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是夜。
驻守京城城门的将士拦住两匹飞驰而来的马。
封签下马将太子府的令牌递上前去，“太子从白马寺中祈福归来。”
侍卫看看令牌又看看封签，而后往马上的女子和另一匹马看去。
“属下见过太子，太子殿下万福！——开偏门！”
门开后，一众人便让出路来。
黎练在马背上进城门却目不斜视。
半年前他便以身体抱恙没有上朝，两个月前则直接带着几名亲信从京出发去沙堰北。
只是这件事情无人知晓，众人听信市井散布的谣言，以为太子是去白马寺为自己求福。
殊不知这风尘仆仆的太子是去大漠见了自己的二皇弟。
封签在前牵着驮着霜儿的马前行，黎练便勒住缰绳，慢吞吞的跟在后面。
一刻钟后两匹马叁个人才停在太子府门口，侍卫侍女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见主子回来便赶紧上前行礼迎接。
“殿下万福。”
黎练未曾理会就往府上走，跟在身后的霜儿不曾见过这阵仗，自然是又好奇又如履薄冰般小心谨慎，只敢目光流转却不敢扭头去看。
直到进城门那一刻起，霜儿才完全信了这贵公子是大黎当朝太子的事实。
走了没几步，黎练忽然顿住脚，“安排杏园给霜儿，往后太子府上的乐姬便由她支配——杏儿便去霜儿身边伺候着。”
跟进来的侍女一愣而后应声。
黎练这才往自己院子去。
太子府上的乐姬与其说是平时奏乐伴舞取乐太子的人，倒不如说是太子没有名分的妾。
只不过她们出身低微不足为妾，不仅以前没有妾之称，以后更是不会有。
太子府中有叁五个得宠的乐姬却有些嚣张跋扈，有时候不顺心还得训斥惩罚过路的丫鬟一会儿。
此举太子知晓却不曾干涉，府上的人便只得将得宠的几位当主子来对待。
这下回来个霜儿姑娘，看样子是深的太子宠爱，连那些个沉鱼落雁的乐户都比下去了。
几个丫鬟领着霜儿去院子，一路上接着灯笼中的烛火悄悄观察霜儿，觉得这霜儿姑娘看着是个好相处的，也不妖艳媚俗，倒还透着股清纯劲儿。
若还是个良家出身的女儿，恐怕这太子府内院的使唤丫头即将迎来第一位女主人呢。
思及此有人便有心巴结霜儿，笑眯眯的将灯笼凑近霜儿脚边。
“霜儿姑娘小心脚下，可别摔了。”
霜儿便仔细盯着脚边，感激道：“谢谢。”
“奴婢叫杏儿，以前是伺候在太子门外的贴身侍女，今日殿下将奴婢赐予您，您叫我杏儿便是了。”
又是杏儿……
霜儿倒未露怯，就是叫出这名字有些磕磕巴巴的。
“杏、杏儿不必多礼……我也不是什么千金小姐，不过是路上被殿下招来的乐户罢了，若是愿意，我看杏儿年龄轻轻叫我一声姐姐就好。”
乐户？
起码比府上不知来历的乐姬好……
杏儿笑笑摇头，“这是太子府上，规矩尤为重要，霜儿姑娘还是不要为难奴婢的好。”
没办法，霜儿只得嗯了一声，“往后便有劳杏儿了。”
还是叫的别扭……
“……”
两人说着话往前，身后是两名粗实丫头不曾出声。
不一会儿便到了主院旁的杏园。
霜儿抬眼看这门匾，不由得有些无奈。
没多久，杏儿刚伺候霜儿歇下，黎练便进了杏园。
而这一夜，守夜的杏儿与巡逻的太子府侍卫倒是听够这靠近太子主院的杏园里声声娇吟与媚到骨子里的哭喊声。
门外的杏儿又恼却又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