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一直到后来见到沈丘,傍晚回了沈府都未曾解开。倒是沈丘见沈妙从亲王府出来后就一直发呆出神,还以为沈妙是被亲王府那满地献血的惨状吓到了,吩咐厨房熬了安神汤,还被罗雪雁责骂好好的带沈妙去那种晦气的地方干嘛。沈丘好不委屈,沈妙却是浑然不觉。
另一头,也有人在为谢景行打抱不平。
“那丫头下手也太狠了。”高阳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伤痕。
谢景行脱下外袍,只着了宽大的中衣。中衣的衣领松松垮垮的,露出一半结实挺拔的身体,袖子挽到一半,露出的手臂上,半个簪子戳进去的伤痕深可见骨。谢景行一边任高阳给他上药,一边把玩着手中的簪子。
那簪子是一只普通的素银簪子,上头花纹都是简单的波浪纹,然而簪子的尖头被磨得锋利无比,简直可以媲美做暗器的银针,又将那尖头给弯了弯,仿佛一把倒钩似的。这样的簪子若是戳进人的身体,定是能撕扯下一大块皮肉来。
譬如谢景行,胳膊上便被撕开了一道伤口。
“沈信一家光风霁月,那丫头下手怎么这么狠毒。简直不像是沈信的女儿,不会是抱错孩子了吧。”高阳还是很惊异:“你看她下手的时候也不手软,这都进肉里边了。”他将药粉均匀的洒在伤口之上,谢景行眉头一皱,倒吸一口冷气。
“疼也忍着。”高阳没好气的道:“谢三,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你有怜香惜玉的时候。今日你犯什么混,她撞破了这么大的事儿,还伤了你,你就这么让她走了。我说,”高阳摸了摸下巴:“你莫不是真的看上了她?她还是个小丫头,要什么没什么,你疯了吧。”
谢景行不耐道:“行了,欺负个小姑娘,我没那么无耻。”
“说的跟你从前没欺负过小姑娘似的。”高阳冷笑:“我真是越来越不懂你在想什么了。”他把绷带仔细地缠到谢景行手臂上,包扎好后才叹了口气,“如今东西已经到手,接下来如何?”
“再找。”谢景行道。
“傅家人迟早会知道。”高阳皱眉:“其实我觉得最奇怪的是,沈妙是怎么知道密室的,她若是傅家的人,你可就暴露了。”
“她和傅家有仇。”谢景行懒洋洋道:“恨不得借我的手杀人。至于怎么找到的,巧合吧。”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沈妙说是无意得知密室,这理由压根儿他就不相信。沈妙这个人做事很有目的,就从她对付沈清和豫亲王一事上就能看出。似乎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用的东西,到了最后的时候却能发挥出意外的作用。谢景行甚至有一种猜想,沈妙着手对付豫亲王,也许就是为了他手中的“东西”。
可是她是怎么知道的?就连他和高阳,也是刚知道不久,这其中还耗费了巨大的精力。沈妙只是一个闺阁女儿,查探消息有许多不方便的地方,却也能晓得其中秘密。她身上的秘密,一点儿也不别人少。
“总之,还是小心为上。”高阳站起身来,将包扎剩下的药和绷带拿起来,起身往屋外走:“况且,如今她发现了我的身份,也不知未来会生出什么样的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