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溪歪了歪头, 迷蒙着双眸,呆呆的捏了捏他的脸。
满是疑惑的嘀咕:“您怎么换衣裳了。”
说着还揉着眼起身,认真的打量过, 呆呆的看着他。
康熙不说话,冷冷的看了她半晌, 冷声道:“既然醒了,朕便去忙了。”
原是要陪她用膳,但她方才叫的含糊,他不确认到底叫的是谁,索性就起身走了。
能够跟她交代一声, 就是最后的温柔。
苏云溪看着他把她叫醒,又跟脚下踩着风火轮一样跑走了, 不禁有些迷惑, 这算是什么人。
她看向一旁侍立的小算,轻声问:“万岁爷方才可曾说旁的了。”
奴才们都离得远, 并不知道发生什么。
“万岁爷说叫您起来用午膳, 不知怎么的又走了。”小算道。
苏云溪蹙了蹙细细的眉尖, 所以说, 这男人心海底针,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他说翻脸就翻脸,堪比小孩脸六月天。
“唔, 本宫知道了。”她随便应了一声,也觉得有些饿,便叫小算赶紧摆膳。
等吃饱之后, 她拿着把团扇, 立在廊下晒太阳, 突然的天就阴了起来,没一会儿功夫,北风呼啸的,天就变的很冷。
苏云溪叹了口气,这都叫什么事。她头顶的两片天,同时刮风下雨。
等到晚间的时候,她就知道,不光是刮风下雨,还有一种寒冷,叫雨夹雪。
这样的天气最是寒冷不过。
就连烧着地龙,人也要穿厚实些,她将自己裹的紧实,跟蚕蛹似得。
这样才觉得没有那么的寒冷,好不容易这手暖和起来,她接着翻自己的书,想到这个,不禁觉得康熙有些难缠起来,他这算是什么人。
深谙考试之道。
这后妃之间,原本就竞争激烈,如今又多了个学习,谁若是名词靠后,谁脸上就不好看,这几个高位妃嫔,和家世比较好的妃嫔,一个个都跟疯了似得。
恨不得自己直接就是文学大家,怎么也要把一众人给比下去才成。
对于大人来说,过年就是各种各样的礼节,这大年初一过去之后,她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
日子又变的按部就班不惊不喜,这样的状态,她还是比较喜欢的。
跌宕起伏什么的,并不是很适合她。
苏云溪想了想,决定自己做点什么出来,比如说给康熙裁衣,后来想想,他有半个月没来寻她,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也能忍住。
可见素日里说甚是喜爱她,都是假的。
就连今儿来太皇太后宫里头,对方也是这么问的:“怎么不见你提万岁爷了?”
若是接触多的人,除非你可以避开,要不然总是会多提几句的。
苏云溪鼓了鼓肉呼呼的脸颊,皱着小鼻子,轻声道:“臣妾也不知道,许是万岁爷在忙呢。”
反正她是没有见。
正说着,就听人通传说,皇贵妃带着几个高位妃嫔来给太皇太请安。
苏云溪笑了笑,起身跟一众妃嫔见礼,这才挨着老人又重新坐下。
这请安也无趣的紧,无非是问问近来可好,寒暄几句家常罢了,旁的没什么可说。
然而说着说着,宜妃话锋一转,夸起崇嫔来。
“崇嫔现下养在万岁爷跟前,这气色瞧着就不一样,小脸白里透红的,将一家子姐妹,尽数都给比下去了。”
宜妃一甩帕子,一脸爽朗的开口。
她不说还好,原是在老祖宗跟前,未免直视老祖宗,大家都选择不看她,这会儿子被宜妃点出来,能够光明正大看她之后,不免都有些惊诧。
不得不说,崇嫔原本就生的好,当在雨露跟前滋润的时候,更是有一种从容不迫的娇态气度。
“崇嫔是养的不错。”皇贵妃淡淡道。
她手里捏这彤史,但崇嫔有孕,一直能瞒到三个月她才知道,这跟瞒着后宫可不同,连她这个掌权者,也一并瞒了。
苏云溪见众人看着她的目光变了,一会儿嫉妒,那眼神火辣辣的,若是眼光能当刀子使,她这会儿怕是不复存在了。
然而这做了宫妃的人,也没有这么简单。
因此一个个面上都淡淡的,只偶尔扫过来的眼风,泄露一星半点的情绪。
苏云溪面色淡然,跟没事人一样。
见众人没有接话,宜妃又笑吟吟的开口:“你原是翊坤宫里头出来的,也算是一家子姐妹,这后宫妃嫔啊,讲究个贤字,见着万岁爷固然欣喜,但是也要劝万岁爷雨露匀沾。”
雨露均沾这个问题,着实有些不好说。
恕她直言,在座的诸位,都做不到劝万岁爷雨露均沾,怎的到了他这里,就要做道德模范。
苏云溪还未开口说话,就听老祖宗道:“你们是在编排万岁爷的不是?”
