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王笑眯眯的看着面前的两位兄弟,道:“你们以为如何?”
襄王是个谨慎胆小的性子,看着离王笑盈盈的模样,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离王自来就是笑面虎,表面上看着一团和气,可是这么多年下狠手的事儿没少做。他道:“会不会太冒险了?”
成王闻言却道:“这有什么冒险的?总不能真的让太子娶了沈家小姐,平白无故的得了沈家兵权。六哥和周王争了这么多年都没争出个所以然,那太子病歪歪的,也不怕有命拿没命花。”
成王一向说话粗枝大叶不计后果,这番话说的也十足放肆,不过显然十分合离王心意,他道:“八弟说的不错。太子拿到沈家兵权,的确非我所愿,这桩亲事若是成了,不只是我,两位兄弟也会有所连累,那可不成。我提出刺杀沈家小姐,便是为了以绝后患,虽说沈家小姐很是无辜,可说到底也是被太子连累的。”
离王笑眯眯的说起刺杀一事,话中虽然很是同情沈妙无辜,语气中却没有一丝怜悯。
“可是要如何将此事算到周王身上?”襄王小声问。
“周王平日行事放肆,冲动之下做出此举也合情合理,父皇本就对他颇有微词,在想扶持太子的时候,因为周王而损失沈家兵权,父皇只会重责于他。”离王沉吟道。
“一箭双雕,是个好主意。”成王大大咧咧的开口:“我支持六哥!”
襄王没有说话,可他即便说不说话也都无关紧要。他和成王都是追随离王的,离王的决定,也代表着他们二人。若是成功,自然升天,若是失败,一起倒霉。这是一开始就明白的“同甘共苦”。
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只能盼望明日刺杀沈妙,能够进行的顺利一些了。
……
夜色如墨,冬日的风刮在脸上,皆是凛冽寒意,仿佛有人拿刀子在刮脸似的。白日里打好的水在夜里都结成冰,随着木桶晾在屋外,第二日和地面黏在一起,搬也搬不动。
客栈的楼上,窗前,紫衣青年负手而立,眉头紧锁,不知想什么想的出神。从外头蓦地飞进来一只雪白的鸽子,落在面前的窗台之上,身上都结了一层细小的冰凌,这么冷的天气还在外头飞,大约也是冷的出奇。
谢景行从鸽子的腿上取下一个银色的小管,随手将鸽子往身后一扔。屋里烧着炭火,正是温暖融融,鸽子身子一歪,飞到屋里的书桌上,歪着头去啄桌案上小碗里放的玉米粒。
谢景行从银色的小管中抽出一个小纸卷儿,展开看完。随手扔进炭火炉中化为灰烬。铁衣从门外走进来,走到谢景行身后,道:“主子,车马已经备好,明日一早启程回京。”
谢景行“嗯”了一声。
铁衣却没有退下,而是看着谢景行的背影,似乎有些犹豫要不要说。
“有话就说。”谢景行头也不回的道。
铁衣一震,连忙道:“主子,定京那头传来消息,这几日沈信正在为沈五小姐物色合适的青年才俊,似乎有意结亲。”
谢景行没回头,铁衣看着对方秀骨青松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头皮发麻。他也不知道这话当讲不当讲,心中叫苦不迭,定京那头的季羽书和高阳在传回来的信里都没提到此事,铁衣这会儿提了,日后谢景行怪责他们二人,倒像是铁衣在其中挑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