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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古言 > 女帝本色 > 第922章 他和她的情人节(1)
  低领,半袖,束腰,飘洒的短裙,玫瑰红的丝缎,像最柔美的花瓣。
  她记得她有件留在玉照宫的睡裙,依稀就像这个式样。
  “哟,某人这是在暗示我吗?”她将衣裳翻来覆去地瞧,笑嘻嘻地咕哝。对着镜子比了比,骄傲地一挺胸。
  此刻,远在帝歌的禹春大统领,看着天边的星月,也在笑嘻嘻摸着下巴。
  “主上,你那叠图纸有张划掉的,俺还是给做上了。呵呵呵,如果你能看见那件衣裳,那么,恭喜你,女王打算色诱你啦!”
  景横波比划了半天,忽然扔开裙子,跳到一边,在自己那个大箱子里翻了一阵,掏出一件红色的东西。
  那东西揉在手里小小一团,展开了却不小,红色,平角,毫无技术含量的四四方方一块,看上去像男式内裤,唯一亮点是裆中间似乎有团刺绣,绣的那东西造型比较诡异,有点像海参。
  景横波拿着那条内裤,放在自己睡裙边比了比,陶醉地道:“姐手工就是这么精妙,这颜色也选得好,正好和这睡裙搭配,呵呵呵那家伙看见这条内裤,要不要激动得晕过去?”
  她将内裤收起,咕哝道:“总算做好了,总得试试大小是不是?”三两下换上丝绸睡衣,冰冷的绸缎冻得她一个寒颤,她找了件大氅披上。将内裤揣在怀里。
  “咻。”
  下一刻她出现在宫胤的屋子里。
  再下一刻她瞪大眼睛,险些一个踉跄栽倒。
  眼前一幕,其实景横波想象过很多次,甚至做过很多次这样的梦,然后每次都在梦中笑醒,笑醒后怔然良久,怅然若失。
  但这一幕现在出现在她面前,那就绝对不是惊喜,是惊吓。
  她站在门口,殿中挂一道透明纱帘,帘子后隐隐约约是宫胤的身影,已经换了一身白衣,竟然是个半跪的姿势,背对着她,面对着一个人影,一手微微抬起,另一手手中一捧晶光闪烁的鲜花。
  这这这这造型……景横波下巴险些掉了下来——这不是标准求婚姿势么?宫胤怎么知道的?
  这念头闪过之后,一个更亮的闪电,劈下她的脑海。
  宫胤在求婚?
  向谁?
  殿内没有灯火,除了一身白的宫胤特别显眼,显眼得发亮外,其余人事物都沉浸在黑暗中,看不见宫胤对面的是谁。
  景横波怔了半晌,一股寒气从心底幽幽冒了出来——这是怎么了?
  先前还对她调情暗示,然后转眼对别人求婚?
  宫胤中招了?发昏了?脑子秀逗了?
  一股怒气从景横波胸腔内蹿起——哪怕宫胤现在是在预演,是在实验,那也不行!
  他的膝盖,只能跪给她!
  殿里头,宫胤还在跪着,隐约有些奇怪的声音,景横波怒火中烧,不及多想,“咻”一下穿了进去。
  下一刻她撞在一个冰冷的物体上,隔着大氅也能感觉到寒气瘆人,她伸手将宫胤狠狠一拉,道:“起来起来,你在干什么!”
  这一拉忽觉触感不对劲,坚硬冰冷,宫胤虽然是冰雪真气,但平常体肤也就是稍冷一些,不至于如此。
  她低头一瞧,目瞪口呆。
  那半跪求婚的宫胤,通体透明,眼眸冰彻,竟然是穿了一身白衣的冰雕!
  这冰雕雕得着实栩栩如生,以至于在光线昏暗的殿内,她竟然没有立刻分辨得出。
  再一抬头看冰雕宫胤的对面,也是薄薄的一层冰壳子,披上一件红色披风而已。
  景横波懵住了,不明白宫胤这是什么意思。做这么个造型,是要给她看?
  想求婚自己求,做个冰雕做什么?
  再看冰雕宫胤,微微上抬的掌心,是一枚戒指,也是冰做的,竟然还镶着“钻石”。“钻石”比例过大,鸽子蛋一样。
  另一只手捧着一簇鲜花,一看,是冰封住的玫瑰,冰层晶光闪烁,玫瑰因此更加娇艳剔透。但这个季节哪来的玫瑰?景横波也不记得自己在大荒看见过玫瑰。
  再仔细一看,玫瑰花其实是雕出来的,里面每瓣花瓣对应的位置,都填上了红色的花瓣,力求颜色形状一致,乍一看就是一簇玫瑰。
  这一束花用心十足,景横波凝视良久,低头看看宫胤半跪造型,噗嗤一笑。
  这货难道是自己跪不下去,然后用冰人代替他来跪一跪?
  她走到宫胤对面的冰壳子边,将冰壳子推倒,自己站在了那位置,款款伸出手臂,闭上眼睛。
  头顶上忽然有光亮起。
  光芒洒在她额头,温暖柔和。
  她睁开眼,再次睁大了眼睛。
  只一霎间,殿内忽然亮了,灯火簇簇,宫灯熠熠,又一道帘幕缓缓拉开,流光溢彩的灯光下,是更加流光溢彩的花。
  满室的花。
  杜鹃玉兰杏花梨花桃花海棠瑞香紫荆郁李虞美人三色堇……色如七彩霓虹,润如丝绸锦缎,天地间的颜色似乎都在瞬间簇拥到了眼前,又或者日出时的虹彩被人泼墨一笔,慷慨挥洒在这间殿室内。
  而灯光下,这些娇嫩的花瓣都晶光四射,似点缀无数水晶钻石,流转炫目光彩,仔细看是瓣尖凝结了无数冰珠,像星星落在了花丛中。
  景横波的眼眸有些发晕,这么多的花,满室满殿,热热闹闹涨了满眼,她忽然就想起了现代那世自己羡慕过的名人婚礼,王子和公主,在满室鲜花中,将一生浪漫落定。
  花香窒住了呼吸,她忽然慢慢湿了眼眶。
  这一幕是什么意思?是以此暗示求婚,还是提醒她,这一切不过是暮色里的花,花间的冰珠,转眼就凋谢融化?
  这一室的花,半跪的求婚者,辉煌的灯光,太符合她的梦想,可就是因为太过符合,来得太快,她反而不安忐忑,害怕这也不过是冰消雪融梦一场。
  她原是热情快乐的女人,对于世间一切敢于大胆幻想,然而如今,步步竭蹶的穿越人生,让她学会了不再期待幸运,遇事未胜先虑败。
  她深深吸口气,忽然听见头顶簌簌声响,抬头一看,霏霏毛茸茸的大尾巴一晃而过,对着殿内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