毕竟能做主的就是他自己,旁人谁也管不着。
崇嫔若是真敢劝万岁爷雨露均沾,那就是把人往外推。
皇贵妃打头,赶紧说没有这个意思,宜妃更是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嘴,笑道:“臣妾是个心直口快,有什么就说什么。”
她这么一说一闹,也就引的皇贵妃请了罪,自个儿反倒落得个干净。
左右话也没说错,就是这么个理。
苏云溪谈了口气,幸而方才还在跟老祖宗说,万岁爷许久不曾见过了,要不然这还是有嘴也说不清。
在康熙跟前,自然是他喜欢宠幸谁就宠幸谁,但是在太皇太后跟前,她最为厌恶董鄂氏一流,长相妩媚多姿,又是个得帝心的,再者当初孝献皇后得宠,先帝也没少临幸妃嫔,后宫的皇阿哥,那是一个一个的生。
而康熙这不同,自打前两个月,沾了她的身之后,那可真是谁都没临幸过。
这比先帝还过分些。
若是太皇太后在意这个,她这么一说,不瞬间想起来了。
苏云溪鼓了鼓脸颊,略微有些不高兴了。
然而康熙确实独宠她没错,但更为重要的是,她如今怀着身孕,康熙也没来宠幸她,这锅她着实不想背。
前些日子才翻脸不认人,你若是说他爱她爱的跟什么似得,她也不认。
宜妃摇着手里头的折扇,浅笑出声:“小公主这些日子,一直盼着皇阿玛来瞧瞧呢。”
这说的话,是说崇嫔把着万岁爷,连孩子都不许看了。
苏云溪听罢不痛不痒的垂眸,想在太皇太后跟前说她的不是,也得掂量着她到底有没有做这个事。
但心中仍旧是有些忐忑的,这人心隔肚皮,老祖宗是喜爱她,整日里笑呵呵的,对她也挺好。
但是老祖宗若养一只小猫小狗的,定然也是极好的。
高兴了就逗弄一下,不高兴了,就把这小猫小狗丢一边,若是不小心咬一口挠一下,定然也要有惩罚的。
她也是看开了,才能更好的侍奉在她跟前,只要能让她狐假虎威就成。
苏云溪这么想着,不禁浅笑出声:“万岁爷日日都有考校,怎的小公主还~”她说的好玩,众人一瞬间就明白她的意思。
这是拿公主邀宠呢,说出来不是什么大问题,但也不能明白的拿出来说。
这富察氏伶牙俐齿的,想要让她吃亏,还真是难,宜妃发现讨不来好之后,立马闭嘴不言。
然而她坚定的认为,春令就是崇嫔杀的。
等到众人散去,走在路上的时候,她凑到苏云溪跟前,言笑晏晏道:“你猜春令会不会去寻杀了她的人。”
这么说,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
若是心里有鬼,自然害怕。若不是她做的,那么这春令的事,就不过是个闲聊小事,不值一提那种。
苏云溪目光浅淡的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不管怎么说,她是唯物主义者,并不怕鬼神。
“哦。”慢吞吞的应了一声,她吸了吸鼻子,揉了揉手中的汤婆子,浅声道:“从前啊,有个孩子呢,叫小明。”
见宜妃有些不明所以,她接着说道:“小明的奶奶呢,一口气活了九十九,您可知为何?”
