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无言以对, 用大手糊在她脸上看,轻声道:“闹。”
这是什么好事,若是被人盯住了, 那可是要命的大事,毕竟她带着两个孩子, 跟个活靶子没有什么区别。
“这事交给朕。”他起身甩着手中的珠串走了。
那拉贵人跪在原地,见他走了,才在宫人的搀扶下起身,她心里有一万句话要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原来宫中阴司, 也可以不必理会,而是交给万岁爷处理。
她还以为, 这辈子都不会见到这样的事儿呢。
这么想着, 她不禁叹了口气,略显沧桑的离去了, 明明早已经告诉自己, 不要在意, 为什么当再次看到的时候, 却仍旧觉得心里酸涩难言。
苏云溪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沉默了一瞬。
她也没想到康熙这么利索的接受,一点磕绊都没有。
好像,康熙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凉薄。
苏云溪唇角勾出一抹微笑, 面色平稳很多,她前些日子情绪有些不大对,纵然吃了许多药, 但是那种抑郁的情绪, 好像在此刻才散去。
“才进上来的松子糖, 您要尝尝吗?”金钏捧着糖点过来。
时下这糖的花样不少,但仅供达官贵人食用,偏偏对于苏云溪来说,这都是她以前吃剩下的东西,故而并不怎么心动。
并且一点都不馋糖。
但是今天,她突然想要尝一尝,这糖是不是和她记忆中,一样的甜。
“拿来吧。”她拿起一颗来吃,半晌才轻声道:“甜。”
两人笑闹了几句,就见奶母抱着两个孩子过来,笑道:“您瞧瞧,小公主约莫是要长牙了,门牙的牙龈红了。”
苏云溪笑吟吟的掰开雪宝的嘴看了看,果然牙龈红了,看着她鼓着腮帮子,瞪着自己乌溜溜的大眼睛,一脸不高兴。
“怎的啦?”她笑着问。
捏了捏她圆嘟嘟的小手,人类幼崽实在太可爱了。
就算是自己的,苏云溪也被萌的无法自拔。
好一番揉搓,逗的雪宝笑的露出粉嫩的牙床,这才放过她,又抄过一旁的雪竹,开开心心的揉着。
正说笑着,就见外头有乾清宫的太监过来。
“万岁爷交代了,说是明儿下圣旨,叫您提前准备着。”小太监说了一句之后,便笑着告退了。
苏云溪素来性子平稳,闻言也不禁笑开了花,对于她来说,这康熙下了口谕,和真正的下了圣旨,是截然不同的结果。
这圣旨一下,就是板上钉钉。
能够升上妃位,叫谁瞧着不高兴啊。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金钏带头跪下,一片喜气洋洋的请安。
苏云溪笑了笑,手指竖在唇前,比了个嘘,这才轻笑着道:“不要张扬。”
金钏抿嘴笑,一脸的我懂我懂。
走到这一步,大家都高兴的紧,一时间赶紧备着明儿要用的东西,这沐浴更衣放在晚间就成,而香案贡品等物,就要一早的备好。
这样忙忙碌碌的,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天还蒙蒙亮的功夫,苏云溪睡的迷迷糊糊就被挖起来,一脸懵的望着床周的众人。
金钏笑的见牙不见眼,凑的近近的,笑着道:“娘娘快起身,吉时要到了。”
这接圣旨是个大事,是要大妆的,流程极其繁琐,要提前准备,留够时间才成。
苏云溪懵懵的看了一眼窗外,乌漆墨黑的,什么都看不到。
