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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古言 > 女帝本色 > 第91章 代价(5)
  这些属于最优秀人才的特质,以往被她的懒散和妖艳所掩盖。她如此懒惰,只要有所依靠,便绝不愿自己动脑。
  可是一旦身无所靠,她强大到能一手将所有人玩转。
  有种女人乍一看是花瓶,无人知晓深藏的琉璃心。
  以往从未真正将她放在眼里,此刻,他却听着她的呼吸,想着她熠熠光彩的面容,心似这流水悠悠,面上平静,自有横波脉脉。
  景横波这时候却忙得很,顾不上他的细微心情。她悄悄撤走了那柄金钗,偷偷抹一把汗,从宫胤身上剥下一块冰晶,搁在了耶律祁的身后。
  一直维持着金钗悬浮状态,她现在是不行的。既然耶律祁感觉那么敏锐,想必冰块的寒气也会让他感觉到杀机?
  耶律祁似乎毫无所觉,背影平静,景横波吐一口气,看一眼身边宫胤,他身上冰晶已经化到了膝头。月光下脸色冷白,不似人间气息。
  她忽然想用掌心捂热他。
  手还没抬起,忽然听见耶律祁悠悠道:“行舟欸乃,月夜花明,身边有美人相伴,岸上有好汉相送,似乎正是一个谈心说故事的好时机。”
  景横波格格一笑,“好啊,要么说一说你和宫胤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
  “或者是宫胤和前女王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耶律祁声音含笑低沉,似有无穷诱惑,“想不想听?”
  “不想。”景横波悻悻哼一声。不认为从耶律祁嘴里出来的八卦有什么可信度。耳朵却不由自主竖了起来。
  耶律祁就好像没听见她的话,手指轻轻掠过流水,开讲。
  “大荒的政治格局,一向都很奇怪,巧合的是,每代的左右国师必定一个出身豪门,一个出身民间。传说里,如果有一代出现了变化,将预示着大荒政治格局的巨大变动。”
  景横波插嘴,“反正这一代还是没变化,你出身豪门,宫胤出身民间。”
  “呵呵没变化……”耶律祁笑得似乎有几分古怪,“好吧,算他出身民间好了。话说有一年,还是前前女王在位的时候,大荒朝野上,流星般崛起一个小子,获得了前任右国师的信重,短短三年,为前任国师铲除异己,稳定部族,丰满羽翼,交联势力,立下了汗马功劳。”
  景横波静静听着,轻轻捞起水面上浮沉的一瓣落花,花上结着细碎的冰晶,看上去像假花。
  “前任国师很喜欢这小子,数次说要将女儿嫁给他。当时前国师的女儿年纪还太小,都说等再过几年,大抵好事就要成了。”
  “但是好日子终究没有来。一年后,前任国师出巡时被刺暴毙,整个府邸被屠满门,连那小小女孩,也难逃毒手。”
  耶律祁语气深幽,景横波注视黑漆漆的河面和远处宫殿森然星火,想着数年前的某一夜,刺客在黑夜中翩飞,细长的剑尖滴落浓腻的鲜血,不由打了个寒战。
  “那个深受前国师大恩的小子,自然发誓要为恩人报仇。但是刺客下手干净利落,毫无线索。而此时前国师留下的势力,急需一个新的领导者。这位领导者自然非这位原未来女婿莫属。毕竟之前好几年,这些事都是他出面打理,早已为大家所信奉,他接受前国师基业,顺理成章。”
  “所以,四年,他只用了四年,便成为大荒历史上最年轻的国师。上位之后手段铁腕,行事决断,以强硬手段迅速镇服大荒朝野,逐渐把持了政权。”
  “他掌权后没多久,有消息传出来,说当初前国师的女儿没死,流落荒野。他闻讯派人多方打听,至于打听没打听着,除了他没人知道。总之对外,都是说没打听着的。”
  “又一年,前女王驾崩。国师定转世女王,那一年我刚做国师,在宫中势力还不如他,当夜占星塔上左右国师定卦,我的卦在出来前一刻忽然被天风所毁。卦象便以右国师为准。而我当夜下塔时失足受伤,迎接转世女王便是他亲自去了。”
  他似乎轻笑了一下,景横波垂眼不语。
  “他迎回了女王。便是前明城女王。回来的第一天,就有些臣子觉得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景横波忍不住问。
  “女王似乎有点脸熟。”
  “你不会说她是前国师女儿吧?”景横波冷笑,“问题是如果是前国师女儿,自然很多人见过,相隔也不算久,应该一眼就认得出,怎么会仅仅觉得脸熟?”
  “是啊……”耶律祁点点头,手一遍遍在船帮上轻轻拂过,“这是个问题。再说也只有几个人这么觉得,所以都将疑问搁在了心里。之后不多久,众人又发现了第二个疑问。”
  这回景横波不问了,反正不问他也会说的。
  果然耶律祁道:“众人发现国师和女王似乎关系不和。两人从来都避免见面,难得一次见面,据说就会出些事端。但国师也没有因此对女王不好,相反,他对她约束比较宽泛,明城女王是历代女王当中,拥有自由较多,权力也相对较大的一位。”
  “两人之间奇异的状态,令人猜疑,却也没人能得出答案。但众人公认的是,无论国师态度对女王如何冷淡,但他确实给了女王很大优裕。有些遵守旧传统的人,就开始提出女王下嫁国师之事。”
  景横波托着下巴,瞟一眼宫胤——好像没嫁成?
  “你说,”耶律祁忽然问她,“他同意没同意?”
  景横波懒洋洋地道:“关我毛事?”
  “他同意不同意先不说,但是另外有件事不得不说,”耶律祁笑得似乎有几分恶意,“这件事,和现在船尾这家伙满身挂冰的状况有关系。”
  景横波眯起眼睛,这事儿她还是关心的,总得知道原因才能对症下药,不然这家伙不小心就结冰她哪里来得及敲?
  听着这故事,她看似不关心,其实一直在思索,也就没再注意前方动向。
  “听闻下嫁消息之后不久,某日女王开繁花宴,宴请国师,国师本来不想去,女王派人给他送了一封信,之后他便去了。没想到他一去,女王就对他做了一件非常残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