活九十九这样的事,在古代那就是老寿星,老神仙一样的存在。
宜妃目光晦暗的摇了摇头,她是真的不知道。
就见崇嫔随意的瞥了她一眼,慢条斯理道:“因为她不爱多管闲事。”
这句话说完,苏云溪便扬长而去。
留下宜妃在原地磨碎了后槽牙,恨的跟什么似得,这人脸皮子可真厚,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还跟没事人一样不说,甚至还骂她多管闲事活不长。
这心也太带毒了。
她骂了一声,这才转着走进翊坤宫,她永远别想再回来。
就在那小抱厦里头住着吧。
然而苏云溪回了乾清宫之后,坐在二楼的廊下,着实有些愁,她现在这情况,后宫还盯着她,若是失宠了,那岂不是一群狼上来撕咬她。
想一想这画面,就觉得有些恐怖。
不行,她得复宠才是。
然而到底该怎么复宠呢。
苏云溪想到宜妃说的话,不禁心里头一喜,现成的借口。
康熙若想原谅她,顺着她给的□□就下了,若是不想原谅她,她就是跪在他面前都没用。
她从桌上拿出一张花笺来,认认真真的写下一首诗。
懒拂鸳鸯枕,休缝翡翠裙。
罗帐罢炉熏。
近来心更切,为思君。
她写完之后,这才注上词牌名《南歌子》,想了想又在后头缀上温庭筠的名字。
再也没有比这词牌更能符合她目前心境了。
当花笺送去的时候,康熙正在批折子,见梁九功手里捧着薄薄的信封,随口问:“什么东西?”
值当他这般的认真。
梁九功躬身弯腰,笑着回:“回万岁爷的话,是西侧间崇嫔娘娘送来的花笺,说是求您瞧一瞧。”
这时候知道求他了。
康熙冷冷一笑,当初她自个儿做了错事,他给了他半个月的时间,然而这一天天的过去了,对方跟没事人一样,从不曾多看他一眼半眼的。
不说做些羹汤来赔罪,日常那些子荷包袜子等零碎物件也没了。
怎么不叫人生气。
他绷着脸打开信笺,原是不想理的,然而瞧见这上头的内容,原先绷着的面皮子,登时绷不住了。
“呵。”他冷嘲一声,看似随意的将花笺扔在一旁,却是他抬眸可见的地方。
梁九功躬身,不敢再看,心里却也明白,这不是说要不理崇嫔了,而是缓过来,还再等一个台阶下的。
然而这台阶,足足过了三天,在康熙面色越来越黑的时候,终于送了过来。
“崇嫔娘娘递来消息说,肚里的孩子想您了。”梁九功恨不得要脸埋胸膛上去,这娘娘是什么话都敢说,肚子里的孩子想万岁爷了,这样的借口,简直敷衍的一塌糊涂。
然而万岁爷信了。
并且颠颠的揽镜自照,换了衣裳,又净了面,临出门前,还叫奴才重新给他辫子给编了。
收拾的齐整利落,这才往楼上去。
小年轻们折腾的啥,梁九功觉得,自己作为老年人,有些看不大明白。
苏云溪也在收拾,毕竟许久不曾见过他,留个好印象还是要的。
想想他之前夸过她什么,然而惊讶的发现,他对她,好像一直都是夸的,都没有说过旁的什么。
那就照着自己的心意穿,她穿了一件檀灰色的旗装,这种浅淡的灰紫,最是衬气质。
身上这么素淡,这头上的插戴,自然也要素雅着来。
揽镜自照,觉得没有问题了,这才心满意足。
又坐了一会儿,刚润过口脂,就听见上楼的脚步声响起,小算立在门口,听的最是清楚,赶紧打手势。
