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振西生平还没有吃过这样的亏。
那个和尚就好像抓豆腐一样,从岩壁上一块块的掰下石头,一块接一块的打了下来。
而自己堂堂先天后期,只能是奋力的挥舞着手中铁拐,拼命的抵挡。
这些石头的力度奇大,自己挡一块就手臂发麻,被碎石崩的满脸都是小伤口。
再挡一块,身体被震的直接落了下去,幸亏用拐杖插入山壁,才勉强没有掉下去。
和尚在上面弹如雨下,第三块,第四块。
直到第七块的时候,马振西手臂终于中弹,虽然是擦伤,可是也被带起一块皮肉,鲜血浸红了衣服。
“哇呀呀!”
“该死的和尚,你给老夫等着,老夫就在这山下看着,你们有本事就不要下山!在这山顶冻死吧!”
马振西此时已经退到了百米之下,距离霍元真很远了,他已经失去了继续上山的勇气,再往上,只怕会被这个和尚用石头活活砸死。
回答他的,依旧是一块石头,霍元真的膂力决定了,即使是百米之外,石头的杀伤力依旧强悍。
马振西慌乱的挥舞铁拐再次抵挡,一退再退,最后小腿处又挨了一下,满脸至少有二十个被碎石划破的伤口,如同血人一般的狼狈而下,直到退出了将近三四百米,才算脱离了对方的有效打击范围。
霍元真带着宁婉君在山顶,渐渐的已经看不到马振西的身影了。
总算是出了一口气,看着这个老家伙被自己砸的那么狼狈,霍元真心头暗爽。
“婉君,我们暂时安全了。”
宁婉君有气无力的点点头,她被霍元真挤压到了山壁上,胸前紧紧的贴着他的后背,那种火热的压力让自己有些呼吸困难,面色绯红。
失去了马振西的威胁,霍元真终于也有了一点逃生的信心,拼出剩余不多的力气,带着宁婉君继续沿着山壁而行,终于是找到了一处相对平缓的坡地。
这里已经是雪线之上了,寒冷的程度甚至超过了河南的寒冬,霍元真带着宁婉君到了平缓地带,终于是忍不住跌坐到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不是力气不够用了,而是这伤势必须要修养不下,不然恐怕就恢复不过来了。
从少林寺出来的时候,霍元真带了两颗大还丹,一颗在打扶桑人的时候用了,一颗则是给玉罗刹用了,如今手里已经没有了大还丹,所以他只能是吞服了一颗小还丹,然后用九阳真气恢复伤势。
刚刚运功没一会儿,突然旁边宁婉君低声道:“和尚。”
霍元真急忙睁开眼睛,一看之下顿时大为心疼。
天上雪峰和普通的山间完全是两个世界,宁婉君出来的时候,身上穿的还是新娘子穿的吉服,火红鲜艳,但是却完全没有什么御寒的能力。
而且不知她中了什么迷药,居然如此的厉害,让她完全不能运转内力御寒,手脚都是软软的没有力气。
现在霍元真一看她,秀发凌乱,面色苍白,长长的睫毛都已经上霜,樱唇看不到一丝血色,显然已经是冷极了。
都是自己粗心大意,只想起自己的伤势需要治疗,却忘记了宁婉君的情况。
心疼的一把将宁婉君揽到怀中,“婉君,对不起,贫僧忘记你还无法抵御寒冷了。”
将宁婉君放到了自己的腿上,让她的头依靠在自己胸口,如今霍元真对于如何怀抱一个人,如何让对方更加温暖,已经是有些心得了。
九阳真气运转,宁婉君的寒冷之意立刻消退了很多。
但是她似乎不太习惯在霍元真的怀抱里面,身体轻轻的扭动挣扎着,只不过那力度太小,反而让霍元真清晰的感觉到这具娇躯的柔软玲珑,让自己都有些不自在起来。
“婉君,莫要乱动了,外间寒冷,你无法抵御,你就当就当我是那个看到你身子的人吧,这样就会舒服一些了。”
不料宁婉君却白了他一眼,小声的说了一句什么,好像就是你什么的话,没有听清楚。
她不乱动,霍元真也能静心疗伤,九阳真气可驱散寒冷,两个人就这么依偎在雪地之中。
***********************等到霍元真睁开眼睛的时候,四周黑漆漆的,已经是入夜时分了。
感觉体内伤势已经好转了不少,霍元真低头去看怀里的宁婉君。
一看之下,这个丫头已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反正她呆着也无事,自己的怀抱如此温暖,暂时没有了危险的情况下,居然睡的香甜。
到了夜间,周围的温度似乎更低了,狂风呼啸,不运功的情况下,霍元真都感觉有些抵御不住寒冷。
可是毕竟不可能一直运功,霍元真就想找一个相对避风的地方。
抱着宁婉君缓缓的站了起来,霍元真往前走去。
一会儿功夫,找到了一个两处岩石突起之间的缝隙,大约两三米宽,可以抵挡风寒。
刚刚来到里面坐下,宁婉君就醒了过来。
黑暗之中,她的眸子有些发亮,体力似乎恢复了一些。
“和尚。”
“婉君你醒了。”
她点了点头,稍稍扭动了一下身子,让自己尽量直立起来,靠在霍元真的臂弯内。
“不必着急,我们在这里修养一两天,我的伤势就能完全好转,而你也能恢复体力功力,那个时候,我们就离开这里,这座山峰这么大,马振西无法堵截住我们,离开天山后,你跟我去少林,去找罗彩衣。”
宁婉君点了点头,对霍元真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吧。”
“为什么?为什么在那个时候,你会选择了让让彩衣姐离开?”