“什么时辰了?”她问。
“卯时一刻。”金钏笑眯眯的答。
苏云溪一脸无奈,这个点确实不早了,这么想着,确实有些迫切。
她闭着眼睛起身,由着奴才们伺候,半晌才轻笑着道:“甜蜜的负担。”
可不是甜蜜的负担,若是叫她不再如此,也是极难的。
金钏心里也高兴,她现在是妃位跟前的大宫女了,说出来那也是宰相门前七品官,她从一个谁都能骂两句的人,直接成了随便能骂别人两句的人。
这其中的转变,简直叫人喜不自胜。
她一脸喜悦,任是谁都能看出她满心满眼的愉悦,倒衬得她身边正主格外淡然。
苏云溪不是不高兴,而是她知道,这升上妃位之后,就是个开始。
平日里到底收拾的素雅了些,这大妆之后,就显得格外有气势,烈焰红唇,眉眼高挑,那骨子里头那种张扬风流,就这么尽数展现在人前。
气场全开。
苏云溪挥了挥手,眉眼高挑,她突然喜欢上里面这个身影了。
看着飞扬的眼线,她笑了笑,柔声道:“走吧。”
礼部侍郎持节,由崇嫔晋升为崇妃,听着他念圣旨走繁琐的流程,苏云溪下跪拜天地的时候,格外虔诚。
等到礼成,她这才算正经做了妃子。
翊坤宫的妃嫔奴才,全都跪地,俯身膜拜,高呼:“给崇妃娘娘请安,娘娘万安。”
苏云溪淡漠挥手:“起。”
礼部侍郎礼成之后,正要走,就见康熙大踏步走了进来,看着她道:“恭喜崇妃了。”
苏云溪先是笑吟吟的行礼请安,等所有人都安排妥当之后,两人这才一道往内室走,她乐呵呵的往他身上一扑,笑道:“您……”
她抬起亮晶晶的双眸,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满是欢喜。
“方才还说等会儿去给您谢恩呢,您自个儿来了,倒是省的跑一趟了。”
她巧笑倩兮,康熙一直认真的盯着她的神色。
“你如此打扮,好看极了。”他夸赞出声。
崇妃素来貌美,但不曾想,这般眉眼凌厉的模样,张扬风流,好看到骨子里去。
明明不够温婉端艳,却能够直击心脏。
让她的眼神像是带着钩子一样,叫你别不开脸。
康熙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愉悦极了,对于他来说,这样心脏跳动心潮起伏的感觉,着实许久不曾有过了。
“你好生的休息一会儿,朕先忙去了。”康熙道。
苏云溪含笑目送他离去,登时高兴的跟什么似得,她方才一直稳着,这会儿才察觉出喜悦来。
圣旨已下,六宫皆晓。
一时间妃嫔带着奴才,熙熙攘攘的往这里来。
从太皇太后,到下面的小庶妃,有名有姓的,到说不上来是谁的,尽数都涌进翊坤宫贺喜问安,奉上贺仪。
苏云溪收礼收到手软,赔笑笑到脸僵。
这才知道什么叫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真真的热闹极了。
犹记得刚穿越过来的时候,那叫个惨,就是隔壁的小常在,都想刺她两句。
毕竟她树敌颇多,在宫里头,对她出言,那叫政治正确。
现下她站的位置足够高之后,听到的都是溢美之词,叫人心情舒爽。
等好不容易把人都给送走之后,已是下午,翊坤宫终于安静下来,没有白日的熙熙攘攘。
苏云溪笑了笑,慵懒的斜倚在软榻上,漫不经心的听着那拉贵人说话。
还说的是前几日的事。
“那宫女,确实没了。”
那宫女确实没了,就在慎刑司,可见对方的手伸的有多长,只不过,被万岁爷给压下来了,一点风声都没起。
皇帝说那是病死的,那宫女,就只能是病死的。