就算要迎接他,也要做出漫不经心的姿态来。
苏云溪手里捧着书,闲坐在灯下,认真的看着。
康熙一进门,就瞧见她手里捧着书,那玉白的指尖,搭在微微泛黄的书页上,更是趁的玉白可爱,葱段儿似得。
“咳。”他清了清嗓子。
就见崇嫔一脸笑意的回眸,露出一抹惊喜的笑容来,那原本沉静的双眸,也因此而变的神采奕奕,不禁轻轻一笑,心中那些愤懑,奇异的被填平。
苏云溪提着裙子,一脸快乐的往他身上扑。
明明都是当娘的人了,那身段仍旧伶俐的紧,随意的一跳跃,就上了他的身。
康熙心惊肉跳的揽住她,原本要说的话,登时忘了,只兜着她弹翘的臀部,一叠声道:“且小心些。”
苏云溪在他脸上亲了两口,委屈巴巴的开始诉苦。
“您怎么这样啊。”她鼓了鼓脸颊,眼中的惊喜褪去,变得委屈起来:“臣妾等您,等了一天又一天,从日出到日落,从雪起到雪停。”
她眼眶渐渐红了起来。
这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样子,登时叫康熙心疼起来,用锦帕擦拭着腮边的清泪,软声道:“朕这不是忙。”
忙不忙的不知道,反正不愿意理她是真的。
“好想你呀。”她软软的撒娇,甜濡的声音好听极了。
康熙被她哄的骨头都酥了,不禁低声道:“朕下次,得闲就来看你。”
苏云溪点头,把头埋在他颈窝,乖巧又依赖。
康熙就喜欢她这跟猫一样的性子,捏了捏她的脸颊,往太师椅上一坐,这才浅笑着看她,调侃道:“还跟朕说,是肚子里的孩子想朕了?”
他凑近了些,和她面对面,耳鬓厮磨,浅声问:“说,谁想?”
苏云溪小脸红红,依偎在他肩窝,低垂着眼睑,轻声道:“是臣妾想您了。”
她大胆的抬起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亲,那话说的含糖似蜜。
“臣妾想您了,想亲亲您,想抱抱您,想听您的声音,想闻您身上的味道。”她说的话胆大极了,小脸也跟着红透了,但是这面上,却仍旧笑意盈盈,目光亮的惊人。
康熙被她说的脸红了。
不禁垂眸捏了捏她的脸,声音也跟着缓了下来,低声道:“想朕,直接寻朕去便是。”
“何苦捱着。”
苏云溪只搂着他脖子,一声不吭。
半晌才瓮声瓮气的回:“臣妾不敢。”
她是不敢,康熙对她有完全的统治权,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完全不敢做什么,因为惹他厌弃的代价太大了。
她也不缺定,康熙会不会念旧。
若不是个念旧的人,而是那种,若是失去就再也不要的人,那她的容错率简直低的令人发指。
这能够胡闹的,哪一个不是被人捧在手心里。
确定对方不会走,才会闹,才会作。
两人说着小话,主要是苏云溪说,康熙听,听她有多想他。
“万岁爷今儿格外的精神。” 她夸了一句。
看的出来,是认真休整过的。
康熙浅笑,也跟着夸她生的好看,这檀灰色的衣裳,极衬她。
说来说去的,两人目光便缠在了一起,苏云溪雪白的贝齿咬上唇瓣,就这样含情脉脉的望着他。
不曾想康熙问:“想了?”
