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石锦绣就问起了那人。
“扎朗,我叫……扎朗库德。”那男子就一字一顿地道。
“你们为什么来京城?”石锦绣很是严肃地问。
“我们是来寻三圣姑的”扎朗就磕磕巴巴地答。
“三圣姑?什么三圣姑?”一旁的宇文炎就皱了眉问。
“三圣姑就是三圣姑啊!”扎朗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就面露焦急之色,“她是我们主教的弟子,可是三十年前突然不见了……”
“什么叫不见了?既然是不见了三十年,为何你们现在才想着要找她?”宇文炎显然不太相信扎朗所说的话。
“我们这些年一直在找她……”扎朗的汉话不怎么灵光,但还是努力地在脑海里搜索着他能用得着的词,“去年……有人在京城里见到过她……”
宇文炎对扎朗的说辞表示怀疑。
京城里胡商多以男子为主,胡人女子却是难得一见。
倘若他们的三圣姑真在京城露过脸的话,自己不可能完全没有印象。
“你的年纪看上去也才二十出头,不可能见过已经消失了三十年的人吧?那你要如何找?”宇文炎就眯了眼,审视地看着扎朗。
扎朗便神情一滞:“我确实没见过三圣姑,可大长老他们见过。”
说着扎朗就看向了自己的几个同伴。
“可如果你们只是为了寻人,在护国寺的时候,为什么要动手伤人?”宇文炎继续盯着扎朗问。
扎朗舔了舔唇,神情变得拘谨:“我们没有文牒,以为你们是来抓我们的,所以才动了手。”
宇文炎听到这就皱了眉。
“那后来你们躲到哪去了?为何后来全城都搜不到你们?”他质疑着。
扎朗摇头:“我也不知道,那日我们正四处逃散,突然有个会胡语的汉人驾着马车带着我们出了城,将我们藏在了一处没有人的宅子里。”
“那你们身上的毒……”宇文炎不解地问。
“也是那人下的,”扎朗神情无奈,“他说怕我们乱跑,只要我们乖乖地呆着不动,就会有人给我们送解药过来。”
“可我们在那宅子里住了大半年,什么事都没有,大长老便觉得我们是被人骗了,这才试着走出那屋子……”他继续道,“没想我们走出那宅子没多久,就被你们抓到这来了……”
听得这些石锦绣就很是唏嘘。
在离开那间审讯用的石头房子后,她便问宇文炎:“你信他说的那些吗?”
“信,也不信。”宇文炎就给了她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怎么说?”石锦绣不解。
“我信城内有人帮他们,可对于他们来京的目的表示怀疑。”宇文炎皱了眉,“还有他们的三圣姑,从不曾听闻过,这些都需要好好调查。”
听闻这些的石锦绣便不再细问。
“也不知百毒丸能将他们身上的毒压制多久。”石锦绣就感慨着将怀里那一瓶百毒丸都塞到了宇文炎的手里,“要是师父在就好了。”
“这都已经开春了,他也应该要回了。”宇文炎就同石锦绣笑。
“师父他干什么去了?”在石锦绣的印象中,师父总是离京的日子多,留在京城的日子少。
“他在帮我找解药。”宇文炎就看着石锦绣苦笑,“他是薛神医的大弟子,一生痴迷于各种疑难杂症,可自从遇到了我,他对旁的病症就再无兴趣,一心想医治我身上的这个怪毛病。”
“薛神医也是道士么?”想着师父那一身道袍,石锦绣就好奇地问。
“薛神医是隐士。”宇文炎摇着头笑,“你师父之所以会出家当道士,只是因为他不想被家里逼婚而已。”
还能这样?
石锦绣就觉得这事有些叹为观止了。
因为扎朗一伙人的出现,宇文炎再度忙碌了起来。
李氏闹过那一出后,也终于消停了下来。
就在石锦绣以为终于可以风平浪静一阵子的时候,却听闻长兴侯府的三房同大房分了石太夫人的陪嫁,搬出了长兴侯府。
他们分陪嫁的那天,将石崖和石岗也叫了回去。
身为驸马都尉的石崖主动放弃了自己的那一份,石岗觉着这么些年石太夫人从没将自己当儿子,他拿着那陪嫁也是膈应,如今绣姐儿帮他挣下的那些产业,足够他们一家人过得很好了,因此也没要石太夫人的陪嫁。
二人只是当了个见证,瞧着石崇将石太夫人的陪嫁二一添作五同石岩分了,然后石岩一家当天就收拾着箱笼离开了长兴侯府,四兄弟竟连一顿分家饭都没有吃。
简氏说起这话都直摇头:“太夫人以前是多要强的一个人啊!没想一家人竟闹成了这样。”
“可归根结底这还是太夫人的错,”石锦绣却不以为然,“做母亲的不能一碗水端平,让孩子从小就觉得愤懑,兄不友,弟不恭,这才闹出后面的这些事来。”
简氏听着就叹了口气:“哎,我只希望在我百年后,你们兄弟姐妹几个不要闹得这么僵才好。”
“我们怎么可能!”石锦绣就抱着林哥儿滚到了母亲的怀里,“您又不是那偏心眼的母亲。”
“多大个人了,还往我怀里钻!”简氏抬起手就要打人。
石锦绣又带着石林笑咯咯地滚开了。
石林只道姐姐正在同他闹着玩,笑得更开心了。
“对了,我们去长公主府上观礼,有没有什么讲究啊?”两日前,简氏收到了长公主府的请柬,请她和石岗三日后去长公主府观礼,去见证长公主收宇文炎为养子。
简氏这辈子都没同公侯夫人们打过交道,突然被长公主邀请,自是受宠若惊,诚惶诚恐。
“其实不用怕,长公主是最为和善的人了。”石锦绣安抚着简氏道,“长公主府的规矩虽多,可处处都有人提点,您只要照做,倒也不怕出错。”
“而且到时候还有我陪着您和爹爹,真的不用太紧张。”石锦绣就细细地同母亲说着。
可听得这番话的简氏非但没有放松,反而觉得更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