那拉贵人红着眼眶,双手捧上一个令牌,她低声道:“这是从那宫女的床撑上抠出来的。”
苏云溪垂眸去看,这令牌并没有什么特殊,不过是木牌子罢了,上头刻着一个‘棋’字。
她蹙了蹙细细的眉尖,翻来覆去的看着手中的木牌子,就听那拉贵人道:“嫔妾怀疑,这是他们组织的令牌。”
那拉贵人垂眸,压低了头。
其实她没有对崇嫔说全,当时她确实听到了对方的话,对方也确实要以身饲道,然而更重要的一点,她没有说出来。
那就是,那宫女死后,她也会被弄死。
只有这样的连环案,才会被上头重视,有主有奴,这舆论就压不下去。
崇妃的升迁路,必然是要断了的。
然而被她捅了出来,如今就有些不大好说了,但是那宫女依旧被弄死了,在万岁爷插手的时候。
可见幕后人胆大包天。
苏云溪仍旧摩挲着手中的木牌子,看到这个,她就想起来一个东西,那就是白莲教。
对方的底层弟子,说的就是琴棋书画。
然而宫里头怎么会有,并且这般的忠心耿耿,连命都可以给。
看向台下的那拉贵人,就听对方道:“嫔妾捡到这东西,心中惊慌不已,尤其害怕对方会杀人灭口。”
这个世界上,不会说话的,只有死人。
苏云溪淡淡的应了一声,柔声道:“你近些日子,出门的时候,尽量结伴,三五成群的,这一个人好杀,两个人好埋,但是多了,对方也没辙。”
毕竟是在宫里头,这人多眼杂的,真的想杀谁就杀谁的话,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康熙头一个不答应。
然而在清算过一次之后,宫里头竟然还能让对方迅速的连成一片。
苏云溪蹙了蹙眉尖,在人前的人,显然是做不到这一步的。
那么一直避世不出的女主,就显得格外有嫌疑。
轻易她不愿意动女主,毕竟这女主光环,一般的小炮灰扛不住,上去就是个死。
管你一万个计谋,一千个好运,逢上女主那都是空的。
“自己多注意些吧。”苏云溪再次强调。
她目前靠着康熙,日子倒也还成,但也担心,若是女主出手,这康熙抗不得扛得住。
这头一思索,那一头的话,就有人宣布说,贵妃身子大好了,这敬事房已经开始上贵妃的绿头牌了。
作为贵妃,尚未侍寝,说出来也着实令人诧异。
苏云溪不确定康熙会不会直接给她面子,当晚就临幸她,她决定不给这样的机会。
贵妃娘娘这宣布时间来的也巧妙,在她封妃的时候,就来个掰头,看谁能够干过谁。
苏云溪想了想,赶紧准备花笺,又叫奴才直接备着小点心,决定一道送至乾清宫。
她这里有准备,贵妃也没有空着手。
当两份小礼物送到乾清宫的时候,康熙是有些诧异的,他看了看,将崇妃的礼物手下,将贵妃的礼物赏了下去,并没有说晚间要去谁那。
梁九功不敢问。
敬事房的奴才也不敢问。
而后宫的诸位妃嫔,感受到其中的风起云涌,登时高兴起来,看着两人白头,恨不得直接下注赌一把了。
“定然是贵妃娘娘,娘娘身份高贵,又是头一次侍寝,哪里是个妃子能比的。”
“是呀,贵妃娘娘端艳无双……”
“奴婢倒觉得是崇妃,到底她正受宠,又是好日子,万岁爷哪里会驳斥她的面子。”
“此话也甚是有理。”
“可贵妃娘娘家世好,这不看僧面看佛面呢。”
“崇妃的家世也不差。”
……
宫里头议论纷纷,就连苏云溪也有些忐忑起来,若是今晚出了岔子,她往后的脸面,可真是没地方搁了。
但是宫人们说的也是,贵妃娘娘身份地位非同一般,该给的面子,总是要给的。
承乾宫。
“皇贵妃娘娘,您觉得会是谁?”
荣妃满脸笑容的问。
她今儿在皇贵妃这做客,就听到这消息了。
皇贵妃慢条斯理的抿着茶盏,努了努嘴,低声道:“那你怎么看?”