苏云溪呆了一下,所以她说了这么多有情谊的话,又递眼神的,在康熙眼里,就是想要了。
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思维差异,错的也太远了。
看着她羞赧的垂首,声如蚊呐的回没有,康熙便当她是有。
女人的口是心非,他懂。
“乖,你如今满了三个月,倒也可以。”康熙思量了一下,若是温柔些,也未尝不可。
当存了这心思之后,一切都变的顺理成章。
康熙柔声道:“朕给你洗漱。”
想想什么叫羊入狼口,她赶紧摇头:“这个嫔妾自己来就成。”
然而话是这么说,但康熙许久不曾亲近过,一时间也有些馋,便笑吟吟道:“你放心,朕心里有数,断然不会……”
断然不会后面的话,他没有说。
然而苏云溪懂了。
纠结了一瞬,还是决定保持神秘感,而放弃他给的一些蝇头小利。
“臣妾先沐浴去了。”她道。
这沐浴的地方,和他端坐的地方,就隔了一层披风,看着那薄薄的披风后头晃动的人影,若隐若现的模样,更添了无限的想象空间。
康熙觉得有些耐不住,然而已经答应了她,不会再做旁的,便仍旧坐在那。
就算是捧了书来看,脑海中晃动的,仍旧是她莹白的娇躯。
然而苏云溪一无所觉,这要做点什么的时候,洗澡自然和平日不同,就连香胰子也用了玫瑰味的,仔仔细细的从头洗到尾。
直到香喷喷才停了下来。
等她出去后,就见康熙手里捧着书,一脸认真的盯着书页。
显然是定力十足。
她在心里叹了一声,这见多识广的果然不一样。
“您去吧。”她红着脸道。
康熙淡淡的嗯了一声,骄矜的高抬着下颌,这才慢悠悠的往侧间去。
苏云溪拿起他方才捧得书,只拿起来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笑了,对方定然没有看,只是粗略的捧在手里罢了。
毕竟这上头写的有些艳情,他平日里绝对不会看的。
只会觉得伤眼。
平日里看的很好的话本,这会儿有些看不下去,她能清晰的听到康熙洗漱的声音,不禁有些坐立难安,说起来也是好玩,他都能忍住,她竟然想入非非。
合着她的定力,还不如一个男人了。
这么想着,她拍了拍烧红的脸颊,努力的将自己那些想想,给抛到脑后。
然而等康熙一出来,她就有些破功。
刚刚沐浴过,辫子盘在头上,最重要的是,他只穿了单薄的亵裤,身上披着寝衣,就这么走了过来。
白皙结实的胸膛,和八块腹肌人鱼线,就这么直白的展现在她面前。
苏云溪不知道是孕期馋肉,还是她自己馋肉了。
吞了吞口水,她赶紧别开脸,欲盖弥彰道:“您怎的不穿好寝衣。”
康熙低低一笑,坐在她身旁,用寝衣擦拭着身上的汗珠子,随意道:“左右都要脱的,做什么穿齐整。”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没得随便折腾。
苏云溪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只鼓了鼓脸颊,将自己埋进被窝里,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桃花眼来。
康熙擦拭过后,回眸来看她,就见她闪烁着眼睛,但那眼神,在他胸膛上流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喜欢吗?”他问。
这是什么问题,苏云溪目光一顿,这跟男人在做的时候,问你大不大,爽不爽,有什么区别。
也太直男了。
简直不敢相信,作为皇帝的康熙,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但万岁爷问话,她就只能回。
“喜欢。”说着她还大胆的伸手,在那硬实的腹肌上流连。
手感确实好。
然而她不敢多动作,因为对方的眼神越发危险,看着他喉结滚动,因为克制之后,这脸颊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子,不禁收回手。
到底是孕期,可不能把人惹急了,若是伤到她,怎么一个得不偿失可以形容。
这么想着,她眼神愈加水润了。
康熙一脸危险的盯着她,到底不再多忍,让她自己上来吃脐橙。
待雨歇云收,两人浑身湿汗,弄的有些难受。
弄这一回,康熙有些后悔,毕竟她怀着身孕,只能动作温柔,然而这样,就像是隔靴搔痒,差了点什么。
叫人更加憋闷了。
“乖,别闹。”看着她嫣红的唇瓣咬着玉白的指尖,尚有些难耐的模样,但是他不敢胡来了。
这崇月,就跟小妖精似得。
叫人怎么也吃不够。
康熙叫人打水来洗漱,顺便给她也洗漱一遍,正好奴才把床榻又换好了。便将她放在床榻上,温声道:“尝尝味便罢了,等你生完再说。”
看着对方乖巧点头,康熙便笑了。
自己又去洗漱过,回来的时候,想着跟她说会话,毕竟这许久不曾见过,憋了一肚子的话要说。
在回来的时候,他朦朦胧胧的有个想法,别崇嫔睡了,将他这一肚子话,给堵回来。
等走到床前,看着对方恬静的睡颜,他就知道,他这一肚子的话,定然是说不出去了。
含笑摇头,到底心里有数,见此也平常,顺手给她掖好被子,他也跟着闭上眼睛睡去。
梦里头,继续着晚间的事,但始终不得兴。
第二日一大早,苏云溪倒是睡的痛快,说起来也是,打从穿越之后,她这是一天比一天睡的早,也一天比一天起的早,简直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当睁开眼睛的时候,看看天还没有亮,她的心里是崩溃的。
想着再睡一会儿,却始终不得法子。
翻来覆去的躺了一会儿,蔫哒哒的唤:“金钏,过来伺候。”
一般她醒的点,都是固定的,奴才们会掐着那个点准备,这一次不曾想,刚伺候过万岁爷洗漱,她这边就叫了。
金钏有些惊诧,赶紧过来问:“您可醒了?”
