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非这边拍完被人团团簇拥到休息室。
化妆师拿着粉底刷,发型师拿着定型剂往他身上折腾。男人扫了好几眼周围没有见到安子兮,全身都冷了,手势制止往在他身上张罗的人,没说话只定定盯住贺廷,模样让人毛骨悚然——
“她,在,哪儿?”
贺廷马上读懂他的意思,把化妆师们请出去又急急忙忙地去找安子兮。
这女人什么时候不见的?!
都怪他全神扑在了穆非的拍摄上。刚刚道具组说那边古董船船身太高器具挂不上去又怕弄坏了船的甲板,他就和人商讨方案去了。
也还没习惯当单身狗多年的穆非突然就有了女朋友的事实。
所幸贺廷找到安子兮时她正坐在角落,安安分分喝着水看大家工作。
安静低调得让人以为她是新到的啥事不懂的小助理,不是什么明星女友。
这样很好。
这样就好。
“你怎么不吱一声就自己跑出来?!你知不知道穆非现在什么身份?他不能跑出来找你的,赶紧和我回去休息室。”工作状态中的贺廷雷厉风行惯了,一见到安子兮就噼里啪啦一顿说。
安子兮有些错愕地望着他,没想到自己为别人添了麻烦。
女人眉眼精致,红唇欲滴,绝顶的大美人。
贺廷看着美人——一弯明月般的人啊,谁人不想呵护疼惜?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说话有些冲,深吸一口气缓了语气,“来,和我回去。穆非他不事不来找你,是他不能亲自来。人多口杂,也算对你的保护。拜托安小姐呆在休息室别乱跑了。让你在片场哪里坐着你就好好坐着,来来往往的机械容易把你碰受伤。”
女人跟在经纪人身后,有些难堪又有些抱歉,“我,我没想让他找我。就想等他好好拍完,我再过去。”
又补充一句,“你们都在忙,我不想添麻烦。”
穆非的口风很紧,贺廷并不知道安子兮这段时间经历的种种,甚至心理还有障碍。他只在安子兮看不见的角度又翻了个白眼,心道这女人知不知道穆非这几个月推了多少邀约和行程,没好气地说:“是么,你已经添麻烦了。”
安子兮低下头,长发掩盖了她的神色。
两人来到休息室推门而入。
穆非一见到安子兮便立刻站了起来,“兮兮。”
贺廷赶紧把门关上,“喂喂我说你穆非,收敛一点。”
男人换了一套服饰,衣领和袖口金色绣纹繁复高贵,头发梳成一丝不苟的背头,摇身一变成了复古宫廷的王子。
他没理经纪人的话,眼里只有安子兮。走过来牢牢牵住女人的手,“刚刚去哪儿了?是不是跑丢了。”
女人看他一身矜贵,非常符合他的气质,眼前一亮,忘了刚刚进门前的小插曲,扬起笑脸,“没丢,就在外面坐着。”
“是不是很无聊?还是累了?”穆非有些心疼,摸摸安子兮的发,“要不今天我们暂停先回去?”
这头贺廷听了着急,“穆非!!”
又怕隔墙有耳,声音压了下来,“你不要任性好不好?多少人为你准备了这么长时间,您就今天好好拍完这两场?这几天都是拍摄的行程,压不得。”
男人牵着安子兮的手和她坐在沙发上,仔仔细细看了安子兮好几眼,明明还是温柔的模样,再看向贺廷时就成了冬日的冰,“我前几天答应拍摄是一天一个场景。贺廷,”穆非穿着皇家礼服,矜贵冷漠,睥睨人的时候就真的是贵族里的高高在上,“你我认识多年,我就再说一遍,请不要越线。”
安子兮就是那条线。
贺廷想起穆非答应这个行程的确是一天一个场景。
他跟了穆非这些年,从无名小卒到巨星顶流的位置,起早贪黑、行程爆满都是日常,实在是不习惯这闲下来的节奏。
“我知道。只是穆非,你身后那么多品牌是要计算收益的,工作室和一大帮子人员是要开工吃饭的。你不开工可以,他们房贷车贷谁交?人才会跑到别家去,投资商也会跑别家去。”
眼看两人要吵架,安子兮十分愧疚。她想了想,把头轻靠在穆非肩上,带着撒娇似的语气,“对啊穆非,你就再拍一个吧?你这样好帅,我想看。”
又悄悄地凑到他耳侧,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和他说话,“很有魅力,想回家之后和你做爱。”
然后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充满期待,“好不好?”
贺廷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安子兮不知道和穆非说了什么悄悄话,只见刚刚还难以沟通的矜持男人猛地握拳在嘴边咳了一声,肉眼可见的妥协了。
那张无价的厌世明星脸甚至飘上可疑的红晕。
活久见呐。
女人的确是美的,杀伤力巨大。
英雄难过美人关,可能以后把美人哄好了,英雄就能变成无情地赚钱机器。
拍摄到了天黑。
两人被贺廷开车在高架上绕了几圈送回了安子兮家。
“这样不是办法,为了保护安子兮家人赶紧买个房搬了吧。”贺廷在他们下车前说。
穆非沉默。
“行吧,你有你的考量,我明天再来接你们。九点。”贺廷无奈,说了句便把车开走了。
安爸爸安妈妈飞去黄金海岸看朋友,之前参加过婚礼的那对新人怀孕了,举办baby shower的party。
现在家里空空,吃喝靠自己。
一回家安子兮就赶穆非去洗澡,她到厨房取了食材简单做了两碗面。
夜深时两人房事热烈。
安子兮想着白天拍摄时穆非时而颓废时而优雅的样子,心中像有一头狼,想要把这个男人给吃了。
她亲吻他流畅的锁骨,咬住他胸前突起的红点。
穆非平日已经对和她做爱迷恋不已,今夜她如此主动,动作不禁粗暴张扬起来。
粗硬的性器来回深入那口湿透了的穴。因为第二天有工作不能射太多次而一直被男人压制,性器变得肿大无比,硬得像炽热得铁柱,难耐地折磨着彼此。
战事渐歇时安子兮已经高潮好几回,小脸蛋全是粉红的晕。男人看得眼热,最后射精时拔出来,射了她一脸白色黏稠的精液。
清洗后回到床上,穆非抱住女人沉沉睡去,嘴角还留着一丝极度矜持的微扬。
相拥而眠,怎能不让人满足而幸福呢。
这宁静而安逸的夜啊。
有人终是睡不着。
她静悄悄地把圈在腰上的手拿开,缓缓起身,又给他盖上被子。
随手披上白色的软毯,盖住红痕斑斓的白瓷身体。
安子兮出了穆非的房间,走到大厅的落地窗前。
天上的明月皎皎,月牙弯弯不堪圆满。
如同她的心。
手又按在了心脏处。
刻意被她遗忘的人和事,没有被遗忘。
乔治教授严格而和蔼的教导,同事间默契战友般作战的情谊,她曾经想要成为像吉娜教授那样让国家和人民都为之敬仰的女科学家。
还有和另一个谁,耳鬓厮磨,被他那样的溺爱。
他的一声“子兮”,就像她住在他的心里。
通通如过眼云烟,飘洒在记忆的河流里。
就算现在有了穆非,身体的某处仍然喧嚣着不平,不甘,不解。
空空落落的。
为什么梁易没有选择自己?
为什么她放弃了梁易?
为什么本来好好的两人,会变成这个样子?