说着荣妃就把那一套又说了一遍,两人之间五五开,着实有些不好猜。
皇贵妃听罢,低低的笑了。
一个贵妃的脸,总不至于比她这个皇贵妃还大。
她这个皇贵妃,可曾有宠。
不曾。
那么一个贵妃有宠,这打的何止是崇妃的脸面,还有她皇贵妃的脸面,好个一箭双雕。
尚未出世,便有这么深的谋划,贵妃娘娘,别来无恙啊。
她勾唇笑了笑,没说话。
荣妃作为四妃之末,如今仍旧是最末,她为康熙生下第一个孩子,向来觉得自己是不同的。
然而现下仍旧稳得住,因为她的小阿哥,快要长大了。
“臣妾瞧着,倒觉得是贵妃娘娘。”她低声道。
毕竟一直是崇妃侍寝,已然瞧不见希望,但是贵妃若能成功上位,代表着,这后宫又盘活了。
“且走着瞧吧。”皇贵妃端茶送客,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
荣妃呼吸一滞,不敢多说什么,躬身告退离去。
类似的情形,在各宫上演,大家都猜测纷纷,今天晚上,到底会是谁侍寝。
苏云溪刚开始的时候,被奴才们的态度所感染,也有些紧张,等到下午的时候,就淡然起来。
卸了脸上的妆容,换上家常衣裳,懒洋洋的坐在廊下晒太阳。
这个时候,没有钙片,想要补钙的话,这晒太阳是个很好的选择,她不光自己来,还带着两小只一起。
“唔,母妃抱抱哦。”她这么说着,忍不住笑了。
捏了捏雪宝的小手,忍不住皱起眉头,过了一会儿,又摸了摸。
那小手凉的跟鸡爪子一样,太过可怕了。
“怎的这般凉?”这小家伙的手,都是藏在袖筒里,理论上来说,没有汗湿的粘粘的就不错了。
奶母一听,也跟着一惊,赶紧过来摸。
确实凉的紧。
“叫御医吧。”奶母跪在地上,她心中有猜测,但是不敢说。
苏云溪摸了摸小朋友的头,见一点都不烫,精神也挺好的,想着晒太阳的时候,手这么凉,想必是有问题的,还是得叫御医来瞧瞧才成。
“去传。”她吩咐。
然而这头叫了御医,那头康熙就收到消息,不禁摇头失笑。
瞧把她紧张的,竟然都学会使招数了,不错不错。
但是这招数使错了,毕竟叫了御医的话,确实能够使他怜惜,但是这沾染了病气,就会没有侍寝机会。
这个她应当是没有经验,招数使的有些笨,但是瞧着就更可爱了。
谁知道随口问了一句,说是传的谁,一听是万御医,他不禁霍然起身。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但万御医是儿科圣手,和一般人不同。
他想了想,直接往翊坤宫冲。
到的时候,就见奶母抱着雪宝,而一旁的御医正龇牙咧嘴的把脉。
仔细一瞧,原来是雪宝没见过长胡子,有些好奇的伸手去抓,然而小孩子,这手里头的力道不稳,有时候会揪的有些疼。
御医就有些收不住表情了。
但是康熙不知道,他一进来,就瞧见御医是这个表情。
不怕御医嬉皮笑脸,就怕御医一脸严肃,或者是这样龇牙咧嘴的,就显得有些可怕了。
“怎的了?”他一脸严肃的走近前来。
御医见了他来,但是胡子被抓着,只能别别扭扭的请安。
“小公主长牙了,故而有些发热,不打紧。”这么说着,御医小心翼翼的从雪宝手里抢回自己的胡子,这才立直身子。
苏云溪松了口气,方才说是有事的时候,可把她吓了个够呛。
这会儿放松下来,将雪宝交给奶母抱下去,这药也没开,说是先瞧着,若是升温了,再叫御医过来开方子。
这么小的孩子,很多药也吃不得。
康熙挥挥手,示意梁九功送御医回去,这才侧眸看向一旁的崇妃,笑吟吟道:“是朕高看你了。”
他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着实叫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看着她一脸疑惑,康熙笑眯眯的捏了捏她的脸,低声道:“朕原以为,你接着生病的事,来寻求怜惜呢。”
他这话一出,苏云溪便一脸卧槽还可以这样的表情。
她没做截人这样的事,完全就没这么想过。
看着康熙一脸你比朕想象中还蠢的表情,不禁有些气恼,横了他一眼,顾着脸颊道:“您这是什么反应?”