她担心她有哪里不舒服,便凑的近了些。
苏云溪打了个哈欠,轻声道:“伺候本宫洗漱。”
等用过早膳后,天才大亮,看着天色,她鼓了鼓脸颊,有些不知道该干嘛。
这元宵节一过,好像年味就没有了。
她侧眸看了一眼,不禁失笑,还是老老实实的去上书房学习去。
多学点东西,总归没错的。
上书房的日子,总是平平无奇,在这个地界,后妃们也不敢闹腾,而几个皇子年龄不一,但是额娘在跟着读书,一时间也老老实实的,毫无异常。
苏云溪想了想,觉得有些无聊。
就去看太子在做什么。
这个当了一辈子储君,被两废两立,这其中代表着,这也是个风云人物。
她多看了两眼,就见太子侧眸望过来,那眼神不禁让她心惊肉跳。
之前也不是没有见过太子,但是他一直都不是这样,眼神温润有礼,还带着几分谦逊。
不像是现在,望过来的眼神幽深如潭,带着几分疯狂。
这不是一个孩子的眼神。
苏云溪故作镇定的别开脸,心里仍砰砰跳着,她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但是不敢对人言。
若是太子重生了,对上现在的康熙。
两人到底谁能赢,谁会输。
不得而知。
康熙养孩子实在太厉害了,有人说像养蛊,有人说像熬鹰,左右出来的都是能独当一面的人才。
但只是一个眼神罢了,她想着,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然而当老师夸赞他进步神速,对经义的理解直上层楼,堪有神童之名的时候,她心里确认了,这个太子,有点东西。
就是不知道他是重生的,还是穿越的。
这么一想,她不禁脸皮子一紧,仔细的复盘自己以前的言行,看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若是跟穿越相关的动作,她定然是不行了。
仔细的复盘过后,她觉得自己掩藏的挺深,一点异常都没有露出来。
这才放心些许。
见过太子之后,她不禁有些心事重重,纵然面上看不大出来,却仍旧能够发现,她确实心情不佳。
金钏见了,便想着法子的哄她:“这迎春花开了些花骨朵,您可要去看看。”
今年天太冷了,这花开的都晚了些。
苏云溪点点头:“成。”
左右回去也无事,好不容易天气放暖,去御花园瞧瞧,也是成的。
这春寒料峭,没一会儿她就有些后悔,裹了裹身上厚实的披风,苏云溪随口道:“回吧。”
正要走,不曾想就听见一声低低的轻咳。
她一回头,就见纯亲王隆禧立在不远处,一脸淡漠的望着她。
“臣妾给纯亲王见礼,您万安。”这么说了一句后,她便起身离开。
到底是亲王,就算是康熙的兄弟,那在康熙的眼里,那也是旁的男人,她不能过多的接触。
纯亲王仍旧是那副淡漠的样子,撩着眼皮看了她一眼,懒洋洋的回了个礼,便收回目光,接着自己走。
他穿着一袭月白色的常服褂子,腰间系着双鱼佩,再就是葫芦形的荷包。
端的是清淡如菊。
那眉眼唇色,仍旧是淡的,淡的像是整个人都能化成一股风,随时会远飞而去。
回想着这貌美的小哥哥,苏云溪叹了口气。
人生艰难,在后宫里头,见个男人是真的难,她也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这人吧,阴阳调和乃是天地正道。
好吧她就是看厌康熙了,想要看看别人,还得偷偷的,不能叫醋王知道。
就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小心眼的人存在,还多疑的紧,有的没的对他来说都是有。
这样的人,谁抗的住。
但他是皇帝,必须抗住。
苏云溪叹了口气,提着裙子,慢悠悠的走着。
她是孕妇,着实走不快,三步一停的。
而纯亲王是病号,那也是走不快,五步一停的。