听到宁婉君的话,霍元真还以为她有些责怪自己没有让她离开,开口道:“这件事情,本来不关罗法王的事,她不应该承受这个危险。”
宁婉君道:“什么罗法王那么难听,我都叫彩衣姐,你也要叫彩衣姐。”
霍元真有些尴尬:“好吧,就暂且叫她彩衣姐,彩衣姐本身比你更加懂得照顾自己,她独自离开,我还放心一些。”
不料宁婉君似乎没有什么高兴的神色,反而是低头不语,半晌才道:“在你的心里,终究还是我重要一些吗?”
对于宁婉君的这个问题,霍元真没有马上回答,因为他感觉有些不对。
宁婉君是极其温顺柔婉的一个女孩儿,那次拉自己的手,都是鼓起了天大的勇气,拉了一下,转身就跑,都没有敢于再来见自己。
而今天的宁婉君,似乎有些大胆。
再想到了之前宁婉君说她不能被第二个人看到身子的话,霍元真叹息了一声。
宁婉君已经有意中人了,自己还是不要去给她添乱了,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她还是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而不是和自己在一起。
自己的情况,也确实不适合和女孩子呆在一起。
终于是下定决心开口道:“婉君,在我的心里,你们都是一样重要,只是在那个时候,彩衣姐更适合独自离开,而你更需要人照顾而已,没有轻重的分别。”
霍元真本来想表达的意思,是你和罗彩衣都是我的朋友,没有大的分别。
但是这话听到了宁婉君的耳朵里,她却显得高兴起来,对霍元真道:“虽然你的话不是那么好听,但是我喜欢听你这么说。”
说完以后,宁婉君眼珠转了转,突然双手搂住了霍元真的脖颈,这个举动让霍元真大吃一惊。
什么时候,她也变了呢?
“和尚,我可是听彩衣姐说,你们两个在山谷里面呆了一个月呢,有这回事儿吗?”
“确有其事,当时也是被困住了。”
“彩衣姐还悄悄的告诉我,说你每天晚上都会去偷看她洗澡,有一次还被她当场抓了一个正着,是不是有这回事?”
霍元真顿时满头大汗,心想哪有这回事。
就看过一次,还是在晚上,看的不是很真切,而且不是故意的。
这个罗彩衣也是的,怎么什么事情都能往外说呢。
既然是这样,霍元真也是童心大起,干脆小小的报复罗彩衣一下,就对宁婉君道:“其实事实不是那样的,而是彩衣姑娘她为了试探贫僧的向佛之心是否坚定,每天故意洗澡给我看,我说我不看,她说不看不行,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如果我不敢看她,就是证明贫僧的向佛之心不诚,心中有欲念,所以我那根本不是偷看,而是光明正大的看,看到后来,我看的都想吐了。”
刚刚说完,宁婉君的脸居然成为了一块大红布,死死的咬着嘴唇,“你撒谎!”
“贫僧没有撒谎啊?彩衣姑娘浑身上下,贫僧无处不知。”
宁婉君愈发的气愤,努力的攥起小拳头,绵软无力的捶了霍元真两下,看实在是没有什么杀伤力,只好收回手,气鼓鼓的道:“撒谎的人都不是好东西。”
“那婉君刚才有没有撒谎呢?”
“我我只是试探你一下罢了,谁让你胡说八道污蔑彩衣姐的。”
“哈哈哈哈!”
霍元真也是非常开心,对宁婉君道:“婉君,你用谎言去试探谎言,最终得到的只能是谎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