康熙垂眸,低低的笑。
他凑近了些,将她揽到怀里,这才轻声道:“什么反应?心悦于你的反应。”
这么说着,苏云溪心中更觉诧异,原来他也会这个。
还当古人情绪内敛,不爱说这个呢。
正想着,她就听康熙又说道:“你这样的人,竟叫人不知该如何爱你了才是。”
……
翊坤宫里头的御医来了又去,众人跟康熙想的一样,都觉得是崇妃拿御医的事当筏子,博取万岁爷怜惜呢。
然而都等着看笑话,以前也不是没有人如此截人争宠,最后被万岁爷给骂了一顿。
看好戏的众人,失望了。
因为万岁爷根本没等到晚上,当时就往翊坤宫去了。
这是说翊坤宫崇妃的存在,比她们想象中更重要一些。
好在没一会儿的功夫,万岁爷又出来了。
大家不仅幸灾乐祸起来,只要崇妃过的不好,大家就高兴了。
而储秀宫贵妃也在关注着翊坤宫的情况,见康熙走了,这才缓缓的吐出一口气。
只要万岁爷不一直留在翊坤宫就好,她就有办法,在晚间的时候,让万岁爷直接来储秀宫。
她这是第一次出场,定然要与众不同,目的就是告诉众人,她出来了。
让大家都警醒着点。
幸好万岁爷走了,要不然这么打脸的事,她往后还怎么在崇妃跟前做人。
然而崇妃已经有过动作,反而让她局限起来。
……
苏云溪倒没想那么多,她这会儿正紧张的观察着雪宝,生怕她以小心,就烧高了。
古代医疗条件跟闹着玩一样,这生病能不能扛过去,有时候全靠命。
就算只有一点点可能,她也不想赌。
好在情况还不错,没一会儿功夫,手就不凉了,身上热热的,温度也不高。
用温水擦了脖颈,叫奴才密切观察着,这才算过去了。
等到夕阳西下的时候,她才恍然发现,已经到这个点了,她和贵妃之间的掰头,正式开始。
她这里倒是寻常,毕竟侍寝接驾惯了的,一个个都没什么反应。
但是储秀宫正殿灯火通明,贵妃正在沐浴更衣,泡在玫瑰味的香汤中,认真的洗漱。
这是她头一次有机会侍寝,务必要收拾的伶俐妥帖。
贵妃心里还是有些慌的,头一次经历这样的事,就算平日里运筹帷幄,然而在儿女□□上,她仍旧有些空白。
“娘娘,您放心好了。”
一旁的嬷嬷笑着劝。
贵妃娘娘肤如凝脂,身段极好,这跟熟透的水蜜桃似得,又是黄花大闺女,怎么不比那生过孩子的崇妃好。
男人都爱新鲜,这万岁爷啊,是其中之最。
纵然这两年改了些,那不也因为后宫没新人的缘故吗?
如今贵妃娘娘是现成的新人,焉有放着花不摘的道理,看着贵妃脸颊嫣红,她不再劝,这羞赧又何尝不是一种风情。
和轻门熟路比起来,羞答答的欲拒还迎,也是很有味道的。
嬷嬷细心的给她绞面,一边低声的传授一些秘籍,更深切的,她就没说。
处子有处子的好,教的太仔细了,反而失去那股子娇羞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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