再加上他不停的轻咳声,听着教人怪不落忍的,不过御医说了,他估摸这活不过冬天,然后他溜溜哒哒的,这眼瞧着就活到了春天。
可见人定胜天是真的。
然而这话刚从她脑海中飘过,就见前面那人,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身边的奴才一脸惊慌,小算也是脸色一变,苏云溪也要哭了,顾不得看小哥哥,赶紧道:“小算速速去请御医来。”
纯亲王身边忙乱,她一个孕妇,也不好近前,只得远远的立着。
听到动静之后,储秀宫有宫人出来打探,瞧见是这情况后,还不等反应,就见奴才们抬着纯亲王过来了。
苏云溪只得先回去,这王爷的事,她能不掺和,还是不要掺和。
然而这一下,纯亲王摔破了脑袋,醒来后谁也不认识,只抓着储秀宫小贵人的手,一个劲的说这是他的侧福晋。
小算说这话的时候,有些一言难尽。
那小贵人是赫舍里家的,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最是胆大不过,眼瞧着养成了,能够侍寝了,谁知道被个王爷又是牵手又是搂抱的。
就是万岁爷的心胸能够跑马,也接受不了这样的事。
苏云溪也有些无言以对,这叫什么,天降良缘。
然而对于小贵人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天降良缘,她人生头一次觉得害怕,觉得惊恐。
这事出了,若是万岁爷宽宏,愿意将她赐给王爷,她到底是进过宫的人,再出去的话,这侧福晋定然是做不了的。
若是万岁爷不愿意将她赐给王爷,毕竟这是前所未有的事,那也是情有可原。
但是被王爷搂抱过,且是对方失了智的情况下,到底是个成年男人,她的名节已经没有了,往后就是青灯古佛的命。
明明当初和纯亲王在一起的是崇嫔,为什么偏偏的灾祸在她头上。
小贵人欲哭无泪,还得哄着纯亲王。
毕竟对方什么都不记得,唯独记得她,黏她黏的不行,而万岁爷好似也默许了,直说叫好生养病。
等纯亲王清醒过来搬离储秀宫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不光自己走了,还缠着小贵人不放,说什么也得把他的侧福晋给带上,要不然就闹孩子脾气。
康熙默许,小贵人气哭。
以她的身份地位,在宫里定然差不离,做什么不明不白的跟着他。
等后宫众人听到消息之后,一时间都在想,小贵人最是没福分,这好不容易能侍寝了,结果来这么一出。
苏云溪倒是不置可否,等到晚间康熙来的时候,她便笑着问:“小贵人的事,您打算怎么办。”
说起这个,康熙也有些愁,这未来的平妃,也没犯什么错,前世也没有这一出,对方一直安分守己,他的印象还不错。
他侧眸看向崇嫔,淡淡问:“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苏云溪听见这个,登时没了吃瓜的心思,想了想,还是认真道:“若是以嫔妾的私心,这后宫里头的女人,少一个臣妾就能多见万岁爷一回。”
她没有明说,但是也和明说差不多了。
康熙绷着脸看她,没有表态,就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苏云溪顿时忐忑起来,难道小醋精的人设,他不爱不成?
“爱到至极,总想着多看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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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苏瓜掉了:关我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