。
林青薇先是把剑谱看了一遍,她寻常有看书的习惯,记忆力又超群,很快一遍下来便记住了,而后依照剑谱上所画招式开始比划。
起初两遍萧晏没去打扰她,只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直到林青薇把动作比划得熟悉了,方才移步上前,纠正林青薇的剑法姿势。林青薇并不是个难教的学生,基本上一点即通,很能掌握精髓,但凡萧晏说过一次的地方绝不会让他再说第二次。
这剑谱的确是偏柔,林青薇手里拿着剑在半空中挥舞,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而飞扬,鬓角青丝长扬在空气里,弧线柔滑而顺畅。看起来就好似她并非在练剑,更像是在跳一曲剑舞。
然她所表现出来的气势也并非是没有的,此剑柔中带韧,看起来虽毫无威力,实则暗藏玄机。
林青薇几乎能感受到剑气划破空气,徒而留下的轻微的嗡鸣声。她的身体在雪地里轻盈空灵地转动,那剑气扫过地面,雪花乱舞,她竟美得似雪中仙子。
几番练习了下来,林青薇身上沁出了些微的汗意,但她感觉运动下来浑身都像是被打通了似的,感觉不到寒冷,反倒有源源不断的暖意充斥着她的身体。
林青薇心中一动,脚下便跟着顿了顿,回头便对萧晏攻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